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M國的一棟豪華別墅裡。
莫雨柔剛起牀,正在梳妝檯邊化妝,突然手機傳來接收到信息的專用鈴聲,心裡一動,想起白華恆和柳含倩那邊收了錢卻一直沒傳來訊息,迅速擱下手裡昂貴的口紅,抓起一旁的手機翻閱最新消息。
雖然她被羈景安給限制了人身自由,但只要手裡有錢,她還是能在桐城找到大把的人手給她賣命。
{莫小姐,上次行動失敗,夜羽凡順利逃脫。白華恆已經落入警方手中,並沒有把您暴露出來,警方已把他送入煤礦幹苦力,我們的人藉機把他弄死在一次塌方事故中,永絕後患,一切證據已抹除,希望下次合作愉快!另外,附贈你一條免費消息:羈柏政在四年多前的火災中意外逃生,綁架了羈景安的女兒,兩人正在桐城拼得你死我活。}
又讓夜羽凡給逃脫了?
莫雨柔握緊了手機,精緻的臉龐露出憤恨和狠戾,考慮到還要跟對方合作,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關了屏幕,隨手把手機扔在梳妝檯。
她倒沒有預料到,羈柏政居然兩次被羈景安設計了都能死裡逃生,小看他了。
不過,無論那個老東西的命有多硬,對上羈景安,最後也只能死路一條。
她在M國等著看好戲就行。
只是夜羽凡……
莫雨柔腦海裡浮現剛纔收到的一疊照片,相隔快四年,那個搶了她男人的好妹妹依舊一臉毫無心機單蠢的長髮飄飄模樣。
即使生了小孩,夜羽凡看上去依然很乾淨澄澈,羈景安就喜歡這樣的女人吧?
照片裡,羈景安和夜羽凡一左一右,兩人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他的表情一看就幸福而滿足,側頭深深凝視著夜羽凡,眸底瀲灩生光……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莫雨柔閉了閉眼,彷彿置身於寒冬臘月裡,渾身冷得發抖。
再這樣仍有事情發展下去,她根本沒有半點機會把羈景安奪回來。
如果夜羽凡的女兒死了……
莫雨柔嗤嗤冷笑,姣好的面容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陰冷異常。
*
深夜快十一點。
遠離桐城的一條去往郊外的柏油馬路,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轎車在飛速疾馳。
夜安念小手小腳被膠帶捆綁得嚴嚴實實,蜷縮在後座,哭過的大眼睛紅通通,臉蛋上面還殘留未乾的淚痕。
這羣壞人,突然衝進房子裡打傷了方同叔叔,還把她扔在車裡帶走,她不知道要把她帶去哪裡,但肯定不會去媽咪和爸爸身邊。
哭過之後沒有人來救,她就知道再哭下去也沒有用。
停止了哭泣,夜安念不再吭聲,瞪著淚汪汪的眼睛看車外面,好希望爸爸快點來把她救走。
嗚嗚,她好害怕,好想媽咪,也想抱著爸爸一起睡覺。
後座的男人看著夜安念害怕卻依舊還算鎮定的表情,咧嘴笑得很大聲,“嘖嘖,這麼小,居然不哭鬧,不愧是羈景安的種啊。”
到了目的地,是一棟還算乾淨古樸的寺廟。
三個男人拎著夜安念走下車,一個男人的手機響了。
“對,我已經把人質帶到了藏身地,一路順利,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好的,等您的指示。”
掛斷電話,男人扭頭對拽著夜安唸的那個男人得意地笑了起來,“羈柏政那個老東西打來的,真是個沒用的老廢物,手裡要錢沒錢,處處都需要靠韓老闆給他接濟,怎麼就一心認爲我們兄弟幾個還會死心塌地地給他辦事?”
“那是韓總手段高明,讓老傢伙背了黑鍋,還被他感恩戴德,哈哈。不說了,我們趕緊通知韓老闆,就說人已經到手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行,我馬上給韓老闆打電話。”
男人走到一旁,恭恭敬敬地撥打電話出去。
夜安念其實困得很,但受到了過度的驚嚇,完全睡不著,於是努力保持著安安靜靜,聽著這羣壞人毫無顧忌地講話。
能聽懂的地方很少,卻牢牢記住了韓老闆這個稱呼。
……**……
韓遠川在那處隱蔽的別墅書房,仰靠在真皮黑色座椅裡,皺眉等待一直沒有等到的電話。
派遣出去綁架夜安唸的人可都是羈柏政手下的殺手,只不過,早就在她的金錢攻勢下,變成爲他所用。
即使以後出了紕漏,羈景安再厲害,也查找不到他的身上。
就在這時,捏在掌心裡的手機響了。
韓遠川立刻查看,發現是一條信息,來自於夜羽凡。
這麼晚了,她出了什麼事?
等看完整行字,韓遠川彷彿渾身被浸沒在雪水裡,從頭到腳冷了個透徹涼。
{韓哥,當年我懷的是龍鳳胎,我已經知道你領養的小翼是我的兒子,請你把小翼還給我!}
字裡行間,散發一層淡漠的疏離感。
韓遠川臉色慢慢變得慘白起來。
這件事他做得非常隱秘,所有關節的人手全部被他砸大錢買通了,夜羽凡怎麼知道的?
本來她就與他一直拉開距離,現在知道他居然瞞著她把她的兒子藏了快四年,以她執拗的性格,肯定會恨死他,寧死也不願意嫁給他……
那他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還有什麼意義?
頭腦欲裂,韓遠川痛苦地伸手捏了捏太陽穴,在心底迅速把懷疑的對象過濾了一遍,最後鎖定了唯一的目標。
想起能把這些事捅出去的,只有顏白馨了。
派了大量人手嚴密把她監控起來,仍然把消息透露了出去,他倒是小瞧了這個不安分的女人。
韓遠川暴躁地站起身,拉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衝上二樓的一間臥室,摁亮水晶吊燈,想也不想,擡手給了睡在牀上的女人兩個大耳光,咬牙冷酷地問道,“說,你什麼時候把小翼的事情捅給了夜羽凡?”
顏白馨睡得正香,突然察覺到臉龐傳來一陣陣鑽心地刺痛,痛苦地皺起眉頭慢慢地睜開了眼,等神智恢復後,看見站在牀邊正冷冷盯著她的韓遠川,嚇得魂都快沒了,“遠川,我被你的人看守著哪裡都去不了,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