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曹斌已經(jīng)把心思放到了荊湖北路,沒有把接待遼夏使者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章惇帶著十來個年輕官員找上門來,手裡拿著一本奏章道:
“伯爺,章某找了一些同僚,打算共同上書,建議朝廷取消西夏的歲幣。”
說著,他解釋道:
“如今西夏精銳禁衛(wèi)被伯爺和楊將軍殲滅,又剛剛經(jīng)過內(nèi)亂,實(shí)力大減,已經(jīng)無力東侵。”
“正是取消歲幣這種國家恥辱的絕好時機(jī)。”
他身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官員激憤道:
“章大人說的不錯,朝廷已經(jīng)錯過了攻打西夏的時機(jī),現(xiàn)在這個取消歲幣的機(jī)會絕對不能錯過了。”
“我們已經(jīng)聽說了廷議時,曹伯爺?shù)慕ㄗh,所以打算邀伯爺與我們一同上書。”
“想必朝廷也能夠看清形勢,同意我們所奏!”
曹斌聞言,打開奏章,只見上邊寫道: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zhàn)不善,弊在賂秦......
洋洋灑灑數(shù)百言,雄渾恣睢,氣勢磅礴。
曹斌讚歎一聲道:“好文章!”
說著,他也沒有猶豫,直接拿過一根筆來,刷刷點(diǎn)點(diǎn)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對他來說,西夏本就沒有要求歲幣的資格,朝廷也就沒有給的必要。
既然章惇等人提了出來,他也樂得順?biāo)浦邸?
章惇笑道:
“這篇奏章是蘇兄所做,可謂是神來之筆。”
那蘇兄拱了拱手道:
“章大人過獎了,取消歲幣乃是衆(zhòng)望所歸,民心所向。”
“若我大宋一味卑躬屈膝,何日能夠收伏燕雲(yún)十六州,重現(xiàn)漢唐盛世?”
章惇爽朗地笑了起來:
“漢唐鐵血,我從來嚮往之。”
說著,他看向曹斌道:
“有曹伯爺一同上書,想必朝廷會認(rèn)真考慮我等意見。”
只是,朝廷的決定終究讓他們失望了,沒有明確否定他們的意見,但也留中未發(fā),不予討論。
曹斌也不知道這是朝廷的意見,還是皇帝個人的意思,總之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事。
衆(zhòng)人都有些不能理解,找曹斌抱怨了半晌,只差說朝廷懦弱無能了。
曹斌卻沒有他們那麼憤懣,比起那些人的高尚情操,他更喜歡熱熱鬧鬧地過箇中秋節(jié)。
月圓之夜,曹斌一大家子人團(tuán)團(tuán)圍坐在後花園。
這時,八珍坊的夥計(jì)道:
“伯爺,菜已經(jīng)上齊了,小的這就告辭了。”
曹斌看了他一眼,有些皺眉道:
“本爵要吃的是你家老闆娘做的菜,她人呢?爲(wèi)什麼不親自來?”
夥計(jì)苦笑一聲道:
“伯爺容稟,老東家聽說是伯爺家邀廚,已經(jīng)把老闆娘禁足了。”
“正打算著帶老闆娘回鄉(xiāng)下老家。”
說著,他嘆息一聲道:
“過一段時間,恐怕八珍坊就要關(guān)門了。”
曹斌愣了一下,忙問道:
“要關(guān)門了?你家老闆娘怎麼說?”
夥計(jì)悄悄撇了曹斌一眼,小心道:
“老闆娘說遇到了負(fù)心人.......她在東京也沒有什麼留戀的。”
曹斌聞言,頓時有些語塞,道:
“你回去告訴她,先別急著走,我會想辦法說服皇甫端。”
夥計(jì)帶人離開之後,杜十娘才翻了白眼道:
“曹郞又辜負(fù)了佳人,真是讓人扼腕嘆息.......”
曹斌無語,他對皇甫端那老傢伙有點(diǎn)犯怵。
這人又臭又硬,是個敢拼命的,雖然他兒子早就死了,但對兒媳看得卻看得極嚴(yán)。
若是他不鬆口,賽西施也沒有辦法改嫁。
面對這種人,曹斌頗有點(diǎn)無從下手的感覺,除非弄死他。
不過曹斌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中秋過後,遼夏使者也相繼抵達(dá)了。
曹斌懶得露面,直接請假在家,將這些瑣事都交給了下屬處理。
至於交付歲幣事宜,朝廷會專門指派大臣負(fù)責(zé),外事院只負(fù)責(zé)接待。
這天,曹斌正百無聊賴,外事院的下屬突然來報:
“伯爺,大事不好了,西夏使者遇到了刺客。”
曹斌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更衣,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遇到了刺客,怎麼回事?”
那人解釋道:
“西夏使者本來在王同知的陪同下逛街,哪知道在店裡吃飯的時候,調(diào)戲了老闆娘。”
“被一個店裡的夥計(jì)砍傷了,於是他就賴著不走了,說要大宋給他交代。”
聽到這種說法,曹斌頓時不淡定了,問道:“他們是不是在八珍坊?”
那官員愣了一下,搖搖頭道:“屬下沒有注意店鋪的名字。”
曹斌罵了一聲,也顧不得詢問詳情,直接讓人把汗血寶馬牽出來,打馬向八珍坊衝去。
“錯了,錯了,不是那個方向。”
那官員見曹斌打馬飛奔,連忙喊了起來,只是曹斌哪裡還聽得見,早已經(jīng)帶著轎子不見了蹤影。
相國寺街。
武大羊肉餅店。
店鋪周圍圍滿了百姓,對著店裡指指點(diǎn)點(diǎn)。
一高一矮兩個男子,正被人狼狽地押在餅店地面上。
若是西門慶在這裡,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這兩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武松兄弟。
西夏使者嵬名瑋哥,正龐若無人地坐在店中大堂。
只不過他的手臂已經(jīng)被包裹起來,向外滲著鮮血。
他看著被押到地上的高大漢子,心有餘悸。
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店裡竟然有身手如此厲害的高手。
只幾招間,就把自己的護(hù)衛(wèi)擊倒,若非他顧忌那個矮黑子,自己怕是會栽到這裡。
此時,外事院王同知已經(jīng)急得額頭冒汗:
“瑋哥大王,還是快快回去治傷吧,不然傷口化膿就危險了。”
嵬名瑋哥怒道:
“你們宋國竟然派刺客襲擊本王,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本王絕不善罷甘休!”
王同知十分無奈,只能等著能做主的人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司副使朱免終於急匆匆趕了過來,滿頭大汗道:
“瑋哥大王息怒,這是我大宋官員失職,老夫定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他看了一下被押在地上的武松等人,命令道“
“把這些刺客全都給我斬首示衆(zhòng),爲(wèi)西夏使者出氣。”
武松聞言,頓時牙齜欲裂,掙扎起來,怒吼道:
“狗官,昏官,有你們這羣狗官當(dāng)?shù)溃笏芜t早要亡國。”
此時,他無比憤恨,自己兄弟好不容易在東京謀個生計(jì),卻又被人欺負(fù)了。
分明是那西夏人調(diào)戲女眷在先,這些狗官竟然要?dú)⒆约海懞梦飨娜恕?
朱免沒有想到一個小民也敢反抗,忍不住怒氣道:“給我拉下去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