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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潁河(二)

陳大興的行動十分快速,三十里的行程,他帶著這個營只用了一個多小時便跑到,看看已然到了鎮子的西口,陳大興命令隊伍放慢了腳步。他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村鎮在這個時候顯得是如此得冷清,連一聲的狗叫都聽不到,彷彿是一個無人的所在。

正在他猶豫不決地胡思亂想之際,不知道哪個方向上忽然放了一聲冷槍,槍聲清脆刺耳,令他馬上警覺起來,命令著隊伍四散開來,緩緩地靠近這個潁河的水陸碼頭。

這一聲槍響,就是一個報信的信號,同時也驚動了在村鎮的東口碼頭上正在談判著的王芹隊長與那個阿訇,大家都驚詫萬分地循聲望去,卻見到政工隊派到鎮子西面警戒的衛兵匆匆趕來,一見到王隊長便急急地彙報著:“隊長,國民黨兵過來了,已經到了鎮子外面!”

王隊長驀然一驚,經不住地喊出了聲來:“敵人來得好快呀!”

“這裡已經不能再呆了!要趕快撤過河去!”邊上的一個幹事急忙道。

王芹略一沉思,又問著:“敵人來了多少人?”

“大概有一個營的樣子,後面還有沒有,就不知道了!”這個警衛兵道。

王芹點了點頭,只得面對面前的阿訇,想要利用這最後的機會說服他們。可是聽到國軍的到來,這位回民的領袖越發得強硬了起來,一反剛纔的妥協,堅決不願意再配合這些共產黨的政工幹部,把他們的船劃到北岸去。耳聽著槍聲越來越近,王芹知道自己的警戒人員已經撤了下來,不可能在這裡耽誤更多的時間,再這麼談下去,只怕自己也無法脫身。

當下,王隊長只好下達了撤離的命令。隊員們如釋重負一樣,紛紛向河邊上奔去。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陳大興帶著人已經衝進了鎮子,先頭部隊出現在了碼頭之上,槍聲立時響成了一片。

在河邊,雜亂地停著一排排的船隻,有漁船、有運輸船;有帶帆的比較大的帆船,也有隻有兩個漿,比較小一點的渡船。那些船工聽到槍響的時候,已經準備逃離了,這時再看到當兵的衝了過來,紛紛跳上了自己的船,想要架船離去。可是,河面上,許多的船隻攪插在了一起,大家都想跑,卻在這無序之中誰也無法動彈。

碼頭上原本就是擠滿了人,這個時候更是混亂不堪起來,村民們紛紛往自家裡逃跑,而襄河縱隊政工隊的人也紛紛往河邊上跑去,兩方面的人碰撞著,已然有人跌倒在人羣中,呼喊聲、嘶叫聲、哭鬧聲連成了一片,槍聲卻是從四面而來,倒是還沒有人被槍擊中,卻已然有人死在了踩踏之中。

政工隊在這裡也有五六十人,許多的隊員擠到了河邊,從搭板上跳到了船上,不再顧忌王隊長有沒有與那些回民談攏,強行的準備架船離去,這自然與守著自己船的船工發生了衝突,但是這些船工迫於武器的威脅,只好擺渡他們向河中間劃去。在這個時候,軍隊的紀律已經被很多的人忘了一乾二淨,任憑王芹站在那裡大聲地喊叫,卻無計於事。其時,這個時候,便是政工隊的隊員能夠聽從她的指揮,而那些老百姓卻並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

春妮跑到了王芹的身邊,急急地對著她道:“隊長,我們也快走吧!敵人已經過來了!”

“同志們都撤了嗎?”王芹還有些不放心地問著。

“都撤了,他們都上船了,我們也快撤吧!”春妮告訴她。

王芹點了點頭,跟在田春妮的身後,向著河邊急速奔去,可是村民們卻是反其道而行,把他們擠得連連後退,不但沒有靠近河岸,反而是越離著越遠了起來。

兩個人大急,卻是無計可施,人們的呼叫聲連成了一片,春妮遠遠地聽到了河岸那邊傳來張義大聲的呼喚:“王隊長在哪裡!”

原來,張義帶著人並沒有劃到北岸,而是停渚在水面之上,聽到槍身起時,便知道不好,連忙帶著人又劃將過來,可是在紛亂的河中間船隻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著,並且有很多人翻到了河裡,張義乘著一條渡船,帶著九個戰士士奮不顧身的靠到了這邊的碼頭之上,卻沒有看到王隊長的身影,這才跳上岸上尋找。

春妮的耳尖,已然聽到了張義的呼喚,連聲應著:“俺們在這裡!俺們在這裡!……”

張義擡起頭,在紛亂的人羣中,終於看到了正被人羣擠著向村子裡移動的王芹與春妮,正要擠身過去,忽然聽到幾聲急促的槍聲,有人在用大喇叭喊話:“大家都不要動,再動我們就用機槍掃了!”

這一聲的斷喝,就如同是晴天霹靂一樣,立時震住了碼頭上所有的人,大家都停止了運動,愣愣地站在了那裡。

到這個時候,張義才發現,他們已經陷入了國軍的三面包圍裡。這股國民黨兵的指揮官的確很有經驗,並沒有帶兵擠入人羣,而是帶著兵從兩邊包抄過來,一直插到了河邊。此時,除了面向潁河的一面的河岸碼頭外,這些國民黨兵已經從三面把所有的人包圍了起來,包括張義自己帶來的九個戰士與被困在人羣之中的王隊長和田春妮。

※※※

陳大興望著碼頭上被自己的士兵們圍住了這三四百號人,隱隱還可以看到其間還有穿著解放軍軍服的人混雜在其間,只是這個時候,還不是清查共產黨的時候。在衝進鎮子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有共軍在抵抗,只是那些共軍退去得很快,河面上已經有一些船在向北岸劃去。如今,陳大興更關心的還是船隻的問題,雖然有船劃向北岸,還有小部分船隻停在岸邊,但是更多的船卻是停在河中間,彷彿是在觀望一樣。如何徵用這些船,纔是他所要面臨的切實問題。

那個回民的阿訇又被人推舉了出來,站到了人羣的最前面,他看得出來陳大興是這裡的官長,所以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向他向了一個禮。

陳大興也看到了這個回民的宗教領袖,在還了一個禮之後,問著他:“你是這裡的阿訇?”

這個阿訇點了點頭。

“我是國民革命軍第十八軍十一師警衛營的營長陳大興!”他向這位阿訇介紹著,同時道:“我們奉命北渡潁河去圍剿共匪,希望你們能夠予以配合!”

這個阿訇又點了點頭,同時問道:“不知道長官要我們怎麼配合呢?”

陳大興望了望河面上的那些船隻,對著他道:“你只要讓那些船工把船劃過來,能夠爲我們國軍服務,就是最好的配合!”

看來,陳大興的要求並沒有出乎這個阿訇的意料之外,這個阿訇笑了笑,告訴他:“剛纔共產黨的人要我們把船劃到北岸去,我們沒有答應,如果長官又要我們把船給你們用,這真讓我們左右爲難呀!”

陳大興皺起了眉頭來,朗聲道:“共產黨那是共匪,你們如果聽從共匪的就是與政府作對,與政府作對我想阿訇應該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阿訇愣了愣,卻又道:“我們是老百姓,又手無寸鐵,誰都想活命!長官,我們也沒有辦法呀!”

陳大興笑了笑,道:“所以,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要你能夠讓這些船隻都劃過來,那麼我也不會爲難你們。我們十八軍向來是最講紀律的,用你們的船也不會白用,到時會付你們船錢的!”

這個阿訇不由得一動,卻又有些爲難地道:“長官,我只是這裡清真寺的阿訇,沒有這麼大的威望,讓這個船工劃過船來他們就能夠劃過船來的!”

陳大興想了想,這個阿訇說得話倒也不錯,只是他也可以看出來,這些老百姓還是會聽從面前的這個宗教領袖的,他顯然想要訛詐自己。當下,他平緩下來,卻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以逼人的氣勢對著他道:“那麼也好,我想這裡三四百號人裡,一定有許多人是河面上那些船工的家人吧?那就麻煩阿訇跟大家講了講,要是不跟我們合作的,就是跟共匪串通的,俗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些人在我的手裡,誰要是能夠把船開過來,就可以把自己的家人領走,否則可別怪我以通共的罪名論處!”

這的確是一個狠招,令這個阿訇沒有想到,還想說些什麼,陳大興卻不耐煩了起來,警告著他:“我的時間也不多,要是沒有人過來,那麼這三四百口子我就全部帶走。我是當兵的,當兵的就有當兵的處置辦法,到時可別怪我亂來!”

這個阿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想起了剛纔王隊長跟他所說的國軍會對他們燒殺搶掠,而這三四百口中,絕大多數還是婦孺之輩,他根本不敢再想下去。這個時候,他只能點頭答應。

王芹也在人羣之中,不由得暗自生氣,自己好言好語地相勸,卻對這個阿訇無動於衷,而對面那個國民黨的軍官這麼一嚇唬,這個阿訇馬上趨之若鶩了起來。想一想,人也是如此得悲哀,向來都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

人羣中,也有人不安起來,已經有人在河邊對著河中間喊了起來,開始的時候,只有一兩艘船開過來,船工上岸之後,立即就有國軍士兵將他的船扣下,而那個船工卻終於領出了自己的家人,被陳大興命令著圍住的士兵放開通道,讓他們回家。

如此一來,這些被圍住的人更是急迫,紛紛轉頭到河邊,呼喚著自己的漢子、兒子、父親的名字,河中央停著的船終於動了起來,紛紛向南岸靠攏。

春妮拉著王芹悄悄地也向河岸靠攏,她已經看到了張義與他身邊的那幾個同志,只是希望能夠與張義他們匯合。

而此時,混在人羣中的張義更是心急如焚,雖然他已經認出了陳大興來,卻是沒有機會下手,如果他有武小陽那樣的神槍,就可以從人羣中一槍打中陳大興,製造出混亂來,便可以乘機脫身。可是看看這個時候,四面都被國軍架起的機槍圍住,如果自己真得擊中了陳大興,說不定這些喪心病狂的國軍士兵們會向這些老百姓掃射報復,那纔是得不償失的。而河邊的碼頭上,也已經被國軍大約一個連的士兵所控制著,便是他能夠在人羣中製造混亂,也無法順利地通過敵人機槍火力和那一個連的陣地,衝到碼頭邊的船上去。

雖然此時是寒冬,衆多的人都是緊裹著棉襖,但是張義卻渾然不覺,反而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悄然間,浸溼了他的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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