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她的手解開,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病牀上,看著她臉上未乾的淚痕,在光下泛著冰涼的光芒。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眼,輕輕吸走了她苦澀的眼淚,再吻了吻她蒼白的脣,目光隱痛卻又如水溫柔:“安安,今晚過後,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她哭得這樣竭力,哭得這樣痛苦,讓他覺得無可奈何,但是這樣碎心的哭泣,只許這一次,以後都不能再有。
連哭泣,都不能再有。
看著唐九安沉睡的安顏,不如昏迷時的冷汗並冒,眉心緊皺,他知道她這一次睡得安穩(wěn)。等唐九安睡沉之後,他關上了燈,輕步走到了外面。
江柔還在守著搶救了一天一夜,還沒度過危險期的唐申,見到白晉淮走出來,她輕聲道:“安安,醒了嗎?”
白晉淮點頭,道:“又睡了過去。”
江柔看著白晉淮微顯疲憊的眉心,嘆息了一聲:“想不到陳雪的性子這麼強勢好勝,選擇這麼激進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刺激得阿申與安安都愧疚不已。”
“總之,也也算過去了,安安的心結解開了,比什麼都好。”白晉淮坐在外間的椅子上,淡聲回答。
別人怎麼樣,他不在乎,只要安安不受影響,就好。
“也是,只是這一次怕唐筱筱會恨安安。”江柔也坐了下去,隱隱擔心。
“她翻騰不出個什麼,這是她與陳雪欠安安的。”白晉淮眼色冷漠,如果唐筱筱不識趣,那他也不會留情。
他不能再讓唐九安的身邊再有一絲風險,一個激烈的陳雪,就讓她不堪重負昏倒,不想再來另外一個陳雪威脅她。
“希望那小丫頭不要鑽牛角尖。”江柔點頭,也有了些倦意,沒有想到回到a市還有這樣大的一場風波:“其他人都處理好了吧!”
唐氏再出這樣的新聞,那些記者怕早已翹首以盼,等待著唐氏發(fā)表內(nèi)幕了吧!
“嗯,陸醫(yī)生我已經(jīng)安排人直接送到國外了,何然與她媽媽牽連不深,沒有什麼影響。只是陳雪的死,需要做點文章。”白晉淮目光沉靜,思索著之後怎麼讓風波平息。
“小晉,不用太辛苦,這些事讓我來吧。”江柔知道白晉淮身上的責任,不想增添他的煩惱,她與唐申也有幾十年的交情,她完全可以處理這些事。
白晉淮聽著江柔的話,淡淡一笑:“沒事,安安的事,我想親自處理。”
江柔看著他,沒有再說,溫婉的笑了笑。
“媽,你今晚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著安安和唐伯父。”白晉淮見江柔眉目間有了倦意,建議道。
“不了,你一個人太辛苦。”江柔搖手,唐九安就足以讓她兒子自顧不暇了。
白晉淮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待唐九安再次醒來,入眼的就是滿室的金光流轉,溫馨靜謐。
秋日的陽光總是這般恬淡,不似夏日那般狂野,卻有著不輸夏日的燦爛,照得人舒適安逸。
她動了動躺得痠軟的身子,側頭就見到了扶著牀邊,睡得正熟的白晉淮,俊美無雙的臉,被滿室流轉的金光包裹,染上了秋日的溫暖沉靜。
她輕輕起身,儘量不去驚醒他,卻不想自己一動,他就睜開了眼。
“我吵醒了你了?”唐九安自己坐了起來,嘴抿一笑,覺得嘴角肌肉微微僵硬。
白晉淮起身,看著臉色蒼白,目光卻清澈純淨,不如昨晚那般痛楚連連的唐九安,直接坐到了牀邊,富含深情的直視她,道:“安安,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陽光照在地上,折***唐九安清澈的眼底,柔波一動,金光溢轉,璨然迷人。
說著,他情不自禁,再度封脣,微涼的舌探入唐九安的脣齒之間,貪婪而深迷的攫取著她的味道,她的香甜。
唐九安圈住白晉淮的脖子,昨晚自己的竭力哭泣她還記得,他的溫言撫慰她還記得,現(xiàn)在是他在尋求安心,她無法拒絕。
任由他緊緊壓迫,長驅(qū)直入,白晉淮的手壓著自己的背,讓兩人緊密貼在一起,密不可分。輕纏轉爲炙熱,隨著陽光的照射,兩人愈發(fā)動情,吻得激烈了起來。
如蛇般靈活的舌頭相互糾纏,相互的滲透著對方的氣息,奪取各自的呼吸。
這時……
“大哥,我給你帶了早……”聲音戛然而止。
動情的兩人宛若被人潑了一頭涼水,熱情褪去,唐九安十分不好意思的推開了白晉淮,白晉淮眼波複雜的看著站在門口乾笑卻不敢動彈的白新譽。
唐九安蒼白的臉色,因兩人的深吻染上了許許嫣紅,霎時好看。
白晉淮不情不願的坐到了椅子上,拉過唐九安的手,緊緊握著,撫慰正在體內(nèi)四竄的躁氣。
白新譽才邁步走進來,笑瞇瞇道:“嫂子,來,我?guī)Я饲逯啵蟾缒阋渤渣c,恢復恢復力氣。”
“……”唐九安羞憤,臉色更紅。
白晉淮接過白新譽的袋子,道:“媽那邊送過了嗎?”
“晴兒拿過去的,我來的這邊。”白新譽苦笑,早知道換晴兒來這邊,看著他大哥深幽的臉色,他心虛。
“你和晴兒來了嗎?”唐九安接過白晉淮給她的粥,自己用勺舀著吃。
“嗯。”白新譽剛點頭,一道人影就從門口撲了進來。
“安安,你沒事吧,新譽說你暈迷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顧晴的聲音活力的穿透進來。
唐九安忍住差點被嗆到的粥,答:“沒事了。”
隨後又吃了一口粥道:“我爸怎麼樣?”
白晉淮守著她,那媽就應該守著她爸的吧。
當時他慘白似雪的臉色,和微微發(fā)紫的脣,讓她心有餘悸。
顧晴愣了一下,看了看臉色如常的白晉淮,才道:“還沒度過危險期。”
唐九安怔了一下,繼續(xù)喝粥,對白晉淮道:“待會兒我過去看看吧!”
白晉淮點頭,拿了一張紙,替唐九安擦拭嘴角的殘渣:“好,想不想回家休息?”
唐九安再愣了一下,彎脣道:“好。”
顧晴看著唐九安與白金淮之間的情深意重,想到這幾日她哥哥的失魂落魄,及深夜酒醉,她心頭狠狠的撕扯了一下。
“大哥,嫂子才醒,就回家裡養(yǎng),好嗎?”白新譽看著唐九安臉色都沒有恢復,擔憂道。
“醫(yī)院太吵了,對了家裡的醫(yī)生換了沒?”白晉淮將手裡的粥放下,擦了擦脣,問道。
“正在聯(lián)繫,有幾個推薦的,要不你到時看看。”陸醫(yī)生走得急,他能找到幾個推薦的就不錯了。
“你拿主意。”白晉淮看著唐九安,溫溫的笑著。
“那些人怎麼樣了?”唐九安見白晉淮沒有告訴白新譽發(fā)生的事,隱晦的問道。
“都在該在的地方,不要擔心,而且她沒事了。”白晉淮也回答得隱晦。
顧晴與白新譽聽得一知半解,唐九安卻笑著點頭。
“安安。”唐九安剛放下粥,白晉淮給她擦嘴的時候,何然又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貼著紗布,看不清臉色的顧言。
何然走到另一側,看著唐九安蒼白的臉色,擔憂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唐九安輕輕一笑,搖頭:“沒事,你怎麼也來了?”
“你還想瞞著我!”何然一聽就瞪著眼了:“晴兒早上得到消息,就告訴我了,然後我和顧少就一起過來了。”
“不是要瞞著你。”唐九安見何然紅了眼眶,解釋:“是沒什麼事,阿姨回家了吧。”
何然聽後,再紅了眼:“回家了,沒事了,也沒受傷。”
“那就好。”唐九安微微一笑,沒事就好。
顧言走近,把手裡的報紙遞給了白晉淮,聲音低沉:“看看這份報紙吧。”
隨後目光落在了唐九安身上,她臉色與脣色都沒有恢復,眼中還有些許未退的血絲,昏迷了一天一夜,應該跟報紙上說的不符吧!
白晉淮看後,露出了難得的驚訝神色。
“怎麼了?”唐九安湊了過去,偏著頭看。
標題十分醒目,寫著:唐氏集團一家遭遇血案,原因系盜賊登門搶劫
她也驚訝了一下,順著往下看,整篇文章就是說,搶劫的人被陳雪發(fā)覺,立馬報警,與搶劫者搏鬥時,被對方劃破了脖子,而被驚動的唐申被對方打中心臟,引發(fā)心臟病,唐筱筱也與他們打了照面,兇險之際,警察破門而出,制服了劫匪,卻還是無法挽回陳雪的性命。
詳文的最下方,講述人那欄赫然寫著唐筱筱的名字。
再下方就是一張滿是鮮血的客廳照片。
唐九安看得頭又隱隱作疼,別開了目光。
“安安。”白晉淮見她臉色又添了幾絲白,扔開了報紙,坐到她身邊,擔憂的看著她。
唐九安抿嘴淺笑:“沒事。”
“那些劫匪真可惡,這樣登門入室,還殺了人,真該千刀萬剮。”顧晴一臉憤憤然,斥責道。
何然看著唐九安,依稀猜測到昨天發(fā)生的事,但是詳細的她不知道,現(xiàn)在看唐九安的反應,她能推測,必然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