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衍明白樑澈鈺的意思,當年他們的爺爺封了了幾個將軍,東及北兩位卻是不爭氣,家族沒落,已杳無蹤跡,而西、南兩位,位置卻是做的紮紮實實的。
他也不是有提過削弱兩位將軍的意思,只是最後都被駁回。這也不難理解,動了兩位有功勞的將軍家族,勢必會引起朝中動盪,更重要的是,宮中有兩家的人。
“如今外憂內(nèi)患,再難也要去做?!睒懦貉懿[起眼,“大不了全部打碎了重建?!彼彩怯幸环蹐D大志的,更爲重要的是,他如此自信,是因爲有一個將相之才的樑澈鈺幫著自己。
樑澈衍從來就沒懷疑過樑澈鈺的話,也不會去懷疑他說不不想那個位置的話的真假。不是他中了命毒的關(guān)係,若是他的心壓根就不在這些上。
這些年他做這麼些,不過是爲了替父母報仇罷了,若是可以,他應當是更歡喜那超然世外的生活,也許是田園生活?
“有這魄力便好,我和霜兒能助你的,自然不吝嗇,也不說幫你打造個史無前例的盛世王朝,但至少百姓安居樂業(yè)還是能做到的。”樑澈鈺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樑澈衍的肩膀。
朝代的交替,而每個朝代都有其起伏,必將有某個點是達到頂峰的。就像是數(shù)代人努力的成果讓子孫享受到,但子孫又沒足夠的作爲來積累,那麼便如此衰敗下去。
樑澈衍搖搖頭,“盛世不敢想,太平就好?!比舭傩詹话导y,那他們梁姓的王朝又該如何繼續(xù)下去?
“鎮(zhèn)西和鎮(zhèn)南怕是有心思,具體如何不得而知,我的人再厲害,但面對那兩個老狐貍的銅牆鐵壁,也會踢到鐵板的?!睒懦衡曤[隱有種直覺,怕不只是兩股勢力在窺覬著大金朝的這大片江山。
“但願事情的發(fā)展沒我們料想的這般快?!睒懦貉苡行┛嘈Φ負u搖頭,看了樑澈鈺的腿一眼,也許這個堂弟是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存在。
“你手中的兵符,能調(diào)動多少軍隊?”樑澈鈺把玩著酒杯,跳動的燭火下,樑澈衍覺得這個樣子的堂弟身上有讓人畏懼的東西,心裡頓時有些發(fā)毛。
“如今只有八萬不到的人,主要是駐守在唐樑東的軍隊?!蹦茄e的條件算不得好,好在兩年前有了樑澈鈺的提示,倒是讓他養(yǎng)出了一支並不差的精兵。
“禁軍的調(diào)令在誰手中?”一般來說都會把握在陛下手裡,但有時候難免例外。
樑澈衍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瞇著眼,“若是我沒記錯,三皇子手中有一半的人?!边@個父王,還真是疼寵這個兒子,還能拿一半的禁衛(wèi)軍給他玩。
“三皇子不過是棋子罷了,你小心著點。”樑澈鈺說著,又想到另一件事,“這個時候,關(guān)於選秀的事已經(jīng)提上日程了?”
“嗯,戶部和禮部同辦,今年放出宮的宮女不少?!睒懦貉茳c點頭,更重要的是,到了年齡的皇親國戚什麼的可真是不少,而他和樑澈鈺可都是別人眼中的肥肉。
“年紀從十四歲起?”齊秋雪跟齊秋霜是雙生子,如今肯定是到了年紀的,她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繡技巧,知道的人不多,但放水了一半的繡藝,依然是名聲在外,若不早作決定,怕是麻煩了。
“一向如此,你怎突然關(guān)心起這事來?”出了齊秋霜比較能牽動他的情緒外,貌似沒有什麼人能引起他的關(guān)注了吧。
樑澈鈺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了話題,“這次選秀,身上有問題的可不少,你和皇后注意著點。”想了想,他有些忍痛地掏出三片玉葉子,“這個,能阻擋突如其來的致命攻擊兩次,對毒物無效,離身無效。”
這是齊書然給的,他如今的能力能做的並不那麼多,若是可以,樑澈鈺更願意弄更多留給自己手下的人。
身爲皇家人,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因此,樑澈衍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感慨樑澈鈺認識的隱士就是多。
“多謝?!睒懦貉艿脑捲诳谘e繞了好久,才吐出這麼兩個字,並不差太多的地位,對方又缺什麼呢?
“哼,你京城這邊不給我惹麻煩就行?!敝灰┏遣怀鰡栴},那麼其他的地方總有一日會解決的,畢竟京城是所有百姓的焦點所在,若是京城失守或大亂,內(nèi)心就會失了主心骨。
“我的能力你還信不過?”身爲太子,他若是沒些手段,如何能坐穩(wěn)位置,且他又是勵志當一代明君的人,豈會讓那些小人來破壞他的規(guī)劃。
樑澈鈺哼了哼聲,沒有說話,樑澈衍去年就大婚,太子妃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又有智慧,輔助太子絕對沒問題,真是走了狗屎運的。
不過想到齊秋霜說的那個跟太子妃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樑澈鈺不由瞇了瞇眼,那次那些人轉(zhuǎn)移,他派人跟蹤追查,最後竟是什麼都沒查到。
而抓到的人,並不清楚上頭的人是誰,只知道根據(jù)命令來調(diào)查。而最可以的林嬤嬤的,先是暴露出外出進香早山賊侮辱而慘死,引起一陣剿匪風外,再無消息。
但是樑澈鈺派去的人很確定,那具屍體並非林嬤嬤其人。
“只要你能關(guān)注你的色心,自然不是問題,牢記太子妃的一切,讓暗衛(wèi)保護著,可別讓人取代了?!睒懦衡曊f著說著,又想到之前齊書凡不知道從哪裡給自己的東西,剛好身上有帶著,“這個不離身戴著,防蠱蟲?!?
“……”樑澈衍此時對樑澈鈺身上有各種功能的東西已經(jīng)不奇怪了,但是聽到蠱蟲,臉色依然變了變,這是主要流傳於西南三地的說法,而每次選秀,西南那定有人送上來。
樑澈鈺給自己這些東西,肯定是有他的考量,也許是早就體會過厲害之處的,總之小心沒壞處。
見樑澈衍愈發(fā)慎重的表情,樑澈衍心裡暗暗點頭,最怕的就是一位一切萬無一失而失了謹慎的。從太子府離開的時候,天色正好是黎明前那最黑暗的時候,樑澈鈺的身影入鬼魅一般,竄上屋頂,跳下巷子,拐來拐去的,沒教人給察覺到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