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男人沉默了。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拒絕給女神帶來了傷害,這讓他心底惶惑起來:難道,她並不是在施捨,而真的是在尋求友誼?
“你……”大條女孩忽然緊緊地盯著木頭男人,眼中射出倔強目光,“請告訴我,大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則天?”
木頭男人的心忽然漏了一拍,沉默片刻,就在關諾雪眼中即將涌出傷心珠淚時,他長嘆一聲微微苦笑搖頭:“我沒有?!?
“真的?!”關諾雪驚喜過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大聲道,“則天那麼美,就算女孩子都會動心呢!”
“美固然是一種力量,”楚少巖緩緩道,“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得匍匐在美的腳下。而且,我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瞎說什麼呢?則天才不是那種瞧不起普通人的世家貴女呢!”雖然有了爭寵吃醋的自覺,但聽出木頭男人話語背後的意思,關諾雪還是不自覺地伸出潔白的翅膀去維護她生平最好的蜜友。
“或許吧……”木頭男人黑眸中盪漾出一團茫然的迷霧,而門外的絕世佳人已經傷心欲絕,漣漣而下的珠淚在地上竟然儲積出傷心的幽潭。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不堪的人嗎?兩個世界,難道我們之間的鴻溝真的如此寬闊?雖然每天還是會收到芬芳馥郁的鮮花,但最近幾天上官則天卻一直不曾來探視過,倒是南宮程雨和小七仙女幾個來的很勤。
由於體質異常,加之身懷太清氣功,楚少巖的傷勢好得很快,遠遠出乎醫生的預料之外,料理日常生活已經無礙。
但關諾雪依然會忠實地履行自己護理的職責,每天準點給他喂藥,甚至在他一再暗拒後依然如此。石鴻志來過兩次,看到關諾雪與他之間親密的模樣,神情竟然有些黯然,這讓他悚然一驚。
難道,自己這個特戰五虎兄弟石鴻志竟然愛上了這個大條的絕色美女?楚少巖心中爲之怔忡不安起來。
自此,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與關諾雪拉開了距離,就連她喂藥的權力也給剝奪了。骨子裡對友情重到無以復加的木頭男人,並不準備與自己的兄弟爭奪女人。
然而這樣的舉動深深地傷害的大條女孩那顆初綻的心花,讓關諾雪蔚藍色的晴朗天空頓時陰霾遍佈,陰風怒號。
雖然面對大條女孩那嬌屈、困惑、酸楚、探尋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地懷著一絲歉疚,但楚少巖還是在躲避著她。就在他爲此換好日常衣著來到醫院的花園中時,卻在那裡遇到了一個絕對令他震驚的人!
“少巖?!”那人也驚呆在地,良久哽咽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在楚少巖那已經無法再冷酷英俊的臉上,“真的是你嗎…表弟…”
“表—姐!”雖然分隔整整十年,但楚少巖依然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女人,心底頓時激盪得讓他聲音都顫抖起來。自從十歲那年父母雙親在大洪水中雙雙亡故後,楚少巖就幾乎沒回過家鄉,而是一心和師傅在山裡習練武學;那個傷心的故鄉讓他還有一絲牽掛的就是小姨和表姐,也就是十六歲那年後回過家鄉一次見了一面;而如今,竟然在這異地他鄉的茫茫人海中遇到自己世間最後的兩個親人之一,怎麼不讓他激動?
確認眼前這個高大而英俊的青年竟然真的是自己一直牽掛的親人,華玉萱激動地一把將他拉過來,緊緊地擁住他那壯碩的腰身,無法抑制地抽泣起來。
“表姐……”楚少巖緊緊地抱著女人的腰肢,虎目也不自禁地微微溼潤起來。
一對青年男女在花樹下激情相擁,誠然是暖昧的事情。此刻他們身邊,與華玉萱同來的個子不高的男青年眉頭緊鎖;而遠處的花叢中一張露出一半的臉龐已經被淚水浸透。
“難道這就是你疏遠我的緣故嗎?”大條女孩貌似聽到自己的心如跌落地上的珍珠般破碎,整個世界完全陷入黑暗中。雖然性情豪爽,但生平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關諾雪的心分外脆弱。
“玉萱!”終於,邊上的男青年不耐煩起來,俗不可耐的聲音讓遠處的關諾雪有些熟悉,但她已經無心猜測他究竟是誰,她的眼中只有那對相擁中的男女。
這聲蘊滿醋意的不耐煩的斷喝驚醒了相擁中的親人。華玉萱一驚,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離開了表弟那寬厚壯實的胸膛,拉著楚少巖的手,含淚笑著對那青年道:“起遠,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少巖表弟?!?
隨即她又略帶些羞怯的對楚少巖道:“少巖,這……是我的大學學長張起遠……嗯,我們那個……是男友朋友……”
“您好,我是楚少巖。以後,請多關照我表姐!”楚少巖伸出手掌。
“哦!”看起來尚不到三十歲的鷹鉤鼻男人有著一張平凡卻自命不凡的臉孔,大大咧咧地點點頭,伸手在楚少巖的手輕輕蘸了一下,聽清楚楚少巖的自我介紹卻愣了一下,“楚少巖……咦,難道你就是我們華鼎集團最近聘請的那個諾盾安保的頭子?”
“是的?!背賻r爽朗地一笑,罕見的笑容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溫煦熨帖的感覺,能遇到久別的親人讓他的心情豁然開朗,“我現在確實負責華鼎的安保工作。張大哥您是在華鼎集團工作嗎?”
“哦…是的…”張起遠倨傲地微微點頭,道:“我在集團市場開發部任主管,這幾天剛剛從歐洲分部回來。以後有事去找我,我會幫忙的。”
楚少巖一怔,隨即點頭道:“是。謝謝張大哥,我會的?!?
“少巖,”華玉萱卻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不是一直在部隊裡的嗎?怎麼……”
“表姐,我已經退役了。”楚少巖微微苦笑道,“最近我在諾盾安保公司任職,工作還算順利?!?
“順利?”張起遠一怔,隨即笑道:“前幾天你不是受了槍傷嗎?”
楚少巖還來不及在心底責怪這位“張大哥”的多嘴,華玉萱已經緊張地撲過來抓住楚少巖的胳膊,驚嚇地叫道:“少巖,你……你受了槍傷?!”
“嗯,”楚少巖連忙拍了拍自己寬厚的胸膛,“表姐,只是小傷,幾天就沒事了,今天我就準備出院。”
“是啊!”張奇運傲然道,“我們華鼎集團氣大財雄,一個保鏢受傷都能享受到貴賓級的服務,一般般小公司老闆就算得了重病也沒法進這家櫻花醫療會所!”
此言一出,楚少巖眉頭頓時一皺,而華玉萱已經不高興地撅起小嘴哼了一聲道:“起遠,我們家少巖纔不稀罕這個什麼破醫療會所呢,進門要搜身,還要搞什麼身份驗證、貴賓電話邀約,把人當什麼啦?”
“他們竟然對錶姐你這樣?!”楚少巖虎目閃過一抹寒光,他早就在對這裡洋溢著的貴族氣息感到不大舒適了,“我想我的身體已經癒合,這裡……確實不適合我這樣的普通人?!?
不顧表姐的阻攔,楚少巖執意要離開這座所謂的貴族醫院。然後他回到病房收拾了一下東西,出奇的是一直沒看到關諾雪的影子。
“表姐,你們到這裡是……”楚少巖問道。
張起遠不耐煩地站在走廊外等候,而華玉萱無奈地在房間裡幫著楚少巖收拾。
“哦,華鼎集團一個姓胡的獨立董事在這裡住院,我是陪起遠過來看他的?!比A玉萱解釋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想來,那個姓胡的華鼎老傢伙一副色迷迷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華鼎姓胡的董事?楚少巖腦海中自然的浮現胡易來那副倨傲而陰鷙的面孔,隨即去公司美女教官覃雅慧的病房中告別。
“你…這就要…你要出院?!可是你的傷……”覃雅慧急眼了,因爲她的腿至少還要一個月以上才能徹底痊癒,最近一段時間副總關諾雪一直纏在楚少巖的身邊,就算頑石也知道她醉公之意不在酒了。是否自己大木頭出院的那一天,就是他們之間定情之時?此時覃雅慧不敢想象。
“是的?!背賻r苦笑著掃視裝潢精美的病房,“這裡真的並不適合我;況且,我的傷勢已經痊癒了。”
“那個…真…不行!”雖然傷腿讓她無法下牀,但覃雅慧還是急切地伸手,似乎想將楚少巖拉住一般。
楚少巖有些困惑地看了這個奇怪的美女教官一眼,隨即微微的鞠躬,之後就是默然而決然地離開。
看到他的決然背景,這美女保鏢只能頹喪地倒在柔軟的病牀上,一滴淚珠自眼角沁出。一抹不安在心底溢出,貌似她已經徹底失去了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她的內心在顫抖…
“少巖,你和表姐一起回去吧,我好好給你補一補身體!”在張起遠汽車的後排座位上,多年不見的表姐華玉萱親熱地緊緊攥著大表弟的大手,如此親密熱情的舉止弄得正在開車的張起遠斜睨的眼角有些發紅,一不小心竟然超速,隨著暗藏的攝像頭閃光,兩百大元和兩分交通處罰就這樣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