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雅臉色鐵青,愈加不悅,捏著手機的手指指尖因爲(wèi)用力而發(fā)白。
掛斷電話,何清雅才恍惚地想起來,高特助很多年前其實是很厲害的經(jīng)紀(jì)人,加上做總裁特助這麼多年,資源多人脈廣,幾乎能在演藝行業(yè)一手遮天。
江映唯把秦撿給高特助,相當(dāng)於給她遞了一把天梯。
她進公司至今,都沒有這個待遇。
秦撿……
這個名字就像魔咒,她現(xiàn)在恨不能她永遠,徹底地從她生活裡消失。
……
從第一天被舞蹈老師虐到崩潰,秦撿才知道,演員真不是好乾的。
可自己選的課,哭著也得上下去。
晚上回去貼創(chuàng)可貼塗紅花油的時候,秦撿哭的兩眼泡都是紅的。
她安慰自己,一切爲(wèi)了愛情。
可江映唯很忙,很少在公司。
她白天上班時只能很少見江映唯,就算見到了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他時時刻刻都在忙。培訓(xùn)完天都黑了,公司裡都不剩下什麼人。
秦撿披星戴月回家,公寓裡空蕩蕩的,從她領(lǐng)到結(jié)婚證之後,江映唯把公寓鑰匙給她,就沒再回來過。
秦撿憤憤地把鑰匙扔到玄關(guān)櫃子。
等她通過考覈就好了,到時候映唯哥哥至少不會躲著她。
秦撿漸漸適應(yīng)了訓(xùn)練強度,也能平衡快節(jié)奏學(xué)習(xí)和工作。
這天,她路過安妮的位置,無意看到了安妮幫江映唯訂票去威尼斯出差,頓時警鈴大作。
不行!
這一去就是三兩天,萬一映唯哥哥發(fā)病了怎麼辦,這可不是兒戲!平時雖然見不到人,但至少知道他在哪裡。
秦撿靈機一動,趁著午休時間端著一杯咖啡溜進高助辦公室。
……
下午,總裁辦公室。
江映唯從一堆報表裡擡起頭,高助適時遞上來一個名單。
“江總,這是去威尼斯的隨行名單。”
江映唯掃了一眼,視線落到中間不顯眼的“秦撿”二子,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黑曜石一樣的眸子沉靜深邃,看不出表情。
高助理在這股沉默又逼仄的氣息中,差點就要繳械投降,供出秦撿軟磨硬泡讓他把名字加上的事。
“把秦撿叫進來。”
高助理暗中攢了一口氣,去叫人時,遞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秦撿心裡咯噔一聲。
糟糕,穿幫了!
她笑瞇瞇地從門口探個腦袋,一臉懵懂無辜:“映唯哥哥你找我?”
“進來。”
迎著江映唯的視線,秦撿小碎步往裡邁。
“最近學(xué)得怎麼樣?”
“還、還不錯。”秦撿笑得眼睛更彎,覺得江映唯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心裡越發(fā)開心,“不信的話,你可以隨便考我。”
她爲(wèi)了考覈達標(biāo),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這會也想在映唯哥哥面前表現(xiàn)一下,眼尖看到了桌子上有本劇本,拿了就往江映唯面前遞,眼睛發(fā)亮。
這是導(dǎo)演拿來的新劇本,江映唯也沒看過。
他閒適地打量秦撿,隨手翻了一章:“演個試試。”
秦撿低頭看了眼劇本上的描述,又看了眼江映唯,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剛纔那點底氣褪了一大半。
“映唯哥哥……你確定讓我演嗎?”
江映唯“嗯”了一聲,“你要不想演,也可以出去。”
倒也不是不想。
就是怕捱打。
她嬉笑道:“映唯哥哥給我對戲嗎?”
“嗯?”
高助理爲(wèi)秦撿捏了一把汗。
還沒人敢到江總面前,讓江總給她對戲。
他現(xiàn)在也懷疑秦撿以前和江總的關(guān)係真的不一般了,比較他還沒見江總這麼縱容過誰。
自從半年前的事故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見江總這麼放鬆。
江映唯朝高助看過來。
高助立刻領(lǐng)悟:“我,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他邊說邊大步往外走,還不忘貼心地幫他們關(guān)上門。
密閉的空間內(nèi)。
空氣中彷彿都充斥著男人身上的荷爾蒙的味道。
秦撿有點緊張。
“開、開始嗎?”秦撿內(nèi)心說服自己,要是這時候打退堂鼓,只會讓映唯哥哥覺得她不敬業(yè)。
“映唯哥哥,一會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按照劇本上寫的,你可別生氣啊。”
秦撿不放心地再三確認(rèn),耳垂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眼神遊離。
說罷,秦撿深呼吸一口氣,朝著江映唯走了過去。
她一手強硬地扯上他的領(lǐng)帶,墊著腳,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有一閃而過的羞怯。
江映唯反應(yīng)快,一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場強吻戲碼。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秦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劇烈地響應(yīng)在耳膜處。
她緊張到好幾次咽口水,“咕咚”一聲,在安靜曖昧的氣氛中尤其突兀。
不就是接吻嗎!這誰還不會了。
少女的臉離得越來越近,江映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似乎也不正常,黑眸裡是化不開的情緒,薄脣抿著。
這一定是因爲(wèi)病情的緣故。
江映唯眼神暗了暗,無情推開了秦撿。
“映唯哥哥……”
秦撿被推的一趔趄,心涼了一大截。
“以你這種水平,不可能通過考覈。”
江映唯站起來,沒有再看秦撿一眼,快步走出去,語氣冰冷。
“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
“是,是嗎……”秦撿失落地放下劇本。
她輕輕壓了壓脣,剛纔沒有在演。和映唯哥哥離那麼近,她根本把持不住。一不留神真情流露,惹他厭煩了吧。
長廊裡,女孩推開門,落寞地回到秘書辦公室。單薄的背影被燈光拉長,江映唯盯著影子看了一會,直到門被關(guān)上都沒收回視線。
……
江宅。
何清雅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上門。
“伯母,聽說您在找名醫(yī),是身體不舒服嗎?”
江夫人面容憔悴,一臉歉意地拉著何清雅坐下。
兩人都愁眉緊鎖,看起來都不太好過。
“還不是你伯父的身體,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幾次病危通知。國外的專家團來了幾波,都束手無策。”
江父是心臟方面的痼疾,很嚴(yán)重,但沒有這麼緊急。
當(dāng)下緊急的是江映唯的病。江夫人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即便這個人是她看中的兒媳婦。
“我父親也在繼續(xù)聯(lián)繫名醫(yī),伯母您要注意身體。”
江夫人道:“這次是伯母和映唯對不起你,伯母給你道歉,以後你有什麼事儘可以來找伯母,千萬不要見外。”
何清雅原本擔(dān)心她下藥的事江夫人知道,聞言定了定神。
她低下頭,勉強笑道:“映唯他現(xiàn)在對我態(tài)度不冷不淡的,連見我一面都不肯。我真的沒有辦法,這纔來找您,希望您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