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05分。李氏山莊內(nèi),衆(zhòng)人早已吃過晚飯,也吃過生日蛋糕,喝過紅酒,給李斯翰慶祝過生日了。此時,李斯帆和凌闊之呆在李斯帆的房間裡,兩人不知在商量一些什麼,古管家在廚房收拾碗筷,大廳上,李斯翰、容聽雨、常毅豐、孟佳和殷雅琳在相互閒聊,葉泫然也在大廳,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望著窗外的雨,愣愣出神,在衆(zhòng)人當(dāng)中顯得特別格格不入,女傭丁曉薇則站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靜候李斯翰等人的吩咐。
“曉薇,麻煩你幫我倒一杯蘋果汁……曉薇?”常毅豐說道。
“啊,是的。”丁曉薇似乎在想什麼想得入了神,聽到常毅豐的叫喚,纔回過神來,匆匆走到衆(zhòng)人跟前。
“那麼,我也要一杯咖啡好了。”容聽雨說著,向李斯翰問道:“你要麼?”
“嗯,我也來一杯咖啡吧。”
丁曉薇點了點頭,走到孟佳身前,輕聲問道:“孟少爺,你要什麼?”
“跟以前一樣吧。”孟佳的語氣不冷也不熱。
孟佳和常毅豐是李氏山莊的常客,因此他倆愛好的飲料,丁曉薇都知道。一般情況下,常毅豐是喝蘋果汁的,而孟佳則是喝綠茶的。孟佳現(xiàn)在說“跟以前一樣”的意思就是要綠茶。
“知道了。殷小姐呢?”丁曉薇轉(zhuǎn)頭向殷雅琳問道。
“我也要咖啡好了。”
“嗯。”丁曉薇應(yīng)答著走到葉泫然身邊,彎腰問道:“這位……唔,請問你想喝些什麼?”
葉泫然正在玩弄著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藍(lán)色的糖罐兒,聽丁曉薇跟自己說話,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來。丁曉薇望了望他的那雙冰冷的眼睛,臉上一紅,低下了頭。泫然用極之冷淡的語氣說道:“綠茶。”
“啊,我知道了。”丁曉薇慌忙轉(zhuǎn)過身去,快步走進(jìn)廚房。
不一會,丁曉薇把飲料準(zhǔn)備好了,回到大廳,把飲料分給衆(zhòng)人。大家喝著飲料,又聊了一會。殷雅琳忽然站起來,走到李斯翰身邊,大幅度地把腰彎下,把臉湊到李斯翰的耳朵旁邊,輕聲說:“斯翰,你家的咖啡很好喝哦。”
她這樣彎著腰,是故意讓李斯翰看到自己T恤衫內(nèi)的身體。李斯翰望著她的胸部,感受著她嘴裡吹出來的香而不膩的熱氣,心神一蕩,全身熱血沸騰。
“是……是嗎?哈哈。”
“是呀。”殷雅琳的嘴脣向李斯翰的耳朵貼得更緊。
殷雅琳如此公然挑逗李斯翰,容聽雨的容忍便也超越了極限。可是她知道,如果此時大發(fā)脾氣,指責(zé)李斯翰,只是自討沒趣。於是她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不理會李殷兩人,向呆在窗邊的葉泫然走去。
葉泫然從糖罐裡取出一顆糖,放到嘴裡。而這時,容聽雨已走到他跟前。她向他問道:“咦,這是什麼?”
泫然瞥了聽雨一眼,淡淡地說:“糖。”
“好像很好吃哦,能給我一顆麼?”
“不行。”
這一回答,顯然令聽雨出乎意料:“爲(wèi)什麼?”
“很貴的。”
“……”
望著葉泫然這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聽著他那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容聽雨可真是哭笑不得了。正在這時,只聽李斯翰說道:“我房間裡還有更好的咖啡豆呢,你來吧,我給你泡一杯更棒的咖啡。”容聽雨回頭一看,只見殷雅琳已坐在李斯翰的大腿上,而李斯翰則輕輕摟住殷雅琳的細(xì)腰。
“好呀。”殷雅琳嫵媚一笑,兩眼似乎要放出電來一般。
接著兩人站起身來,李斯翰拉著殷雅琳的小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當(dāng)然,廳上衆(zhòng)人都知道,他倆回房去不是要喝咖啡。容聽雨望著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生走進(jìn)房間,卻又無法阻止,只好自己生悶氣。突然孟佳咬了咬牙,低聲說:“人明明是我?guī)淼模瑺?wèi)什麼要讓他先‘享受’?哼!”
他右手握拳,在玻璃臺上輕輕打了一下。坐他身旁的常毅豐嚇了一跳,抱怨道:“幹嘛呀你?”
“每次都是這樣。”孟佳憤憤地說,“上次也是這樣,我們只能等他‘享受’完了,才……”
常毅豐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不……不是說好不再提那件事麼?”
“哼!”孟佳突然站起來,二話沒說,回到客房,“砰”的一聲,大力地把房門關(guān)上。大廳上,容聽雨、常毅豐和丁曉薇三人面面相覷。隔了一會,葉泫然也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客房。
“那麼,我也失陪了。”泫然走後不久,聽雨也站起身來。
“嗯,晚安囉。”常毅豐說道,接著還露出一絲狡猾的目光。
容聽雨走後,丁曉薇說道:“常少爺,我也……”
她話音未落,忽然常毅豐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丁曉薇身前,一把捉住了的她的兩手。
“啊!”丁曉薇輕呼一聲。
常毅豐面目猙獰,把丁曉薇壓倒在沙發(fā)上,強(qiáng)吻她的嘴脣,並且瘋狂地?fù)崦纳眢w。
“不……不要……”丁曉薇紅著眼睛求饒道。
常毅豐卻哪裡肯停下來?右手一使勁,想要把丁曉薇的衣服脫掉。
“別……別這樣……”
“咳咳!”突然一個人故意咳嗽了兩聲。
常毅豐吃了一驚,擡頭一看,原來是古管家。
“常少爺,請問你還需要蘋果汁嗎?”古管家問道。
“哼!”常毅豐瞪了古管家一眼,走回自己的客房。
古管家低聲罵道:“禽獸!”接著走到丁曉薇身旁,看著在低聲哭泣的丁曉薇,搖了搖頭,同情地說:“快回房去吧。”
丁曉薇沒有回答,只是在不停地抽泣。
古管家嘆了一口長氣:“誰叫他們是二少爺?shù)呐笥涯兀吭蹅兊米锊黄鹧健H绻晦o退了,以後的生活怎麼辦?唉——”
過了一會,丁曉薇才慢慢地站起來,在古管家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dāng)時是晚上11點46分。
同一時間,葉泫然已呆在客房裡。他站在窗邊,望著窗外,好像在思索著一些什麼。雨已經(jīng)停了,但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他呆了一會,看了看手錶,0點03分了。
2001年12月31日0點03分。還有二十四小時,2002年就到來了,2001年將永遠(yuǎn)成爲(wèi)歷史。
當(dāng)時他沒想到,此時呆在山莊內(nèi)的某些人的生命,將永遠(yuǎn)停止在2001年,無法在新的一年中得以延續(xù)。
夜,冷冷的夜。
殺意,越來越濃。殺機(jī),一步一步地逼近。
不知怎的,泫然忽然覺得很困。他晃了晃腦袋,脫去衣服,走到牀上,身體像石頭一樣一下子躺了下去,不一會便進(jìn)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格格格,格格格,聲音不大,但很有節(jié)奏。
泫然揉了揉眼睛,從牀上起來,走到門前,把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睡衣的女子。
是容聽雨。
聽雨見葉泫然沒有穿衣服,臉上一熱,低下了頭,喃喃地說:“你真的是男的呀?”
泫然秀眉一蹙,用冰冷如水的聲音說道:“什麼事?”
“你睡著了麼?我把你吵醒啦?”聽雨微笑著問。
“你說呢?”
“嘻,別板著臉孔啦,我睡不著,來找你聊天。”聽雨抿嘴一笑,“你不冷麼?進(jìn)去再說吧。”
葉泫然扭了扭脖子,轉(zhuǎn)過身去。聽雨跟著走進(jìn)房來,順手把門關(guān)上,並把門從內(nèi)反鎖。泫然回到牀上,靠著牀背坐下。聽雨則在牀邊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泫然冷冷地問。
“都說了是睡不著,來找你聊天呀。”
“我睡得著。”
“……”聽雨一愣之下,輕聲一笑,“你怎麼總那麼酷呀?有我這個美女陪著你不好嗎?”
她突然身子前傾,把腦袋湊到泫然的臉前,吐了口熱氣,輕聲道:“喂……”
泫然凝望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吻我一下好不好?”
“……”
“不行麼?還是不敢?”聽雨聲音嬌媚,帶著無盡的誘惑。
泫然兩脣一張,吻在聽雨的櫻脣之上。儘管是聽雨先提出接吻的要求,但泫然一吻下來,她的臉還是一下子紅透了。
葉泫然只吻了聽雨一下,就把腦袋移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
“真的只有一下呀?”聽雨有些失望地說,“早知道你這樣聽話,我就叫你吻我十下好了。”
但她接著又笑了一聲,自語說:“李斯翰,你以爲(wèi)只有你纔有外遇呀?我也有呀,而且對方是一個比你帥得多的男生呢,呵呵。”
泫然明白了,原來容聽雨到這裡來吻自己,是要報復(fù)正在跟今天才認(rèn)識的殷雅琳鬼混的李斯翰。
“我睡了。”泫然一邊說,一邊躺下來。
“一起睡吧。”容聽雨說著,竟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霎時間,她那在內(nèi)衣遮蓋下反而顯得特別誘人的胸脯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泫然眼前。儘管泫然向來像死人一樣臉部木然,但這時他的神色也不禁一動。
泫然還在發(fā)愣,聽雨已在他身旁躺下,輕輕地把他的身體抱住。泫然倒不在意,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但此情此景,他卻怎能睡著?聽雨倒是不一會就睡著了,呼吸聲越來越重。
聽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清晨6點10分了。她身體微動,泫然便睜開了眼睛。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道:“天亮啦?”
“還沒有。”泫然淡淡地說。
“唉……”聽雨忽然嘆了口氣。
泫然沒有說話。
“如果,天永遠(yuǎn)沒亮起來,那該多好?”聽雨忽然很有感觸地說。
“嗯?”
“喂!”
“怎麼?”
“你能不能再吻我一下……啊,不是一下。”
泫然望了懷裡的聽雨一眼,身子微翻,左臂一擡,把她輕輕抱住,接著向她的嘴脣吻去。四脣相接,聽雨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她摟住泫然的脖子,跟他相擁而吻。兩人都陶醉了,都不知道這一刻是真實,還是虛幻。過了好一會,聽雨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好棒的感覺呢,如果能這樣多呆一會,該多好呀……算了,快樂總是短暫的,唔,我不會忘記剛纔的事……謝謝你……好了,我們走吧。”
“嗯。”
李氏山莊內(nèi)的每個房間(包括客房),設(shè)備都十分齊全,不僅配有獨立洗手間,還有空調(diào)、電視機(jī)、電腦,甚至是幾乎沒用的小型冰箱、洗衣機(jī)等電器。這時泫然和聽雨都起了牀,先後到洗手間裡漱洗,並換上衣服。接著,兩人走出客房,來到大廳。當(dāng)時是6點32分。
冬季,日短夜長,因此此時,太陽還沒有出現(xiàn),天空仍然一片昏暗。這樣的時候,人們本該是還在牀上休息的。但此時李氏山莊的大廳上,卻已有三人。
是古管家、女傭丁曉薇和李斯帆帶回來的朋友凌闊之。三人都坐在沙發(fā)上,其中古管家和丁曉薇在看電視,凌闊之則一手拿著手機(jī),不知是在發(fā)短信,還是在玩遊戲。
“大家這麼早就醒啦?”容聽雨有點驚訝地說。
廳上的三人看見葉泫然和容聽雨一起出現(xiàn),也有點驚訝。
“嗯,我……我睡不著,所以就出來看電視了。”女傭丁曉薇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說。
“我嘛,”古管家捶了捶自己的大腿,“一下雨,腳就疼了,唉,疼得我也睡不著了。”
凌闊之則沒有說話,只望了泫然和聽雨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玩手機(jī)。
清晨7點20分。今天的第一屢日光,終於透過窗戶,直射進(jìn)來。漫漫冷夜,直到此刻纔有了一絲暖意。
多麼漫長的一夜呀。
而對山莊內(nèi)某些人來說,這一夜不僅漫長,也是人生當(dāng)中的最後一夜了。
插曲之三:交心之夜
12月30日。晚上9點35分。
李昆和白禧茜,還在西餐廳裡。
“咱們差不多要走啦,”李昆看了看手錶,又望了望窗外,“唉,雨怎麼還不停呀?”
“我……”白禧茜欲言又止。
“唔?”李昆望向白禧茜,關(guān)切地問,“怎麼啦?”
“你現(xiàn)在要去哪?”
“先把你送回家,然後回家呀。”
“你家有什麼人?”
“我?”李昆愣了一下,“我的家人不在北斗市,我是一個人租房子的。”
“嗯,我也是。”白禧茜說著,忽然稍微低下了頭,用極低的聲音說,“我能到你家去嗎?”
聲音雖然很低,但李昆卻聽到了。李昆有點驚異地說:“到我家?”
白禧茜輕輕點了點頭。
李昆沒有問她爲(wèi)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決定,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好呀。”
於是兩人離開餐廳。由於今天一整天天空十分陰沉,似乎隨時都會下雨,因此李昆離家前,帶上了雨傘。這時李昆撐著雨傘,跟白禧茜在雨中並肩而行。忽然電光掠過,緊接著響起“轟”的一聲雷聲。白禧茜輕呼一聲,緊抓著李昆的手臂。李昆心想:“女孩子呀,膽子真小,連打雷也怕。”
李昆的家離西餐廳並不遠(yuǎn),兩人只走了十分鐘就到了。走進(jìn)家門,李昆招呼白禧茜坐下,自己則把雨傘放好,接著回房換了衣服。
“這裡環(huán)境不錯嘛。”李昆剛回到大廳,白禧茜就笑著說。
“還好啦。”
“能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當(dāng)然可以,”李昆笑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這邊請。”
白禧茜跟著李昆走進(jìn)臥房。房間雖然不大,擺設(shè)也甚爲(wèi)簡單,卻十分整齊。除大牀、牀頭櫃、衣櫃、書桌等常見的傢俱外,在角落處還有一個棕色的小書櫃。白禧茜走到小書櫃前,仔細(xì)端詳著櫃裡的圖書。
“哇,好多偵探小說哦。”
“呵呵,每一本我都讀過兩遍以上啦。”
“真棒,有很多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沒想到你都收集到了。”
“你想看哪本我借給你看就是啦。”
“真的?”白禧茜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李昆一笑,臉上充滿喜悅。
突然“轟”的一聲,好一個響雷!
“啊——”白禧茜輕呼一聲,兩手環(huán)抱胸前,緊縮著身子。
“你好像……”李昆走前兩步,“很害怕打雷?”
“是的,”白禧茜定了定神,“非常害怕。我跟你一樣,一個人租房子住,因爲(wèi)在打雷,我不敢一個人呆在家,所以才說要到你家來。”
“原來是這樣。”李昆恍然,但隨即又問,“你爲(wèi)什麼這樣害怕打雷?”
“那是因爲(wèi),”白禧茜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望著李昆,慢慢地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哥哥在野外被雷電擊中,死了。唔,他被雷電擊中的時候,我就站在他跟前,我聽到他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還親眼看著他倒下來。”
話音剛落,一道電光閃過,使她的臉頰泛起一片銀光。李昆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zhàn)。
兩人對視了幾秒,李昆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提起……”
“不,”白禧茜搖了搖頭,笑了笑,“跟你無關(guān),每當(dāng)打雷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這件事。”她雖然在笑,卻笑得有點悽慘。
接下來,兩人坐在牀上,聊起了別的話題。李昆告訴了白禧茜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李昆說到自己中學(xué)時的事時,白禧茜嘻嘻一笑,問:“你談過多少次戀愛啦?”
“一次也沒有。”
“嗯?我不信。”
“是真的,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李昆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頓了一下,才緩緩地說,“我所喜歡的……女孩,真正喜歡的女孩……”
“咦?”白禧茜向李昆望去。兩人視線相觸,凝神對望。忽然,兩人同時心領(lǐng)神會地笑了笑,似乎在同一時間內(nèi)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現(xiàn)在幾點啦?”白禧茜問道。
李昆看了看手錶,說道:“12點15分了。”
“已經(jīng)到12月31日啦?”白禧茜輕聲說,“還有一天,就到新的一年啦。”
“嗯。”
雨還在下,但雷聲已經(jīng)逐漸停止了。
“其實嘛,我還蠻喜歡下雨的,聽著雨落下來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心裡挺舒服的。但我不喜歡雷雨。”白禧茜說道。
“這樣呀。”李昆聽白禧茜的聲音有點沉,又問,“你困了麼?”
“是有點啦。”
“睡一會吧。”
“嗯。”
白禧茜靠著李昆的肩膀,合上了眼睛,逐漸睡著了。李昆長長地吁了口氣,也把眼睛閉上,心想:“如果時間停留在此刻,永遠(yuǎn)不再流逝,那該多好?”
夜,冷冷的夜。
李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清晨7點了。白禧茜還在李昆身邊,睡得正甜。忽然一屢日光從窗外射進(jìn)來,爲(wèi)新的一天——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天,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