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師師如此模樣,曹斌連忙將她抱起來,面露心疼道:
“你怎麼這麼傻?我不是說了嗎,要準備爵考?!?
“所以沒時間來看你,這也就半個多月吧?”
“你就如此想不開?還是不相信我?”
李師師聽到曹斌這麼說,眼神之中頓時亮起一絲光彩:
“可......”
曹斌打斷她的話道:“可爲什麼我不爲你贖身是吧?”
說著,他瞪了一眼李蘊道:
“還不是她一直從中作難?我先前沒功夫開銷了她。”
“如今騰出手來,看我怎麼整治她!”
轎子見狀,直接捏住李蘊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你這老豬狗!”
李蘊看著奄奄一息的高衙內(nèi),都快要嚇尿了,連忙掙扎道:
“小侯爺饒命啊,這都是端王爺?shù)拿?,我不敢不聽啊?!?
“若是得罪了王爺,我這院子就開不下去了......”
李師師聞聽此言,一腔的怨念和憤懣頓時全部解開,露出癡癡的笑容:
“我真傻......我果然沒有看錯曹郞。”
說著,她的臉色又白了白,十分恐懼道:
“剛剛我吐了一口血,是不是命不久矣?”
曹斌聞言,連忙安慰道:“放心,我來時候已經(jīng)讓人去請?zhí)t(yī)了,你一定沒事的?!?
正在這時,時遷帶著一個老者急匆匆走了進來,道:
“伯爺,我把王太醫(yī)請來了?!?
這王太醫(yī)與曹家三代人都有交情,醫(yī)術(shù)高超,今晚正好不用在宮裡當值,被時遷請了過來。
曹斌見他趕到,頓時大喜,忙道:
“王太醫(yī),你快來看看,她病了數(shù)日,剛剛還吐了血......”
王太醫(y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高坎和幾個軍漢,並沒有多言,直接走到李師師的牀榻前,爲她把起脈來。
隨後又看看她的面色道:
“無妨,她只是悲怒太過,傷了肝脾,導致氣血虧損?!?
“好好將養(yǎng)一段時日,就沒有大礙了。”
“不過將養(yǎng)期間,不可使她過於勞累,也不要再大喜大悲了,否則將有性命之憂。”
說著,他從醫(yī)箱裡取出紙筆道:“我寫個方子,你照方煎藥就是?!?
待他寫完藥方,曹斌連忙交給時遷道:“快去抓藥?!?
時遷答應(yīng)一聲,正要出發(fā),李蘊連忙道:“旁邊就是藥鋪,我去抓藥......”
說著,她忙從轎子手中掙扎出來,跑了出去。
正在這時,高俅笑呵呵地進來了,他剛要向曹斌招呼,卻突然見到奄奄一息的高坎,不禁大驚失色:
“我兒,你這是怎麼了?”
陸謙連忙道:“太尉,衙內(nèi)被小侯爺踢傷了,怕是有性命之憂,快請?zhí)t(yī)救治!”
高俅聞言,猛地一轉(zhuǎn)頭,雙眼血紅地看向曹斌,咬牙切齒道:
“曹斌,你這是找死......”
王太醫(yī)嘆了口氣,站起來道:“高太尉,先不要急,讓老朽爲令公子看看吧?!?
高俅見王太醫(yī)在此,也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頭道:
“多謝王太醫(yī),請?zhí)t(yī)多多費心,一定要保住我兒性命!”
王太醫(yī)診斷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道:
“令公子的肺腑受了重擊,待我親自爲他行鍼,再說其他!”
高俅頓時急了,連忙問道:“王太醫(yī),我兒到底如何了?有沒有性命之危?”
王太醫(yī)搖搖頭道:“現(xiàn)在還不好說,待明日再看......”
高俅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待王太醫(yī)行鍼後,才讓手下軍漢把高坎擡回府中。
高俅陰狠地盯著曹斌,陰冷道:“”
“曹伯爺,我等著你來給我個交代,否則別怪高某下手狠辣?!?
說完,他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卻猛然轉(zhuǎn)身盯著李師師道:
“你要贖身?休想!日後,我天天叫人照顧你的生意!”
“若我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爲我兒償命吧!”
放完狠話,他才一甩袖子,怒氣衝衝地離開。
曹斌看著他的背影,對時遷吩咐道:“去跟上他......”
時遷見狀,身形一閃,已經(jīng)沒了蹤影。
李師師有些擔心道:“曹郞......”
曹斌安慰道:“姐姐放心,我一定儘快爲你贖身?!?
“你也看見了,端王其實是圖謀我的產(chǎn)業(yè)?!?
“只要我以產(chǎn)業(yè)交換,高俅不敢對你怎麼樣!”
李師師頓時淚眼汪汪起來,連忙搖頭道:
“曹郞不可,你若真得如此,我還有何面目進曹家大門?”
曹斌撫了撫她的臉道:“傻姐姐,你倒是會爲我著想?!?
“可這次你險死還生,我怎麼還敢把你留在這裡?”
“我所有的產(chǎn)業(yè),也不及你一根頭髮絲!”
李師師此時滿心滿眼都是曹斌,一時哽咽難言。
王太醫(yī)見他二人情義濃濃,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道:
“俊才,我也要回去了,老夫不知道你與高太尉有什麼仇怨,但能不結(jié)仇還是不要結(jié)仇爲好?!?
“老朽也會盡力替高衙內(nèi)治傷,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你祖父出生入死才掙下一份家業(yè),我希望你不要胡來。”
曹斌點點頭道:“王爺爺,我記住了,我儘量不與他們計較!”
說著,就讓轎子奉上一份銀票。
王太醫(yī)見曹斌一副敷衍的樣子,嘆了口氣,擺擺手道:“你不用跟我客氣,好了,我走了!”
說著,他背起醫(yī)箱,推門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蘊端著湯藥走了進來,道:“小侯爺,藥已經(jīng)熬好了,快讓師師服下吧。”
曹斌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先喝一口?!?
李蘊頓時委屈起來,哭天抹淚道:
“小侯爺,你可冤死我了,我把師師當成親生女兒,怎會如此心狠?”
“我承認我有些私心,不想讓師師這麼早出閣......”
“可這也是端王爺和高太尉逼人太甚啊,我雖然有些背景,可若得罪了他們,我連養(yǎng)老都能不安生。”
“尤其是高太尉,他手段狠辣,手下的軍漢都是青皮混混,我怕呀!”
她越說越傷心:
“我這十幾年,就培養(yǎng)了師師這麼一個女兒,本指望她給我養(yǎng)老送終?!?
“如今她也要出閣了,剩下我一人可怎麼活啊?!?
她說的倒是實話。
她雖然經(jīng)營的也是青樓,卻不做皮肉生意,這麼多年只培養(yǎng)了一個李師師。
這也是花魁落幕後的另一種選擇。
她們本身有技能,有人脈。
會收養(yǎng)一兩個有天分的女孩親自培養(yǎng),用自己的人脈爲她們鋪路造勢。
成功之後,她們就成了老鴇子,讓收養(yǎng)的女孩爲自己養(yǎng)老送終。
李蘊也是倒黴,李師師長成之後還沒有幾年,就鬧著要從良。
從良之後,肯定是不能給她養(yǎng)老了。
而她這裡沒有了李師師,以前積累的人脈也會快速消失。
在這個時代,沒有了人脈靠山,就算她存下了金山銀山,也安生不了。
反而會引起別人的覬覦。
所以,她見李師師要從良,才萬般不情願。
剛好又有高俅威逼,她也就樂得順水推舟了。
李師師有些爲難地看著李蘊,她不是不知道李蘊的處境。
可讓她放棄從良的機會,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好半晌才愧疚道:“媽媽,我對不起你,你......再培養(yǎng)一個女兒吧?!?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出路了,李蘊也才三十大幾,風韻猶存,或許還有機會再培養(yǎng)出一名花魁。
只不過,她這些年已經(jīng)退居幕後,人脈也沒剩下多少。
李蘊滿臉苦澀,搖頭嘆息道:“或許這就是命吧!”
曹斌見她們滿臉爲難,不在意道:
“你經(jīng)營青樓,也不過是爲了賺錢養(yǎng)老。”
“我把它買下了,以後你就跟著我?guī)职伞!?
“我還可以給你另外兩個選擇?!?
“你若是不願意繼續(xù)經(jīng)營青樓,可以來我府上做個內(nèi)管家?!?
“而且我也要單獨送給師師姐一份產(chǎn)業(yè),算作她的嫁妝,你可以幫她掌管?!?
李蘊頓時愣住了,驚訝道:“你要給師師產(chǎn)業(yè)?曹杜瓦肆?香水生意?”
曹斌搖搖頭道:
“曹杜瓦肆是我另一房妾室十孃的產(chǎn)業(yè),想必你也聽過,我會爲師師姐另外準備一份?!?
“如此,你託庇在我的麾下,也不怕高俅報復了?!?
李蘊聽到這話,頓時驚住了,她可是知道曹杜瓦肆。
那是東京城內(nèi)現(xiàn)在最爲火爆的瓦肆,沒想到竟然被曹斌送給了妾室。
此時,她驚喜異常,連忙點頭道:“多謝小侯爺,我願意,我願意......”
說完,她驚歎地拉著李師師,眼圈紅紅道:“連我都羨慕師師了,她找了一個好郎君!”
別看投身侯府後受人管束,但也比經(jīng)營青樓好多了。
可以說是後顧無憂了。
李師師喝完藥好,臉色好看了許多,見事情圓滿解決,眼裡已經(jīng)溢滿了愛意。
這時,時遷突然在門外稟報道:
“伯爺,高俅就在李宅不遠處的酒肆裡駐留,還未回府。”
“他派人盯住了李宅,還商量著要等伯爺離開,就來找麻煩,說......要光顧師師姑娘。”
曹斌頓時黑了臉色道:“瑪?shù)拢磥聿唤o他一個教訓,還真拿我當軟柿子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