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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往事成傷

三天後的一個清晨,一輛馬車晃悠悠的從平遙城出去,馬車前面坐著一個壯碩的漢子,正在那裡趕車,大漢的身邊坐著一個纖細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臉上帶著笑容,坐在大漢的身邊,雖然被草帽擋住了大半邊臉,但是隱約間還是可以看見她不錯的容顏。

家喜佳玉坐在馬車裡面,馬車的簾子沒有放下去,慕容雲傑帶著李氏已經先一步過去了,只有他們四個人殿後。

就好像四個普通的人出城,但是在經過城門口的時候,守門的兩個大將卻是看出了什麼疑惑,“那個不是關將軍麼?關將軍怎麼做起馬車伕來了?坐在關將軍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也是長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看著那個小女孩,倒像是俏芙蓉的老闆,我以前去俏芙蓉吃過飯,那裡的飯菜,不僅味道好,量很足,重要的是,嘿嘿,那老闆不僅一手廚藝驚爲天人,本身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可惜了,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已經是關將軍的人了。”

“你懂個屁,我聽說哪,那關將軍,是那老闆的親妹妹!”

兩個人一邊守著城門一邊爭執,至於被爭執的對象,早就已經遠去了,根本就不知道,這兒還有人在爭執這些東西。

關雎走後,胡掌櫃頭一次打開了俏芙蓉的大門,裡面已經變了樣,一二層都是成了普通吃飯的地方,原本盛極一時的俏芙蓉,就這樣關門了,留在眼前的,只是一家小小的叫做胡氏菜館的小飯店,小飯店經營蒸菜,一份菜送一份飯,菜也不是什麼十分貴重的東西,都是普普通通的菜餚。

原本以爲俏芙蓉重新開業的大家趕到這裡以後,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是有些不可置信,有人自然是看出了現在胡氏菜館的掌櫃就是俏芙蓉的掌櫃,不死心的人都是上千詢問俏芙蓉的行蹤,當得知俏芙蓉的老闆已經關了俏芙蓉,以後再也沒有了俏芙蓉以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帶上了惋惜。

食色性也,食,永遠是排在人的第一位的,民以食爲天,儘管這個時代對於這些手藝人都是瞧不起,但是掌控著別人吃食的這些人,卻永遠都是大家的喜歡,關雎的廚藝,早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現在忽然這麼一位得到認可的廚師就這麼走了,大家的心裡,都是十分的遺憾。

第三天以後,胡掌櫃帶著契約的轉讓還有關雎讓他帶給桂含春的東西送到了桂府上。

桂含春正在和黃鶯鶯下棋,接到信以後,疑惑的打開了,只見裡面赫然便是當初和關雎簽訂的合同,桂含春的臉上戴上了黯然,揮手讓胡掌櫃下去,看著手中的合同,久久不能語。

黃鶯鶯自然是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雖然這一年她爲桂立春守孝沒有出門去,但是時不時的還是會讓丫鬟去俏芙蓉,送去寫東西,偶爾也帶回來一桌子素菜,所以黃鶯鶯對於關雎的離去,早就已經有了準備。

這一年,桂含春沒有上戰場,而是在桂府之中,認真的學習詩書,下來無事下下棋,練練武,整天就放鬆自己,舒緩神經。

可是看到關雎留下來的東西以後,桂含春堅持了一年的休養,就這樣不期然的破滅了。“這個死丫頭,夠絕情的,走的沒心沒肺,誰知道她滾到那個山窩窩裡面去當寨主了!”

“你覺得關雎妹子怎麼樣?”黃鶯鶯笑吟吟的看著桂含春,忽然便是問道。

桂含春因爲黃鶯鶯的問題而怔在了那裡,黃鶯鶯十分認真的看著桂含春,眼中帶著詢問。

桂含春在黃鶯鶯灼熱的眼神下,低下了腦袋,“那丫頭廚藝不錯,菜也弄得很好吃。”

黃鶯鶯有些失望的低下頭,看著桂含春狼狽而去的身影,將身後的丫鬟喚到了身邊。

“將這封信燒了吧。”黃鶯鶯將袖子裡面的信給了丫鬟,丫鬟十分驚訝的看著黃鶯鶯,自打兩天前這封信到黃鶯鶯的手裡,黃鶯鶯還沒有看過呢,怎麼說扔就扔了?

“叫你去你就去!”黃鶯鶯掃了一眼丫鬟,然後便是說道,丫鬟不敢違背黃鶯鶯的意志,拿著信下去了,黃鶯鶯苦笑了一聲。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攪落花,既然這樣,還留著做什麼,直接毀了最好,相見,不如不見,關丫頭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想必以後的日子,也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黃鶯鶯忽然心思一動,站起來,朝著兩個孩子睡覺的地方走去。

桂夫人正在修剪花枝,聽了丫鬟的彙報以後,眼睛一挑,含春和楊家七小姐的婚事基本上是已經定下來了,她本來想著,關丫頭那樣的丫頭,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自己的兒子,楊七小姐是個溫和的性子,也是能夠容人?的,以後關丫頭的日子也不會很難過,可是,聽到關丫頭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以後,桂夫人卻著實是愣在了那裡。

三年前,一個小姑娘突兀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用一手廚藝征服了她,所以她便是隨便的將一間酒樓以兩成的乾股當給了她,原本以爲,關丫頭不過就是個小女孩,到時候去了酒樓,必定能爲胡掌櫃所用,最後收到桂府做個廚娘,關雎的手藝,那是實打實的就是桂夫人,也挑不出任何的差錯來的。

可是,桂夫人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丫頭不僅僅廚藝好,管理下面的人更是十分的有心,沒有多久,胡掌櫃一家子就是歸心了,踏踏實實的給關雎做事,不再向桂府傳遞消息。

沒有想到時間轉眼就過了這麼久,那個丫頭,今年十四歲了吧,在大慶,十四歲的丫頭,是可以嫁人了的。

“你有沒有問胡掌櫃那丫頭去哪裡了?”

“胡掌櫃沒有說,只是說關老闆以後怕是都不會回平遙城了。”雅韻臉上也是有一些無奈,然後便是對桂夫人說道,對於關雎,雅韻瞭解的遠遠比桂夫人多,知道關雎其實是個很高傲的人,所以雅韻也是知道,她家夫人打的算盤,是不可能實現的,只是雅韻沒有想到,關雎做事竟然是這麼的堅決,不知怎麼的,雅韻的心忽然便是掉了下去,那是絕對的放心。

還有就是,舒了口氣,她真的不希望,桂夫人和關老闆走到那個境界去,因爲她知道,那樣的話,關老闆和桂夫人之間,必將撕破臉皮。

一個是她伺候是這麼久的夫人,一個是她市場打交道的睿智的小女孩,對於關雎和桂夫人,沒有人能夠比雅韻更加透徹的分析了。

“夫人,大少奶奶帶著孩子來了。”

聽到孫子來了,桂夫人的臉上立刻便是帶上了笑容,花枝也是不修剪了,立刻便是出了門去迎接。

這一年的洗禮,黃鶯鶯早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傲嬌開心單純的小少女,也是逐漸的成長成了一個穩重成熟的少婦,見到桂夫人,自然是十分認真的行禮。

“見過婆婆。”黃鶯鶯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然後便是給桂夫人行禮,桂夫人抱過孫子,拉著黃鶯鶯,臉上都是笑容。

“這個時候風大,你怎麼帶著孩子過來了?”

“孩子醒來以後,我看著孩子心情不錯,就帶著孩子來婆婆這裡坐坐,老是婆婆過去看孫子,孫子也是應該多來婆婆這裡走動纔是。”黃鶯鶯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扶著桂夫人進了裡面。

“對了婆婆,你可是知道,關丫頭已經走了?”

“是啊,我也是剛接到消息,關丫頭三天前就出了京城,可惜了,你那二弟雖然嘴上不說,不過心裡還是很在意關丫頭的,關丫頭長得不錯,雖然禮儀欠缺了一些,但是廚藝好,性子也不錯。”

黃鶯鶯沒有接話,她知道婆婆的心思,但是她也知道關雎的心思,關雎是不可能做妾的,?一個高傲的人,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

“那婆婆可是知道關雎去了哪裡?”黃鶯鶯繼續問道。

桂夫人搖頭,“胡掌櫃沒有和我說,關丫頭也是沒有提及,怎麼,你和她關係好,她也沒有和你說?”

“我這段時間處理府上的事情十分的繁忙,前段時間關雎是有找我,但是我只是派了丫鬟過去,我也忘記問關雎以後住在哪裡了,關雎也是沒有和我的丫鬟說,估計都是忘記了吧。”黃鶯鶯苦笑了一聲,然後便是說道,“原本我還想問問婆婆知不知道,閒來無事,也可以給那丫頭寫寫信?,卻沒有想到,婆婆也不知道。”

桂夫人點了點頭,“那丫頭也不容易。”

黃鶯鶯點點頭,進了房間,婆媳兩個人便是主動的不再提及關雎了,而是就兩個孩子的問題開始說起了話,桂夫人左邊一個孩子,右邊一個孩子,逗弄著孩子,臉上帶著笑容,時不時的和黃鶯鶯說一些她以前帶孩子的經驗,黃鶯鶯按那幾家的聽著,時不時的也是說上兩句,婆媳兩個顯得格外的祥和。

行走了大半天以後,方纔見到一個小鎮,關雎舒了口氣,在一家酒樓面前停下腳步,自然是有小二將馬車帶到了後面去給馬喂草。

這是一家很小的菜館,裡面有八張桌子,此刻剛剛過了飯店,生意自然是有些蕭條,隨便的挑了一張桌子,四個人坐下,掌櫃的便是笑瞇瞇的迎了上來。

這是出了平遙城去蜀中一帶的第一個鎮,鎮上的人都是靠著做來往商人客人,販夫走卒的生意,所以看人的本事是絕對不錯的,眼前的大漢雖然受傷,並且少了一條腿,但是整個人身上都是有一股濃重的煞氣,身邊的小女孩子則是溫文爾雅,長得十分的漂亮,就是跟在兩個人身後的兩個少年少女,也是清爽乾淨,這樣的人,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絕對是小家碧玉出身,尤其是受傷的大漢,絕對是軍中的百夫長千夫長一類的了,雖然受傷了,但是還是有一定的權利的,這樣的人,只能好好的伺候,絕對不能惹。

“幾位客人,可是要吃點什麼?”掌櫃的笑瞇瞇的走到四個人的面前,問道,不過眼睛,還是看向了關大,在他看來,這四個人當中,做主的,絕對就是關大了。

“你們店裡最好的菜上來就是了。”關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然後便是說道。

掌櫃的看著關雎,只見關雎正笑瞇瞇的看著她,帽子已經摘下了的關雎雖然頭髮有些凌亂,但是卻根本就不影響她的漂亮,甚至於多了一份凌亂的美。

掌櫃的看向關大,關大的臉上帶著不容置疑,掌櫃的嘿嘿一笑,“嘿,好的,客官請稍等,馬上就上菜。”

說完,掌櫃的就是下去了,不一會兒,便是端了茶還有一些小點心上來。“客官先用著,飯菜馬上就好。”

後面傳來了一陣淡淡的菜香,關雎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佳玉卻是有些蠢蠢欲動,習慣了每天掌廚,現在忽然讓她坐在那裡等著吃東西,佳玉頗爲的不習慣。

看著佳玉的樣子,關雎微微一笑,“等到了蜀中,到時候咱們肯定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還有咱們請的工匠都是要請吃飯的,所以到時候肯定有你的用武之地,不過在這之前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吧,說起來,也是我的錯,跟了我這麼久,還沒有好好的放你們休息過。”

“老闆說笑了,我和哥哥的命,都是老闆撿回來的,更何況這兩年老闆對我和哥哥又不錯,甚至於明裡暗裡的幫襯著我和哥哥還清了父親欠下來的所有賭債。”佳玉聽了關雎的話以後,卻是急忙搖頭,然後便是說道。

跟著關雎,兄妹倆由兩個被人欺負的乞丐,現在好衣服穿,又有了小存款在手裡,更是學了手藝,胡家喜則是識文斷字,這對他們來說,這些都是曾經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在都擁有了,就是再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聽到佳玉的話以後,關雎只是笑笑,沒有接話。在她看來,佳玉是太自謙了,也是古代人腦海裡面的那種思想在作祟,對關雎來說,這些不過都是她曾經隨手做的一件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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