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二是無心插柳,可畢竟,還是達成了雲喜的要求。
雲喜把兒子打發出去之後,若有所思:“陛下,當時我們打的賭,今日算是見分曉了。”
陸木出逃以後,月和本打算親自去拿,畢竟陸木那個等級的上古大妖也只有月和能拿得住了。
雲喜把月和攔住了。
那時候她就跟月和打了個賭,賭的是陸木最終會自己回到王庭。
月和是不信的。但是這些年過下來,他也已經習慣了讓著雲喜。畢竟在他眼裡,這三界之中也沒有什麼大事,就算是陸木,他也不覺得值得他大驚小怪。
但是……
他故意道:“人還沒到王庭,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
孕婦的脾氣總是有些暴躁,雲喜果然被他激起了性子:“哦,你可等著瞧吧,反正我是贏定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吧!”
月和無奈又有些寵溺的笑了笑。
而此時,依然只有獨自一人回到王庭的小二卻在王庭閒逛。不知道爲什麼深深地有一種自己是多餘的感覺……
哎,反正沒事幹,不如去找想容和清流玩玩吧。
……
此時的下界,陸木和盤晴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當成了彩頭下注。
雲染說凡間的酒沒什麼好喝的,便把他們都邀請到了彼岸之國。
回到彼岸之國,羅剎立刻就活躍了起來,開始忙上忙下。
盤晴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跟著去幫忙。
羅剎反而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您是客人,怎麼好讓您來安排?”
盤晴:“……讓他們倆說說話也好。”
其實剛開始盤晴是把她當成女主人,他家宴客,盤晴覺得可以去搭一把手。
但是沒想到羅剎還是這個態度,感覺上就跟個普通屬下沒什麼區別……
盤晴就只好自圓其說圓了過去。
羅剎似乎對自己的手藝挺自信的,讓下人做了幾道,能馬上端上桌的下酒菜,然後就開始自己動手做大菜。
盤晴在身邊默默地幫她打下手。
“……我先前見過你。”最終還是羅剎打破了沉默。
盤晴愣了愣。
“我見過安晴。在泰山的時候,國君一直耽擱在泰山,我有事去稟過一次,遠遠的看了你一眼。”她笑道。
盤晴仔細想了又想,但就算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對於這個人卻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不應該啊,母妖驚人的美貌,只要看過一次,便肯定不會忘的。
“我倒是記得雲染的一個部下來尋過他,但那似乎是一位……年紀比較大,面貌端莊和藹的大姐。”盤晴道。
“那就是我。”羅剎爽快的道。
盤晴:“……”
羅剎一邊片著那鴨子,一邊道:“那時候你不像現在,遠遠的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很不開心。現在好多了。對了,我把你當成安晴,你不會生氣吧?”
盤晴搖了搖頭。
羅剎見她的態度不算主動,一時也琢磨不透她到底是真不生氣還是隻是客氣。
“其實這些年住在冥道旁邊,凡人的這些事,我也見過不少。其實前世今生,真的沒有什麼好糾結的。若是緣分真的能糾葛到來世,我覺得那是一種幸福。”羅剎爽朗的道。
盤晴笑了:“多謝大人開解。我是真真已經放下了。”
羅剎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妖族說話就是比較直接……哦,我忘了你如今也是妖族了!”
盤晴笑了起來。
陸木和雲染那天算是盡釋前嫌,兩人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盤晴進去扶他的時候,雲染已經直接趴下了,陸木還在拍著桌子發酒瘋。
“你說做兄弟是你這樣做不!哪能落井下石呢!別以爲我不知道!那時候也是爲了女人吧!哼哼……”
陸木指的是當初雲染跟綏綏一起弄他的事情。所謂的爲了女人,那自然指的是仙后殿下。
按雲染當時的立場,其實是沒有必要幫綏綏這個忙的。無非就是因爲知道那是雲喜所樂見的,他便要去做。真蠢啊!做這種沒好處的事情!
雲染已經做了**分,卻還有一二分清醒,扒在桌子上擡起頭,費力地道:“這件事……事過境遷……不要,提了!”
陸木不依不撓:“你把我給坑了,現在來跟我說什麼事過境遷?”
話是這樣說沒錯,然而陸木卻是真的已經沒有往心裡去了,不然也不能跟雲染坐在這喝酒。
雲染拼命搖頭,卻是語不成句。他其實想說的是,讓陸木不提的,卻是另一件事。
盤晴去把還在拍桌子的陸木扯了起來,道:“走了,走了,我們回去了。”
陸木喝的挺高的。
“去,去哪啊!”他踉踉蹌蹌的,差點把盤晴給帶倒。
盤晴輕聲道:“回王庭啊。”
陸木低下頭,仔細看了她一會兒:“哦……迴天界去。”
盤晴點了點頭:“是的嘛,你自己答應過的。”
陸木古怪地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我自己答應過的!走走走,我們這就回去!”
說著看那樣子竟是比盤晴還激動,拉著盤晴踉踉蹌蹌地就往半空中飛。
羅剎追了幾步:“都喝成這樣了,何必急著趕路呢!真是的!”
她一扭過臉,卻發現雲染坐在桌邊,一手撐著腦袋,正含笑望著她。
羅剎吃驚又歡喜:“國君!原來你沒醉!”
“那傻子是急著回王庭去送死……”這時候,雲染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
羅剎有些狐疑:“若說陸木是回王庭去送死,屬下倒覺得不至於。他已經在凡間遊蕩了很長時間了,若是天界,真想把他怎麼樣,也不會留他到現在了……”
雲染依然用手撐著臉,含笑搖搖頭。那醉眼朦朧的模樣,真是挑得人食指大動……
羅剎嚥了咽口水,往後退了一步,竭力想把話題帶上正軌:“我覺得應該不至於那麼無情,就把他丟回牢裡去……”
雲染道:“這世間還有一種牢獄,叫做畫地爲牢。”
陸木此去王庭,與被剪斷羽翼無異。他以後都不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若是真的心甘情願,又何妨爲你畫地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