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wèi)我對他真的沒什麼感覺,但這三年過去了,他是真的做到了一句話都不再跟我講,我也儘量不想去關(guān)注他的消息,以爲(wèi)三年的時間足以撫平一切,可現(xiàn)在再看到他要結(jié)婚的新聞,我心裡特別的不舒服,我下午做事情的時候老闆罵了我好多次。”
宋箏說的這些,安眠其實都能明白。
其實當(dāng)年佐野爲(wèi)她受傷,廢了一條腿,她當(dāng)時想跟佐野好好過日子,也許是參雜著一份同情或者是怎樣,但是安眠心裡也很清楚,宋箏肯定是對佐野有那麼一點的意思,否則不可能這麼做。
她不是一個輕易就去託付終身的人。
但佐野大概是不想連累她。
安眠最後只說了一句話:“相愛的人一定要在一起。宋箏,如果你感覺你愛他的話,那你就去努力爭取下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能爭取的。”
宋箏用雙手扶住額頭,像是很苦惱的樣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現(xiàn)在也吃不準(zhǔn),我在猶豫。”
“猶豫可能就代表你還不夠愛他,如果不愛到那個份兒上,宋箏,你也別太著急。”
這是安眠唯一能給她的建議。
因爲(wèi)佐野這個人呢,安眠其實並不是很喜歡。
當(dāng)年他跟原戰(zhàn)合作,其實就在防備著原戰(zhàn),後來又對宋箏那樣。
老實說,她作爲(wèi)宋箏的閨蜜,真的覺得佐野是配不上宋箏的。
但如果宋箏喜歡,那她還能說什麼?
“宋箏,你自己要想好。”
“嗯,我知道。”
宋箏自嘲的笑了笑:“大概他結(jié)婚了,可能我也就死心了吧。”
菜餚被端了上來,誘人的顏色跟味道,都讓人食慾大開。
安眠遞給她一雙筷子:“來,先吃飯,吃完了,再想這件事。”
宋箏接過筷子,卻搖頭道:“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既然他跟米雪兒那麼恩愛,我想他們或許纔是最幸福的那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去追求什麼愛情了。”
安眠從宋箏的眼神裡看到了絕望。
那是一種面對黑暗,已經(jīng)不得已不湮滅的光芒。
安眠突然心裡揪了一下。
因爲(wèi)宋箏這樣,就像是她現(xiàn)在的自己。
她感覺,自己跟宋箏,其實都不夠勇敢。
她們面對未知的,都是在退縮。
即使它並沒有告訴她們這條路走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條。
吃過晚飯,安眠跟宋箏離開星辰餐廳,兩個女子都喝了點酒,不過好在不多,安眠開車把宋箏送回了她住的小區(qū),下樓正打算回半山的時候,突然想到這裡離凱撒酒店很近。
如果離凱撒很近的話……那麼旁邊的那個小旅館。
安眠眼眸忽然黯了幾分。
安眠最後沒忍住,還是開車去了那個小旅館。
但她這次沒有再把車子停在旅館的門口,而是把車子放在了凱撒酒店那邊,自己徒步來到那家旅館。
大概是因爲(wèi)夜深人靜的關(guān)係,旅館門口就坐著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
他見有客人進(jìn)來,懶洋洋的掃了一眼開口:“是單人間還是雙人間?”
安眠沒有說話。
男人今天情緒好像不是很好,非常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喂,你到底
開不開啊?”
話音剛落,突然眼底出現(xiàn)十張紙票。
男人的眼睛立即一亮,擡頭看向安眠。
“我不開房。”
“那這是……”
年輕的男人一頭霧水,安眠聲音很輕:“這裡有沒有住著一個叫做唐娜的女人?”
“你是警察?”
“不是。”
安眠臉上戴著墨鏡又戴著帽子,別人根本辨別不出她的臉。
年輕的男人突然發(fā)起抖來:“我們的客/戶/資料一般不會輕易泄漏出去的,被老闆知道我是要被炒魷魚的!”
他一臉的惶恐不安,安眠又拿出了十張:“你放心,我雖然不是警察但也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那個房間裡面有我要找的人。”
哦,抓姦的。
年輕男人一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又多看了安眠一眼,然後手腳迅速的把桌子上的二十張票子收起來,打開電腦在裡面翻找了一會兒,然後道:“301,一男一女。”
安眠嗯了一聲提步上樓。
這家旅館的設(shè)施真的不是很好,連電梯都沒有,純粹都是靠爬樓。
不過好在三層樓的高度也不高。
不一會兒安眠就找到了301。
她其實並不是想衝進(jìn)去質(zhì)問什麼又抓什麼奸,她就很平靜的站在門口。
這種小旅館一般房間隔音也不會太好。
她靜靜地聽著裡面?zhèn)鞒龅穆曇簦€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像是裡面有人在洗澡。
“阿戰(zhàn),你的衣服我已經(jīng)幫你放到了牀上,你洗完澡就直接出來拿吧!”
“嗯。”
“我剛剛定了一些夜宵,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啊?”
“可以。”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對話,然後聲音就消弭了。
安眠轉(zhuǎn)身,下樓回到車裡,那個年輕的男人見她這麼快下來,非常錯愕,但安眠沒有理會。
回到車上,安眠發(fā)現(xiàn)沒有開暖氣,車子裡面都是徹骨的寒氣。
她伸手開了暖氣,很快,車子就暖和起來了。
說不出現(xiàn)在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她知道,是五味雜陳的。
安眠拿出手機,調(diào)出相冊裡面爲(wèi)數(shù)不多的她跟原戰(zhàn)的合照。
這還是他們上次訂婚的時候拍的,是她好說歹說,才讓他跟她一起照了一張,不然這男人別提多嫌棄了。
安眠看著相片上一臉冷峻卻氣勢逼人的男人,默默地握緊雙手。
她告訴宋箏,相愛的人一定要在一起。
然而,只要是相愛的人,就真的能夠在一起麼?
安眠忽然覺得很迷茫。
……
……
翌日。
安眠已經(jīng)幫原望報了幼兒園,今天是週一,幼兒園開學(xué)的日子。
安眠拖著一臉不情願的原望來到幼兒園,但原望全程臉都是臭烘烘的。
大灰在旁邊安慰他:“望望,等回頭一放學(xué)大灰叔叔就來接你,好麼?”
原望憋著嘴巴不說話,大灰扭頭看向安眠。
安眠衝它搖了搖頭。
每一個小孩子一開始都不願意去幼兒園,安眠不覺得這有什麼,最關(guān)鍵的是要讓原望適應(yīng)。
等他適應(yīng)這裡了,自己自
然而然就會愛上的。
“大灰,你把原望送進(jìn)去吧,我趕著要去公司,就先走了。”
“好。”大灰點了點頭,低頭對原望道:“望望,跟媽媽再見。”
原望把頭直接索性埋進(jìn)了大灰的肩膀。
這從早上起牀直到現(xiàn)在,原望真的一句話都沒跟安眠說過。
安眠也不見怪。
跟原望揮了揮手,開車離開。
大灰把原望放下來,現(xiàn)在安眠走了,有些話他纔好意思問。
“望望,你爲(wèi)什麼不跟媽媽告別?不喜歡這裡麼?”
“這裡是葉權(quán)叔叔找的。”
原望一字一句,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大灰一臉的疑惑。
他是個機器人,有些事情不懂得深究更不懂得轉(zhuǎn)彎。
就算是可以思考,也只是思考一些表面上的事情,更多的,還是去執(zhí)行。
“這又怎麼了?”
“我不喜歡葉權(quán)叔叔。”
大灰更不明白了。
“葉權(quán)叔叔對你跟夫人都很好,你爲(wèi)什麼不喜歡他啊?”
“如果我喜歡他,爸爸就不回回來了。”
原望低著個小腦袋,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大灰卻還是沒明白其中的意思。
原望甩開大灰的手,仰頭看著大灰:“大灰叔叔,你是機器人,媽媽說機器人不善於思考,你不會明白的,我走了。”
說完原望跟大灰擺了擺手就由專業(yè)的接待老師帶著進(jìn)入教室。
大灰在原地瞠目了半晌,然後才撓著頭往回走。
唉唉唉唉!
不公平!
他一個高能的機器人,怎麼感覺連三歲的小孩子都比不過?
大灰揪著耳朵,很鬱悶。
……
……
安眠覺得很搞笑,自從溫承安進(jìn)入YUIR做股東之後,他沒有做什麼有益於公司的事情,反而直接把溫司衡安排到了這裡上班。
剛回來公司,因爲(wèi)現(xiàn)在是代理總裁,忙著好多事,所以安眠一開始都還不知道,直到後來聽她的助理說起這件事,才知道原來溫承安趁著她不在,直接通過人事部那邊把溫司衡給安插進(jìn)來。
安眠得知這件事之後,當(dāng)即就去找了人事部。
但人事部也很無辜啊,他們接待的是溫董事的兒子,肯定不能拒絕。
不過人事部的人倒是也留了個心眼,沒有把溫司衡直接安排到太重要的位置上,就給了他一個策劃部的部門經(jīng)理當(dāng)。
安眠直接去了策劃部,沒想到剛一到,就碰到了溫司衡。
他正在讓人收拾他的新辦公室,非常的趾高氣昂。
安眠皺著眉走過去:“溫司衡。”
溫司衡聽到聲音,回頭一看,眼中像是有什麼陰霾閃過,但表情還是維持著剛剛的樣子:“林安眠……哦不,應(yīng)該叫林總裁?”
安眠揹著雙手,冷冷的看著他:“我現(xiàn)在只是代理總裁,希望你能叫對這個稱呼。”
“嗯,我記得了,我會留心的。”
溫司衡的態(tài)度跟以前好像有所不一樣了,好像謙虛了一些,而且最起碼待人接物的口吻上,也沒有以前那種傲氣勁兒。
但安眠感覺,他就是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