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界開始就吃了個下馬威,忍辱負(fù)重到了人家的地盤上,女主人又陰陽怪氣的,生離這一路走得也是飽受磋磨!
若是換個別的君主,這會兒估計該覺得顏面掃地,要炸了!
然而,三界之中,靠威嚴(yán)立國的君主有很多,面子比命都重要的君主就更多。他們都講究,自己親自出訪便代表了自己國民的臉!
可是生離,恰恰卻是臉皮非常厚的那個!
被雲(yún)喜打擊了一通她也只當(dāng)沒聽見,依著雲(yún)喜的安排搬到了行宮。
左看右看,她還挑剔起來,道:“你這比我的地盤可差遠(yuǎn)了?!?
雲(yún)喜正想說那你不如就回去吧。
她又道:“不過我是不會因爲(wèi)嫌棄你們而回去的?!?
雲(yún)喜看著她,笑而不語。
生離只帶了兩個侍女入住行宮,其他的隨從都被圈禁在京都外??此臉幼铀坪跻舶朦c不介意,樂顛顛地就先在行宮住了下來。
……
王庭。凌霄宮書房。
雲(yún)喜端上了一碗甜湯。
陛下:“……”
這時候一個小人從他懷裡爬了出來,吉吉興奮地?fù)е峭胩饻烷_始喝。
雲(yún)喜衝女兒笑了笑,然後坐在了陛下身邊,道:“生離到底是爲(wèi)什麼而來……”
看得出來,她對這一連番的打壓並不是毫無感覺的。事實上,她應(yīng)該是在忍。
一個魔族,還是天魔,她會懂得,“忍”字怎麼寫?
“太奇怪了。”雲(yún)喜道。
陛下垂著頭,給女兒擦了擦嘴,沒吭聲。
雲(yún)喜看了他一眼,茫然道:“陛下……”
陛下:“嗯?!?
雲(yún)喜道:“很奇怪啊!”
“孤知道?!?
雲(yún)喜:“那您……”
陛下笑道:“若問孤,孤的想法只有一個?!?
開戰(zhàn)……
他對別族女王的心事沒興趣!
雲(yún)喜:“……”
陛下把女兒抱起來,一邊給她喂湯,一邊道:“孤不會輕易發(fā)動戰(zhàn)爭。這件事就看你們怎麼辦。能妥善解決那自然不打。解決不了,只能開打?!?
雲(yún)喜有些明白,他是願意放下時間來做一次嘗試。
但他其實並不太看好這次嘗試。
所以他做好了戰(zhàn)爭的準(zhǔn)備。
他道:“人既然已經(jīng)來了,你就晾她幾天,總不會你作爲(wèi)東道主,比她還沉不住氣。”
雲(yún)喜想了想,也是。
於是她笑道:“好。”
……
隔天生離果然進(jìn)了王庭,而且很聽話的是在綏綏的陪同下。
在書房等待期間,綏綏一手端著茶,一手拿著書,熟稔得像是在自己家的書房,也對對面那個和拂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魔頭視而不見。
生離搔首弄姿了半晌沒有得到迴應(yīng),有氣無力地道:“神族我也見過不少,可是像你們這麼無聊的,怎麼就湊成了堆?”
綏綏放下茶杯,翻了一頁書,道:“你就沒有自己的本體嗎?”
生離笑瞇瞇地道:“你們爲(wèi)什麼總問我這個問題?雲(yún)喜問,你也問?!?
綏綏頭也沒有擡,道:“你們魔族還真是奇怪。按理來說你也罷,嗔魔也罷,都是頂尖的魔頭,竟然都沒有用自己的本體。而是……熱衷於去幻化成別人的樣子,愛別人愛的人。”
他終於擡頭看了她一眼,道:“過別人想過的生活?!?
生離:“……”
半晌,她道:“我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誰對我說過這麼一針見血的話!”
綏綏淡淡一笑,道:“過獎。”
生離微微倚在椅子裡,色瞇瞇地道:“國卿大人果然名不虛傳,讓我越來越心動了啊?!?
綏綏臉不改色心不跳,道:“你戲耍於我不過是因爲(wèi),你現(xiàn)在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了。”
生離:“……”
綏綏又翻了一頁書,道:“魔族性獨,他們壓根不在乎上位者是誰。按理來說,你作爲(wèi)現(xiàn)世唯一的天魔,應(yīng)該要盡最大的可能保全你自己,而不是孤注一擲,把自己扔到王庭來,任人宰割。”
他道:“你很瞭解月和是個什麼性子吧?”
聞言生離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終於有些收斂,手甚至都不動聲色地顫了顫。
月和是什麼性子?
他手起刀落,必定不會有半點遲疑。
生離嘆道:“果然瞞不過天狐?!?
綏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很可疑?”
魔道女王突然做出這種明顯是自尋死路的事情來,別說是綏綏,就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很可疑吧!
生離站了起來,往門口張望了一下,見雲(yún)喜還沒來。
她這才坐了回去,道:“不瞞大人說,我的確是已經(jīng)被逼到絕路上,不然也不會冒這樣的險。這些年的戰(zhàn)爭,也不是我想要發(fā)動的。而是,實在沒有退路了……”
終於肯說實話了?
綏綏放下書,看著她,道:“新天魔快要出現(xiàn)了?”
生離訝然地看著他。
綏綏搖搖頭,道:“不難猜?!?
生離臉色變幻莫測,半晌,才道:“新天魔若是出世,與我必有一番爭鬥?!?
“可你正當(dāng)強(qiáng)盛,新天魔初生,怎麼會是你的對手?我不太明白的是,你……”
爲(wèi)何要鋌而走險?
生離正色道:“就算天魔出世的時候戾氣最重,我也不懼與他一鬥,勝負(fù)未知。甚至可以說,我的贏面會大些。”
“然後?”
生離似躊躇,然後神色有些複雜,似是極其艱難地下定了決心,才道:“他……”
然而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她卻還是說不出口!
半晌,她才又道:“他……”
綏綏笑了。
生離被他那個表情弄得愣了愣!
綏綏道:“你嘗過冥道的**,或者是元神嗎?”
生離望徹底被鎮(zhèn)住了!
她喃喃道:“我們不會去碰冥道的冥神族。因爲(wèi)他們的東西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有毒的!”
綏綏想了想,道:“這也的確,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啊……”
生離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道:“你怎麼會知道……”
綏綏笑道:“不難猜?!?
又是這句!
綏綏看了看門口的方向,道:“你很強(qiáng),你的處境我也理解。我相信小喜也很願意跟你合作。但魔族是不可信任的?!?
生離:“……”
綏綏笑道:“這件事,我提出來之前,你若是開口,我就讓月和抹了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