天亮了,她才蓬頭垢面的從牀上爬起來,本來已經夠卷的頭髮更是卷得亂翹一通。她邊爬起來,一想到八點鐘就要趕到片場,立刻叫起來跑到浴室一邊洗澡一邊刷牙。
勉勉強強在八點鐘之前站在停車那兒,炎熙澤也剛剛好搖搖擺擺地走到那兒。他本來還想自己開車去片場,不過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完全不想在費神在其他事情上。
尹梓晨在保姆車上拿著平板電腦查新聞,炎熙澤那條:歌曲新王子投身演藝事業,粉絲新福利。一下子就閃進尹梓晨的眼裡,她繼續往下拉,還看見他在片場接受採訪的新聞視頻。
“你什麼時候接受採訪的?”尹梓晨問道。
“在你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炎熙澤懶得連眼睛都沒睜開說道。
尹梓晨被抓住了弱點,也不好說些什麼,就也學他安靜地瞇著眼睛閉目養神。
今天的片場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忙碌,這是尹梓晨的唯一感覺。所有的人都像按了快進鍵一樣,行動跟思想高度一致。反倒尹梓晨這個人像是個閒人一樣,站在這裡格格不入。
炎熙澤與燕妮的相遇昨天已經拍完了,今天講訴的是炎熙澤和燕妮的命運,其實就是炎熙澤不管到哪兒,都會無緣無故的撞見燕妮,而且都是燕妮犯錯的時候。也難怪,同在一個度假村上班,一個首領,一個是員工,一個腹黑自大,一個純真犯傻。總覺得是電視劇裡面的最佳搭檔。
現在就連往後的一個月中,尹梓晨都將會珍惜這段時間,就是炎熙澤睡中覺的時候。她坐在旁邊爲他守護這一點點的空間,她覺得非常有成就感,這一刻他是屬於她的。想到這一點兒,其實已經輸了吧,尹梓晨傻笑著想到。
此時她覺得有人在看她便擡起頭看過去,的確看到燕妮站在不遠處對著她笑,她當然也沒有任何負擔地回笑。
她然後就向尹梓晨招手,尹梓晨當然好奇啊,她慢慢地走向她問:“怎麼了,燕小姐?”
“炎先生看起來好累,你要多照顧一下他,如果進度跟不上就不好了。”
“謝謝,燕小姐提醒,我會好好地照顧他的。”
尹梓晨便笑著回到炎熙澤身邊,看來這個燕妮是個很好的人啊,怕炎熙澤是新手犯錯拖累大家,特地提醒她來照顧他。
“也對!我是你的經紀人啊,有什麼事情的確我要走在你前面!”尹梓晨心中的小宇宙被燃燒了,暗自握緊了拳頭。
“唔~”炎熙澤突然坐起來了。
尹梓晨正暗自用力中,他這麼突然坐起來她都被嚇到了問:“你怎麼了?”
他睜大眼睛看向尹梓晨說:“我夢見了導演追著我跑了。”
尹梓晨立即大笑起來,想到炎熙澤竟然也會像個普通人一樣有害怕的東西。她笑這件事炎熙澤當然不能原諒,他立即站起來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覺得你接地氣了!”尹梓晨捂著額頭笑道。
“好了,我上場了。”炎熙澤擺擺手拿著自己的保溫杯往片場走去。
尹梓晨笑著拿著傘走過去幫他遮陽,炎熙澤完全被嚇到了,他扭頭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雖然我是你的經紀人,但是你沒助理,所以我決定認真做好助理和經紀人這兩個角色。”尹梓晨笑道。
“你好了吧,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只是我沒讓你做而已。話說你今天受什麼刺激了?”炎熙澤低頭瞄了她一眼說道。
“只是我的突然覺醒而已,我可不想好好地把你捧到這兒讓別人指責你些什麼!”尹梓晨不知不覺就說出這些,可是炎熙澤倒聽得曖昧。
“什麼?你現在是已經把我納入你自己的所有物嗎?還有我走到這一步不是你的功勞,另外我不找助理是因爲我討厭跟生人相處,你別主觀代入。”炎熙澤笑著拍了她的頭,走進拍攝現場。
不知道爲什麼,尹梓晨偷偷地笑起來,還不自覺地摸了摸頭髮。
“他們那一對的感覺很奇怪啊。”跟在燕妮身後的女助理用很奇怪地笑容笑道。
“他們從剛開始就是鬧著緋聞博出名的,感情好一點兒沒什麼特別的。”燕妮面無表情低說道。
尹梓晨一直打著傘拿著毛巾守在旁邊,只要炎熙澤一休息,就打傘罩著他把毛巾遞過去。
“這樣的感覺不錯。你終於像一個經紀人的樣子。”炎熙澤喝了一口水笑道。
秋陽平時看起來還挺可愛的,不過換做一整天都待在外面,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秋老虎。本來還和尹梓晨聊天的炎熙澤突然眉頭一皺,接著捂著肚子,面色煞白地蹲下去。
“你怎麼了?曬暈了嗎?”尹梓晨也立刻蹲下去問。
“我……肚子好痛!”炎熙澤扭頭,好看地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琥珀色的眼裡都紅起來。
“怎麼回事?要上廁所嗎?”
炎熙澤搖搖頭,接著就倒下去,靠在尹梓晨的肩膀上。
“來人啊!救人啊!”尹梓晨扔開傘大叫道。
很快就來了一幫人幫炎熙澤搬進度假村裡的急救站,尹梓晨也立即撥通了120緊急電話。
“這裡是百利度假村,有人不知道爲什麼暈倒了,你們快點兒來!!”尹梓晨對著電話大叫道,手都有點兒抖。
因爲炎熙澤睡在病牀上,急救站的醫生也看不出什麼,只是他就算暈倒了,還捂著肚子蜷縮著。
樣子看起來好痛苦啊,尹梓晨都嚇到不知所措,碰他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最後還是不停地幫他揉肚子。這樣看他的表情漸漸緩和起來。
救護車果然在半個小時後找到了他們,尹梓晨跟著車去了市立醫院。這是炎熙澤在尹梓晨的眼皮底下第二次進入醫院,簾子拉起來隔絕他們兩個人的樣子都是一摸一樣的,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完全不同。
她的心現在好痛,很擔心。她不得不承認,醫院是一個可怕的地方,但是又是必須有的地方。
“你是家人親屬嗎?把這個手術單子簽了吧。”醫生拉開簾子出來問。
“不是,可是他的家人在英國。還要動手術啊,很嚴重嗎?”尹梓晨緊張低問道。
“一個小手術,但是不能拖下去,病人會很痛苦的。”醫生正色說道。
尹梓晨雖然聽到是小手術,但是一聽到要手術,心裡頓時沒主意。但是看見炎熙澤一直疼,都在輕聲呻吟,她的心更是糾纏的難受。
“手術同意書在哪裡?我是他的老婆,能簽字嗎?”尹梓晨脫口說出這一個不該說出的謊言。
“當然可以,在這裡簽字吧。”醫生從旁邊的助理手裡拿過一個文件夾,上面有黑色大字寫著手術同意書。
尹梓晨在醫生的指引下,在該簽名的地方簽上名字。炎熙澤立刻被醫生和護士推進了手術室,她守在手術室外,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反正坐立不安。
就在這個漫長的等待時間裡,尹梓晨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原來當初母親也是這樣過來的,一次一次的等待中也沒挽留住父親。(怪不得母親不願意她來醫院,因爲這樣的等待太痛苦了,這樣沒有結果的等待真讓人害怕,怪不得父親不願意見到她,因爲讓自己愛的人,看著自己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挽留不在的痛苦太難熬。木凌薰出事加上這一段。)
終於手術室的燈暗下來了,尹梓晨焦急地站起來守在門口,過了幾分鐘後纔看見醫生邊走邊把手套脫下來。
“我老公怎麼樣了?”尹梓晨問道。
“手術很成功,病人很快就會被轉移到普通病房。”醫生笑道。
“有單人病房嗎?我老公他不喜歡生人。”尹梓晨也放下一顆懸著的心笑道。
“這樣我先安排,你下去先把費用繳一下。”
“好的,我這就去。”
繳完費的尹梓晨走往炎熙澤的單人病房,整個醫院裡都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這讓她有些頭暈。
推開病房門,她安靜地拿著一個圓凳坐到炎熙澤的旁邊,他的面色還是有些蒼白,只是眉頭算是舒展開來。尹梓晨笑起來了,想到剛剛醫生說病人是得了急性盲腸炎,醒過來飲食要特別注意。
她幫他掖好被子,著急地往外面跑。因爲醫院在近郊,離莊園很近,打的士十五分鐘的事情。她回去幫他拿換洗的衣服和煲點兒清淡的粥給他喝。
本來這件事是非常簡單的,只是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人是一個公衆人物。她是炎熙澤的經紀人,知道這件事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圍在醫院外面的記者又是從哪兒來的消息?
她剛到大廳一看記者圍堵在外面,她便換了一個方向從後門出去。一出去遇上一輛的士便上車了。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花費了一個小時,母親剛好下來看見她一臉憂鬱又行事匆匆便問:“怎麼了?”
尹梓晨正在將粥放進保溫飯盒裡,她擡頭說:“炎熙澤生病了,正在住院,這幾天我可能要在醫院裡過。”
“那我這兒忙完了,也去看看。”
“恩!我先走了。”
花了這麼久的時間,尹梓晨都擔心炎熙澤醒過來了。雖然知道他是一個獨立,有些自大的人,但是這樣的病痛之後看不見有人守候著也會有深深地失落感。
所以她自己開著原先的小轎車從後門進入停車場,一停好就往上面跑。氣喘吁吁地打開病房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發現炎熙澤還沒醒頓時就鬆了口氣。
她便安心地慢慢收拾,把粥擺好,衣服放在包裡就讓它待在沙發上就行。靜下來的尹梓晨坐在原來的圓凳上,突然聞到一陣與消毒水不合羣的香水味道。難不成除了她還有誰來了?
片場那邊的人都已經打好招呼了,導演也說先養病,後面再補上就行。查理那邊也通知了,他沒接電話,但是短信應該可以看到。那會是誰?
“水……”炎熙澤沒睜開眼睛說道。
“水啊,你等等。”尹梓晨立刻在桌子上找水瓶,發現平時炎熙澤喝的保溫杯不見了。
她有些疑問但也來不及思考,可能一著急丟在片場了,她跑出去弄了一杯開水,吹涼了一點兒才把病牀搖起來把水遞給炎熙澤。
“你沒事吧?”尹梓晨擔心地問。
炎熙澤稍微睜開眼睛,搖搖頭,把水喝完了。他問:“我怎麼了?”
“醫生說是急性盲腸炎,已經動了手術了,沒事了。”尹梓晨笑道。
“哦。好好的爲什麼會得那東西?”炎熙澤抱怨地摸摸肚子。
“餓嗎?這兒有熱粥,喝點兒吧。”
“恩。”
尹梓晨聽到他願意吃,開心地站起來把白碗裡盛得滿滿的,香噴噴的白米粥上飄著幾朵蔥花看起來還蠻清淡的。炎熙澤自己慢慢地吃起來,尹梓晨便出去找醫生。
“急性盲腸炎的病人醒過來了,要去看看嗎?”
“醒過來了應該沒事,明天覆檢的時候再去吧,我這兒還有點兒事。”
“好的。”
尹梓晨見醫生有事要忙,也不便打擾,準備往回走。
“等等!”準備走的醫生也轉身叫道。
“怎麼了?”尹梓晨問道。
“剛剛沒注意,檢查報告出來後才知道病人當時吃的東西可能出了點兒問題,才誘發急性盲腸炎的。”
這句話讓尹梓晨一下子愣住了,炎熙澤這幾天都在片場吃的飯,有時候累了,天氣不好他也會不願意吃。難不成是因爲這個?看來以後飲食她也要親自顧一顧了。
回去的時候,炎熙澤已經吃完了粥,重新睡在病牀上。尹梓晨都不清楚他是閉目養神還是又睡過去了。
“炎熙澤?”她輕聲地叫。
炎熙澤並沒有回答,看來是睡著了。她把碗筷收拾好後,看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時間過得真快啊。因爲回去乘著煲粥的時間洗了澡,所以她就把燈關了,睡在炎熙澤的旁邊。
本來說她應該很累的,可是竟然還有精力想點兒東西。剛剛醫生說炎熙澤今天吃的東西有問題,這麼一想她回憶起來自己是把保溫杯帶回來了。
因爲事發的時候是在休息,炎熙澤喝了一口水,然後就把水杯遞給她了。然後他肚子疼蹲下去,她一著急就把水杯放進自己的隨身包裡,然後進病房就把它放在牀頭櫃上。怎麼回來的時候就沒有了呢?難不成期間有人來了,那個人就是香水味的主人,那他爲什麼要帶走保溫杯呢?
這樣一環扣一環,尹梓晨想著想著就漸漸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