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姜春雨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這可不像是顧慈生會做的事情。
顧慈生肯定點頭，在姜春雨沒注意時，側面握緊的拳頭掌心慢慢溢出汗漬。
姜春雨忽然笑出聲，“好啊。”
顧慈生：“明天早上我來接你？我還帶了相機，到時給你拍照。”
姜春雨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晚上吃完飯後便開始翻箱倒櫃的倒騰最近新做的連衣裙，不是布拉吉的布料，細膩的淡黃色棉布，清淡的顏色，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別有一番清新。
一晚上她都沒睡好，夢中，還夢到顧慈生在動物園野生老虎的見證下表白，姜春雨正要在夢中開口說話時，老虎猛然張開嘴巴。
“呼，太嚇人了。”
天剛擦亮，姜春雨便醒了過來，抹掉額間的汗珠，吐出口中的鬱氣。
一打開門，便看到姜建民從房間走出來，“妹兒，你咋起這麼早？今天不是休息嗎？”
姜春雨嚇了一跳，“睡不著就起來了，哥，你們國營飯店今天早餐是啥啊？”
姜建民擺弄自行車，頭都沒擡回答，“還能是啥，肉包子唄，沒個新樣兒。”
姜春雨聽著她哥幽怨的語氣，挑了挑眉，“你們沒弄個新品出來啊？”
“甭提了。”姜建民擦了擦車把手上的露珠，“主任讓我們想新品的建議，我提出來，弄點餡餅啥的，這些人全都反對，我看就是嫌麻煩。”
姜春雨一頓，分析道，“做餡餅確實麻煩，你們早餐時間有限，餡餅費油不說，還要一直看著鍋，要是剩了，餡餅可不能熱，這纔是最麻煩的。”
姜建民撓了撓頭，“妹兒，你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那你有啥建議沒？”
他妹可不是一般人，要是能給他出點主意，下次開會，他一定是會議上最亮眼的小子，美杏也能高看他幾眼。
姜春雨摩擦著下巴，姜建民這熱乎勁不太對，眼睛一瞇，“哥，你自己咋不想想呢？”
姜建民奉承道，“咱家妹你是最出息的，咱媽也說了，全家的智商精華都集中在你一個人身上了，我這不行。”
老實巴交的姜建民忽然會夸人了，這麼大的改變，讓姜春雨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有事！
她隨便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忽然靈機一動，“哥，你在飯店裡面，天天見過不少人，有沒有心怡的女同志啊？”
姜建民乾巴巴的臉蛋涌起一抹不太明顯的紅絲，但還是被姜春雨捕捉到了。
姜春雨笑著打趣，“懂了，哥你想啊，既然蒸包子省事，你在麪食上弄點花樣出來呢，比如說包子餡？”
姜建民：“那素餡包子，蘿蔔白菜誰家不能做啊，輕易不會有人去飯店吃的。”
姜春雨翻了個白眼，“你非要弄素餡的？紅豆沙加上大棗的呢？女同志肯定都會喜歡吧？”
姜建民雙眼發懵，“這玩意有人喜歡吃？煮水倒是個好東西，但是你要說放到包子裡，那能好吃？”
忍不了了。
姜春雨踢了他一腳，“趕緊上你的班去吧！”
說了之後，她自己倒是想吃豆沙包了，不過紅豆要提前泡一晚上，不然煮起來太廢柴了，秦綵鳳同志要是知道，她耳朵都能被磨出繭子。
回到臥室，姜春雨抹上自制的面霜，小臉蛋瞬間水嫩水嫩的，一掐一骨朵水兒。
走到衚衕口時，顧慈生已經靠著牆邊等了很久。
姜春雨的腳步猛地腳底生風，“你怎麼來這麼早？”
顧慈生略微不好意思，“我睡不著了，就想過來找你了。”姜春雨側過頭，嘴角控制不住彎起，“你吃飯了嗎？”
看著一本正經的人，忽然說了情話，真是讓人受不住。
顧慈生搖頭，隨即從公文包裡拿出肉包子和茶葉蛋，“你快吃吧，我給你帶的。”
姜春雨瞥了一眼他的公文包，平日裝資料的揹包，現在裡面竟然放包子？
“我吃不了這麼多，你跟我一起吃。”
倆人靠著牆邊吃的噎不下去，顧慈生默默半天，“我，忘記給你帶豆漿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咳咳咳。”姜春雨錘著胸口，終於把堵住的雞蛋滑了下去，“咱就是說，下次不說豆漿，能不能不蹲在牆根下吃包子？咱去國營飯店坐著吃不好嗎？”
瞧這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更沒眼看。
這年頭見過偷偷摸摸做賊的，頭一回聽說吃早飯偷偷摸摸！
顧慈生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是我沒提前考慮好，我……”
姜春雨嘆了一口氣，“也不用自責太過了，下次再想辦法好了。”
他這副愧疚的小樣兒，讓姜春雨更是把持不住了，恨不得直接抱住他的腰，說出我願意。
倆人終於在磨蹭後，踏上去市裡的客車。
單門客車內人擠人，就連過道都沒有一絲縫隙。
姜春雨被顧慈生護在懷中，任由車輛顛簸，她都不會有絲毫磕碰，唯有，車輛向前傾斜時，她會撞到顧慈生的懷中。
“嗯哼。”顧慈生被撞個滿懷，鼻尖還能嗅到她髮絲的蘭花香氣。
這讓他忍不住喉結滑動，身體隱隱冒出一股燥熱，額間的汗珠也順著鬢角向下滑落。
“啪嗒——”
掐在此時姜春雨仰起頭，一滴豆粒般大小的汗珠砸在她眼皮。
明明周圍人聲鼎沸，擁擠的叫喊聲夾雜著罵音。
可倆人的眼中皆是彼此，顧慈生抿了抿乾澀的嘴脣，手指擡起覆在她的眼皮上。
熱的。
姜春雨呼吸好似停在了這一瞬間，她下意識一隻眼睛閉上，一隻眼睛睜開，“你……”
顧慈生嘴脣張開，又合上，猶豫半天還是沒有解釋。
他身隨心動，做出這樣的動作，雖顯輕撫，他卻不後悔，甚至隱隱有些激動。
可這時，倆人間的曖昧還不曾持續多久，便被一道女聲打斷。
“慈生？你怎麼在這？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顧慈生眼皮一跳，詫異問，“您怎麼在這？”
說著又小心的望了一眼姜春雨。
女人對姜春雨十分感興趣，直接問，“同志，你和顧慈生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