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幾天來到郊區(qū)的佛安圓,是顧晴告訴他們的地點,唐九安一下去就覺得有錢人就是高調(diào),連埋葬的地方都比普通人來得氣派。
白色陵園入口,修築得跟宮殿大門一樣,綠色的棕桉樹如兩隊列兵筆直的站立著,中心處還排放者或人或獸的白色雕像,繞過了大門,往裡走,路過一片小樹林,就見到一座圓形小宮殿的公墓,站著一羣穿著黑色衣服或者裙子的人。
最前面就是跪著的人就是顧言與顧言。
白新譽早就摁耐不住快步走了過去,江柔在後,白晉淮拉著唐九安走在最後,上去的時候,唐九安才發(fā)現(xiàn)唐申、陳雪和唐筱筱都在人羣之中。
白新譽走過去,點燃了香,分給了江柔幾人,鞠了三個躬後,遞給了顧晴。
顧言低著頭跪著,頭上的紗布還纏著,一語不發(fā),眼眶紅得嚇人。
唐九安看了看顧晴,也是臉色蒼白,眼眶十分紅。
不知道這兩兄妹昨晚熬了多久才把他們爸爸下葬,入土爲(wèi)安。
他們自動退到了嘉賓席,一個道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陣子,接著又往墓碑上灑了幾滴什麼東西,然後又搖著鈴走了幾圈,隨後拂塵一收,道:“顧大少,儀式結(jié)束,令尊得以安息了。”
“多謝。”顧言起身,臉上的血色還沒有恢復(fù),看起來跟墓碑一樣的白,目光卻透著一種偏執(zhí)的堅定:“爸爸,你放心,我會打理好顧氏的。”
“爸爸,我也會照顧好哥哥,幫著哥哥的。”顧晴起身,對顧老說道。
唐九安看著顧晴,不過兩天時間,顧晴身上的活力與天真彷彿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悲傷與堅定,幫助他哥哥,保衛(wèi)顧氏的堅定。
她的目光看了看白新譽,看著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顧晴,深情而隱痛。
本以爲(wèi)顧老死了,最大的障礙就沒有了,哪知現(xiàn)在顧言比起當(dāng)初的顧老更來得狠決。他們之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修得正果。
好事多磨,這句話真是不假。
儀式結(jié)束,衆(zhòng)人也跟著離開,唐申看著他們這邊,對江柔點了點頭。
唐九安望過去,目光冷淡的看著陳雪與唐筱筱,什麼都沒說。
唐筱筱的目光看著白晉淮,再看他與唐九安牽著的手,頓時刺痛了眼底。
陳雪拉了拉她,她才轉(zhuǎn)身跟他們離去。
白新譽走到了顧晴面前,低聲道:“別難過了,你還有我。”
顧晴看著他,伸手拉住了白新譽的手,聲音悲傷道:“新譽,我沒有爸爸了。”
白新譽攬著她,捏著她的肩,告訴她有他,他會一直在她身邊。
卻不想,走在前方的顧言,突然停住了腳步,對顧晴道:“晴兒,跟我回家。”
白新譽一聽,怒視顧言,攬著顧晴的手加大了力量。
“哥,我想……”顧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言打斷。
“晴兒!”顧言的聲音帶著幾許怒氣。
顧晴剛沒了爸爸,不能再刺激她哥哥,只能從白新譽懷裡走出來,看著白新譽,低聲道:“新譽,哥的身體還沒恢復(fù),我不能刺激他。我過幾天來找你。”
“晴兒。”白新譽不捨,卻也不忍爲(wèi)難她,只得點頭。
唐九安見到他們,心裡也是一陣的難過:“晴兒,好好照顧自己。”
顧晴看著唐九安和白晉淮,點頭:“放心吧,等過幾天我就好多了。”
隨後她看了看他們身後的江柔,勉強的笑了笑:“柔姨,我先過去了。”
“嗯,晴兒,別太難受,人死不能復(fù)生,也別爲(wèi)難自己。”江柔溫和的對她笑了笑。
白新譽目光一直落在顧晴身上,她那麼難過,那麼纖弱,他多希望這段時間陪著她走過的人,是他!
“我們也走吧。”江柔柔聲道。
唐九安正要走,卻覺得突然一陣頭暈襲來,腳步釀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白晉淮立馬接住了她,見她眉心緊皺,急聲道:“安安,哪裡不舒服?”
白晉淮的聲音讓江柔與白新譽都止住了腳步,同時止住腳步的人還是顧言。
“我頭暈。”唐九安按了按太陽穴,隨後眼前一花,就徹底暈了過去。
“安安。”白晉淮見唐九安暈了過去,音調(diào)都變了,立馬抱起她往下方走去。
“安安,怎麼了?”顧晴見白晉淮抱著唐九安走了出去,急聲問白新譽。
“不知道。”白新譽搖頭。
江柔快步走了出去,對白新譽道:“你去開車,你哥的情緒不適合開車。”
“哥,我想去看安安。”顧晴看著顧言,低聲道。
顧言看著白晉淮的背影,心中猶豫再三,才答:“一起吧。”
走在前方的唐申,也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見到白晉淮抱著唐九安從後面衝了出來,他愣了一下,心頭溢出了擔(dān)憂,安安怎麼了?
還不等他開口問,就見到江柔與白新譽跟著上車,幾人急急驅(qū)車離去。
顧言與顧晴也在其後,跟了過去。
他忍了忍,對司機道:“回去吧。”
a市醫(yī)院
醫(yī)生爲(wèi)唐九安做了精密的檢查後,告訴心急如焚的白晉淮,與其他在病房裡坐著的人,道:“病人只是這段時間休息不好,心有鬱結(jié),纔會昏倒,身體上沒有大礙,多靜養(yǎng)就好。”
聽聞他這麼說,白晉淮的心才放開了,看著躺在牀上的唐九安,當(dāng)她突然昏倒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差點嚇停了。
這段時間她的確受到了不少的刺激,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她心底的鬱結(jié),沒有照顧好她,還好沒事。
“謝謝。”他輕聲答謝,目光卻沒有移開唐九安的臉。
“不客氣,等病人輸完這些液體,就可以回家了。”醫(yī)生對著他們點頭,隨後出去了。
“晴兒,小言,你們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你們先回去吧,安安沒事了。”江柔看著顧晴與顧言都站在病房內(nèi),尤其是顧言那雙眼睛一直盯著唐九安,溫聲安慰道。
“好,晴兒我們先回去吧。”顧言聽到唐九安沒事,就放心了。
顧晴看了看白新譽,才點頭:“好,我們先回去吧。”
同時又走到白晉淮身側(cè),輕聲道:“晉淮哥,好好照顧安安,我之後再去看她。”
白晉淮點頭,沒有移開目光。
顧言臨走時,側(cè)頭看了一眼唐九安,然後頭也不回的邁了出去。
江柔觀察人的能力一向入微,一下子就看出了些什麼,卻礙於現(xiàn)在他兒子一心不理窗外事,沒有去求證。
走過去,對看著門外出神的白新譽道:“小新啊,我們回去吧。待會兒你哥和你嫂子也會回來了。”
“好。”白新譽回神,情緒有些低落。
“小晉,我們先走了,待會兒你帶安安回來吧。”江柔回頭溫和的對白晉淮說了一聲。
“好。”白晉淮惜字如金的回答。
走出病房,江柔看著依然低落的白新譽,溫聲道:“小新,不用著急,這段時間顧言與顧晴除了挽救顧氏,恐怕都無心顧及其他事,你這樣一步都不退,爲(wèi)難的還是晴兒。”
“可是媽,顧言說達不到要求,就不能和晴兒在一起。”白新譽低聲道。
“這只是現(xiàn)在他的一廂情願,這段時間還是他的敏感期,不要去跟他糾結(jié)這個問題,你先把晴兒穩(wěn)住,現(xiàn)在的晴兒需要的是依靠和安慰,之後顧言你們兩個可以聯(lián)手去攻克,不行還有我和你哥,顧言不像顧老頭,總可以讓顧言點頭的。”江柔爲(wèi)他分析形勢,建議並支持道。
白新譽一聽,立馬就明白了,這段時間的確不該與深究那個問題,穩(wěn)住了晴兒,大不了私奔,怕什麼。
他低落的情緒一下子就回升了,笑瞇瞇攬著她,道:“媽,你真好。”
江柔看著一點就明白的白新譽,點頭道:“孺子可教。”
“媽,要不你讓晴兒什麼時候來我們家吃飯,你看她最近那麼勞心勞力,一定瘦了。”白新譽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準備實施。
“你決定,只要把時間告訴我就好。”江柔認同,反正現(xiàn)在他們那邊,只有他們兄妹倆,能化干戈爲(wèi)玉帛爲(wèi)最好。
白新譽就開始絞盡腦汁回想顧晴的各種愛好與喜好,開始制定菜譜。
他們走後沒多久,唐九安就醒過來了,看到滿面白牆,與緊盯著她的白晉淮,她不確定的開口:“我剛剛是暈了嗎?”
白晉淮見她醒來,心才徹底放下,聽到她的問話,挑眉道:“不然你以爲(wèi)你爲(wèi)什麼會在醫(yī)院。”
唐九安抿嘴笑了笑:“嚇到你了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頭暈了。”
白晉淮握著她沒有注射液體的手,低聲道:“是我這段時間沒有照顧好你,明知你受了那麼多刺激,還沒讓你好好休息。”
唐九安聽他自責(zé)的語氣,搖頭:“哪有!我休息得很好,不過的確有些刺激人,我現(xiàn)在沒事了,放心吧。”
白晉淮看她笑瞇瞇的樣子,抿了抿嘴,笑道:“我之前還以爲(wèi)你懷孕了呢。”
“啊!”唐九安驚訝:“我應(yīng)該沒有吧。”
前段時間親戚纔來過。
“沒有。”白晉淮一臉可惜的回答。
“我纔不要做未婚媽媽呢。”唐九安鬆了一口氣,嚴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