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相望不相親,恨盡愛盡相思盡 070 毒酒辨真身
陶晚煙如何也想不到景澤竟會在此時落井下石,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不是陶晚煙真的就怕了那杯毒酒,而是……她百毒不侵的原因,恐怕和體內(nèi)那個愛吸食毒物的蠱蟲有關(guān)。若此時用毒餵它,只怕它一旦活躍起來,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四下安靜極了,都因爲(wèi)景澤這個提議而感到詫異。
景桑也一直沒有開口表態(tài),景夜若不是有景宸攔著,只怕是早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傾音倒是想要幫助陶晚煙,可是景桑剛剛給了她一個眼神。那其中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
景桑不許她管這件事情。
“陶晚煙,不知……你意下如何啊?”景澤最後將主動權(quán)交回了陶晚煙的手中,卻反而讓她處於更被動的位置。
剛纔的話是她自己說的,至於再坐的有多少人知道梨花樓樓主百毒不侵的事情她是不清楚。可是,即便大家都不知道,她也沒有辦法全身而退。景桑作爲(wèi)皇帝,遲遲未表態(tài),他的意思就已經(jīng)很明顯了。是默許了景澤此番的做法。
景桑早就想除了她,現(xiàn)在有這麼一個難得的機(jī)會。若是就這麼被毒死了,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是沒有死,景桑亦是可以治她一個欺君之罪的。
一時間,陶晚煙又被推向了風(fēng)口浪尖。
“怎麼,不敢了嗎?難道你方纔所說之話……是爲(wèi)了嚇唬……”
“我喝!”
景澤口中的話,不能再任由他這麼說下去了。否則,還不知道會有多難聽,還不知道她自己會被扣下多少個莫須有的罪名。
“父皇……”終於,聽了陶晚煙要喝毒酒這話,景夜還是坐不住了。猛地推來景宸,起身走到中央,單膝跪下,“父皇,五哥所說之法,實(shí)在行不通。這毒酒……”
“老七!”景桑半瞇著眼,語氣中夾雜著一股不滿之情,“朕倒覺得此法甚好。朕也早就聽聞梨花樓樓主百毒不侵,倒也甚是好奇,此次讓晚丫頭爲(wèi)諸位證實(shí)一番,倒也是好事!”
“父皇……”
“老七!”景桑再次打斷景夜求情的話,“晚丫頭……你若是騙朕的,那朕便不讓你喝就是了。”
你若是騙朕的,那朕便不讓你喝就是了!
這一句話說得倒是輕巧,可惜陶晚煙承受不起。
騙皇帝?那可是欺君殺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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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民女……敢喝!”
“好!來人,備酒!”景澤聽了這話,自然是迫不及待。立刻讓人去準(zhǔn)備毒酒。
整個大殿上的人都望著眼前這一幕,心裡皆是惴惴不安。
只有景夜,安靜地跪在陶晚煙身旁,用極爲(wèi)複雜地眼神看著她,似乎在詢問她爲(wèi)何要這麼做。
喝毒酒……用命做賭注,值得嗎?
很快,毒酒便被端了上來。那奴才將酒放在木製托盤內(nèi),彎著腰送到陶晚煙的身前。
景澤輕笑著,走上前來。一手一個,將景夜和陶晚煙從地上扶了起來。而後伸手倒了一杯酒,眼帶笑意地看著陶晚煙,“陶晚煙,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毒藥嗎?它有一個極爲(wèi)漂亮的名字,引魂鶴。想必聽這字面上的意思,你就應(yīng)當(dāng)明白其中的意思吧。”
“多謝五爺提醒!”即使到了現(xiàn)在,陶晚煙依舊是保持著原有的風(fēng)度,伸手接過景澤手中的酒杯,“民女……敬五爺一杯!”
言罷,陶晚煙舉杯便欲將酒喝下去。卻在靠近嘴脣的時候被景夜拉住了手。原是景夜方纔一臉的沉穩(wěn)也在此刻變得支離破碎,看著陶晚煙的臉,目光中的怒氣和心疼更是清清楚楚。“陶晚煙,不準(zhǔn)喝!”
“七爺,你可是記得在梅花郡時,我問七爺?shù)哪莻€問題?七爺說不愛,既然不愛,我又怎能收下沉香匕首?既是不能收下,那我便要親手還你。所以……我會親手還你的。”
陶晚煙這番話,已經(jīng)是在告訴景夜。她不會有事的,她會活著的。
可是,景夜沒有鬆手,也不會鬆手。
“陶晚煙,我不準(zhǔn)你喝。”
景夜?fàn)?wèi)她擔(dān)心,陶晚煙心裡自然是感動。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不怕,怎麼反倒是景夜怕起來了?
“七爺……可否求你一事?”
“說!”
“待會兒……”陶晚煙輕輕笑了笑,反手握住景夜搭在她手腕上的手,語氣輕柔,“由你帶我走!”
這殿上的人,陶晚煙一個都信不過。包括傾音在內(nèi)。
只有景夜,只有對方是景夜的時候,陶晚煙纔會覺得安心,纔會覺得放心。
“七爺不願答應(yīng)?”
陶晚煙握住景夜的手自然收緊,急切地看著景夜。
景夜如此心疼陶晚煙,更不會拒絕陶晚煙的要求。最終還是點(diǎn)下了頭。
就趁著他點(diǎn)頭的功夫,陶晚煙已經(jīng)一掌將景夜推開。掌力雖小,卻足以將毫無防備的景夜推開,自己則是仰頭將手中的酒喝了下去。
待景夜穩(wěn)住身形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景夜雙目睜得極大,似乎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方纔所看到的,陶晚煙仰頭喝下毒酒的動作。
三個人拉拉扯扯了這麼久,景桑沒有發(fā)怒已經(jīng)是給足了面子。現(xiàn)在陶晚煙喝下了毒酒,他反倒是也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靜靜等待著陶晚煙的反應(yīng)。
“陛下,不知晚煙是否過關(guān)了?”陶晚煙將酒杯倒立,示意她已經(jīng)將酒杯中的毒酒飲盡。
引魂鶴的毒很一入喉便會有反應(yīng),可陶晚煙卻紋絲未動。衆(zhòng)人心裡終於是肯定了。陶晚煙確實(shí)是百毒不侵。就連景夜眼中也全是詫異。
只有傾音和陶晚煙自己心裡清楚。雖然這毒藥不會要了她的命,可很快……蠱蟲便會活躍起來。陶晚煙將承受的折磨,不比現(xiàn)在輕半點(diǎn)。
“晚丫頭果真是梨花樓樓主啊!”
“回稟陛下,晚煙絕無欺瞞之心。只是……”幾番猶豫之後,陶晚煙還是決定先離開這是非之地比較好,“從北疆回來的路上,民女受了傷,望陛下允肯,讓民女回家休息。”
“既然不舒服,那便退下吧!”景桑此時已無心爲(wèi)難陶晚煙,自然也就應(yīng)允了她的求情。
“謝陛下!”
說著,陶晚煙站了起來。可剛一起身,陶晚煙便清楚地感覺到了身體裡微妙的變化。很快,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便會上來。她一定要先離開這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陶晚煙剛走了一步,身體便是搖搖欲墜。身旁一個小太監(jiān)看著了,自然是伸出手來扶持。可下一刻,那小太監(jiān)便口吐白沫,比陶晚煙先一步昏死在地上。
所有的人,就連陶晚煙自己都是十分的錯愕。只是,她還沒有明白事情始末時,便被一雙鐵臂捲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身體也跟著飛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