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登基大典

正月剛出，王朝終於迎來了第六位帝王的登基典禮。

大典當日，先有官員祭告天地太廟，各司奉行禮儀法規，太和殿前有儀仗隊浩浩蕩蕩，太和門外設步輦，午門外還有仗馬、華蓋等滷薄，不一而足。

前有周朝周公制禮作樂，後經孔孟傳承，形成了中原特有的禮樂文化，既然禮有了，樂自然也不能落下，太和殿檐下設韶樂，曲調中和，不失隆重。

韶樂，歌頌舜之德政，舜帝治下四海昇平，由堯禪讓，如今王柄權登基，同樣由順帝禪讓而來，兩代帝王前後相隔幾千年，帝號與名字恰好是諧音，必將會爲後世所津津樂道。

……

大典開始前，由朝中兩位元老分別奉詔書、賀表於大殿屋檐下，另有數名大學士前往幹清宮請天子璽印，璽印共三枚，除了最爲要緊的王朝國璽，還有新皇及冠後的私印以及封王后的王印。

待一切準備妥當，朝堂百官依序立於殿前，周邊邦交使臣則位列班末。

王柄權與四族都有著不淺的交情，當中一些甚至還沾親帶故，於是他們紛紛帶著不菲的禮品前來祝賀。

尤其是東罕，這些年經商賺了不少，拉了滿滿幾十車就來了，隊伍從宮門口排到了城門口，頗有幾分狗大戶做派。

而且聽東罕使臣講，大王楚裡春非得親自前來祝賀不可，最後被宮裡一致給攔下了。

……

現在纔算大禮禮成，羣臣依次退出太和殿外，之後的事情便不需王柄權再操心了。

“新口號是，萬古聖帝，獨斷萬古，千秋萬代，一統江湖，萬帝有令，莫敢不服。”

歷史的洪流奔涌而過，即便他是仙人也無力改變，到最後，只得選那個已經註定的帝號——萬帝。

“少廢話，你想違背聖命嗎？趕緊的，大點聲。”

時辰漸近，欽天監官員前往幹清宮稟報時辰，新皇身著龍袍出了宮門，率侍衛一路朝太和殿而來，禮部官員則緊隨其後。

“當然，不夠氣派嗎？”

“王兄，您要不換個人？我這幾天喉嚨不舒服。”

劉盧明聞言一愣，“吾皇萬萬歲”這個口號可都喊了幾百年了，真能說改就改了？

這時只聽王柄權低聲道：

王柄權最早並不相信命數一說，但如今身爲仙人的他，無意中可自行溝通天地，觀相望氣的功夫亦是無師自通。

前世的王柄權確實學過歷史，可那些東西早在大學日以繼夜的包宿中還給老師了，他僅記得爲數不多幾位皇帝的帝號，至於他們的生平則一直處於稀裡糊塗的狀態。

……

“確實有個，不過被皇后給否了，我就不明白了，‘萬古聖帝’有什麼不好的？”

半路上，王柄權嫌頭上的帝冕礙事，一把扯了下來，這玩意夠氣派，可實在太遮擋視野了，遠沒有翼善冠來得輕巧。

“確實過於羞恥了，要不還是用原來那個吧。”

外人都走後，一家人無需過分客套，共同移步前往御花園。

百官三拜九叩過後，本就不算低沉的韶樂更加高昂起來，於此同時，階前廣場上突然響起鞭炮聲，衆人聞聲望去，放炮之人除了工部劉尚書還能有誰？

王柄權一向不是循規蹈矩的主，原本該乘輦而過的螭陛他非要踩過去，理由是不想跟個殘廢一樣被人擡過去，至於原來的三聲鞭鳴，在跟劉盧明商量過後，也被替代成了二踢腳，喜慶日子，自然要用些喜慶的法子。

“臥槽，王兄你真打算讓文武百官喊這個？”劉盧明被驚得瞪大了眼。

這時只見王柄權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王兄你！”

“氣派是夠了，只是有點……”

王柄權接過禮部官員遞上的三枚印章，一一蓋在詔書與賀表上，此刻廣場上再度響起鞭炮聲，這次的陣仗明顯比之前大了許多，已經養出一縷山羊鬍的劉盧明滿臉興奮望向空中，看樣子顯然是過年沒放夠。

……

王柄權立馬拿出皇帝的架勢，劉盧明見狀苦著臉，不情不願喊了起來，剛喊兩句，其餘幾人就都面露詫異盯著他，他也顧不得許多，硬著頭皮給喊完了。

宣讀完成，韶樂隨之停止，隨著王柄權一聲“平身”，在場所有人都站起身來。

……

……

“誰說不是，不過你也別難過，我已經偷偷將大臣們上朝的口號給改了。”

“別隻是了，你先喊幾句來聽聽效果。”王柄權瞇起眼笑道。

以他所見，三公主二人命裡無後，這事無論做多少努力都是改變不了的。

隨著新君邁上九龍螭陛，殿前左鍾右鼓齊鳴，幾名禮部官員趕忙引導衆臣參拜新皇。

放完二踢腳，王潛山、王潛英、王潛璞幾位皇子纔來到陛上跪拜，先前兩名頭髮花白的老臣也在這時當衆誦讀起先皇詔書及賀表。

衆人懶得搭理他，三公主連同駙馬連黎以及六公主、嚴榮榮上前行禮慶賀，雖然王柄權在這些人裡輩分最小，可尊卑之序不能亂，他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了。

衆人大多都已爲人父母，尤其是劉盧明，雖然看著不著調，卻也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唯有三公主與連駙馬，這麼多年仍是沒有任何動靜，好在二人感情一向很好，並未因此生出嫌隙。

兩人不愧是臭味相投，劉盧明在聽聞“萬古聖帝”的名號後，立馬一副比王柄權還惋惜的模樣說道：

“當真可惜了，倘若這帝號可以傳到後世，名頭定會蓋過秦皇漢武。”

兩人插科打諢的功夫，衆人已經來到御花園，幾個孩子跑到一邊去玩了，大人們則聚到一起，七嘴八舌聊起了家長裡短。

談起此事，王柄權不免一陣憋屈，好不容易當次皇帝，結果帝號還不能自己做主，他一向對自己“安康王”的稱號不甚滿意，這次逮到機會想好好揚眉吐氣一把，可話剛說出口就被嚴榮榮一票否決了。

劉盧明見其餘人注意力都在別處，便湊上來小聲問到：

“王兄，聽說你原本有個很威風的帝號？”

三公主望著遠處玩耍的幾個孩子，說不羨慕是假的，嚴榮榮這時嘆息道：

“那孩子真是命苦，小小年紀孤苦伶仃，皇位還被傳給了叔叔。”

王柄權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點那孩子倒比你看得開，順帝駕崩後他曾找過我，和我說既然順帝覺得他不適合接任皇位，他便不當這皇帝。”

說到此處，王柄權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朝三公主道：

“三皇姐，你們要不要收養潛璞，我們家那兩個已經夠讓我操心了，實在沒餘力再去照看一個，還有潛文，之前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是時候接他回來了。”

三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扭頭看向連駙馬，待看到對方點頭微笑後，一種從未有過的神采自其眼中綻放，但緊接著又化作淚水流淌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