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我刷新了對小龍膚淺的看法。
之前,因爲小龍放臭屁及耍賴的行爲,我認爲小龍又傻又壞。但那個傻和壞,是對外人的,不是對它自己。
可現(xiàn)在,我發(fā)覺我想錯了。
它不止對別人又傻又壞,對它自己也毫不留情。
小龍在龍穴正中間的位置摳了個坑,把那個坑當成了廁所。
我們之所以知道這是小龍摳的坑,因爲別的妖魔鬼怪根本不能進入霧障,也不能在龍穴上幹這種齷齪事兒,只有龍纔可以。
我估計坑很深,因爲看這坑內(nèi)排泄物的成色以及那發(fā)酵出來奇臭無比的味道,明顯聚集了不止一兩年。
說不定,這坑比山還深。
怪不得登崗山這麼邪氣,不止因爲元朝那道士作怪,還有個小龍在自己坑自己。
“噯,這可真是稀奇,這小胖龍腦子還真是有問題。”路峰捂著鼻子,擰眉擠眼的瞅著小龍。
小龍嘿嘿嘿的樂呵著,小短手指著茅坑,眼裡帶著興奮瞅著我。
看它那模樣,應該是想邀請我也去蹲一蹲。
我嚴肅的搖頭,拒絕它的邀請。
韓宇斌整個人都呆住了,木愣愣的說:“這,這是,我真是沒想到。”
別說他了,我們誰也沒想到,會有條龍在風水寶地挖了個茅坑,坑自己的風水身家。
任酮也拿這個糞坑沒轍兒,詢問韓宇斌,“我們該怎麼辦?”
移動龍穴,我們四個人裡面,沒人有這種能力。現(xiàn)今世上,有這種能力的,也寥寥無幾,而且都處於隱居狀態(tài),就算我們想找,也不定能找到他們。
可要是移動糞坑,那也不是個簡單事兒。
誰也不知道這糞坑有多深。
而且,我們也沒準備挑大糞的罐子和尿勺。
要是早知道上山得挑大糞,我們肯定得挑著罐子上來,而不是準備一堆符咒之類的。
符咒對大糞,那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一個糞坑,難倒了我們四個人。
我們四個都愁的要命,小龍卻樂呵的不行了,顯擺的一直用小短爪指著糞坑,嘿嘿嘿嘿的樂呵著,就好似那是它攢的一坑金銀財寶似的。
韓宇斌突然一跺腳,眼睛猛然亮了起來,“我明白了!”
他激動的走向糞坑,右腳一擡,就要踩到糞坑上。
我和路峰同時慘叫,我歪著臉,路峰捂著眼,不敢看韓宇斌踩一腳屎的慘烈場面。
“這不是糞坑,這是水,靈泉,糞坑是障眼法,臭氣也是障眼法。”韓宇斌激動的聲音都哆嗦了。
韓宇斌一腳踩進糞坑,擡腳的時候,腳上卻沒有大糞,只有溼漉漉的水。
他激動的看向我們,“怪不得,怪不得太歲能成精,是因爲這靈泉通東海,有海水靈氣養(yǎng)著山,所以太歲才能成了精。”
他舉起小龍,“這龍不是山上的,是東海里面的。”
據(jù)韓宇斌推測,這小龍應該是東海里頭的,因爲聞到龍氣,一時貪玩,就從東海挖到了龍穴正中間。
龍穴有霧障,污濁了龍穴的靈氣。龍穴沒了靈氣,自然不能顯露靈泉原來的模樣,讓靈泉表面看來就像是糞坑一樣。
但它只能改變靈泉的表面形象,不能改變靈泉的內(nèi)在。因爲靈泉通東海,東海水靈氣充足,源源不斷,龍穴的濁氣無法污染東海水的靈氣。
“怪不得,怪不得啊。”韓宇斌像是瘋癲了似的,神經(jīng)兮兮的嚷著,“怪不得霧障這麼容易就被我們清理了,原來是因爲靈泉一直在不停的清理龍穴的濁氣。”
小龍到山上應該不久,所以龍穴的濁氣被清理的不多,但也幫了我們大忙,讓任酮他們省了很多功夫。
韓宇斌很不捨的想將小龍放進靈泉裡頭,讓小龍從靈泉迴歸東海。
一旦小龍回了東海,靈泉就自動消失,龍穴也就徹底廢了。
到時候,甭管領導們是想建山中隧道還是將山劈開,都會輕而易舉,不會再有早前那種傷亡情況出現(xiàn)。
韓宇斌將小龍放到靈泉上頭,猶豫了一瞬,又抱回了懷裡。他環(huán)看了我們一眼,不捨的將小龍朝靈泉裡放,可小龍的尾巴還沒觸碰到靈泉水呢,他又給提了起來。
“你放下去啊。”我看他將小龍上上下下的鬆放,弄的我的心也跟著上上下下折騰著。
韓宇斌不捨的看著懷裡的小龍,就像看著自己兒子似的,“我很想養(yǎng)著它。”
路峰接話,“這種神獸,我也想養(yǎng)。可你有別的辦法,能把這龍穴整好嗎?”
韓宇斌搖頭。
我看向任酮。
任酮看了我一眼,別眼看向韓宇斌,對著韓宇斌搖搖頭。
韓宇斌糾結著臉,不捨的將小龍放到靈泉上頭。
小龍肚子太大,靈泉洞太小,他用力塞了好幾下,纔將小龍整個兒塞進去。
“唉。”韓宇斌失落的嘆了口氣,滿臉遺憾和不捨。
小龍倒是歡快。
它在靈泉裡歡快的擺動著身體,甩著尾巴,朝我嘿嘿嘿了幾聲,瞪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頭朝下一紮,整個沒進了靈泉裡頭。
在它身形消失後,靈泉也迅速閉合到了一塊兒。我們腳底下傳來轟隆隆的水聲,腳底的地皮也顫動著,像是有軍隊在下面過路似的。
龍穴一消失,登崗山這片山脈的氣候也發(fā)生了變化。
原本是燥熱裡透著股陰冷氣兒,現(xiàn)在是純粹的冷,純粹的熱。
站在山頂上,太陽烤的臉皮疼,但山風凜冽,又吹的渾身涼颼颼。
“行了,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回去啃人蔘去。”路峰一聲吆喝,先一步轉身朝山下走。
任酮看我一眼,似乎想讓我和他一塊兒朝下走。但我故意慢他一步,與對小龍依依不捨的韓宇斌走在一塊兒。
韓宇斌不捨了一路,就好似丟了什麼心肝寶貝兒似的。
他不僅自己不捨,還不時的看看我,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好似我弄丟了他的心肝寶貝一樣。
我不舒服了一整路,但是強忍著,一直沒竄開。
因爲一旦竄開,我就只能和任酮走一塊兒或走在任酮前面。
那還不如和韓宇斌走在一起呢。
到了山腳下,韓宇斌突然說:“我知道小龍爲什麼喜歡接近你。”
“因爲我體質(zhì)特殊。”
“不是,是因爲你體內(nèi)有海子的避水珠,我剛剛纔想起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