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收回視線,用下巴點了點雪豹,“放心吧,還沒死。有本鬼醫(yī)在,它死不了的?!?
說完,也不等霄祈說話,蹲下身,剛想伸手抱起火蛇,卻在看到自己掌心上血漬時,挑了挑眉,走到一旁,仔細(xì)清洗乾淨(jìng)了,才抱起火蛇。
輕聲道:“……沒事了?!?
卿九沒有說話,空氣裡蔓延的血腥味讓她眩暈。
從那次眼睜睜看著蕭於言刨開她的心,剜出那顆蛇心,看到那鮮血淋漓的模樣之後,她對血都有一種牴觸感,甚至極不喜歡見到血。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擡起頭,血紅的眼珠亮晶晶的,卻難得的溫順。
一旁的霄祈看到這,眸色一暗。
雖然已經(jīng)決定不再把這蛇當(dāng)成蛇蛇,只遠(yuǎn)遠(yuǎn)看看,可看到她火紅的蛇身,就那麼靜靜地待在那裡,他還是會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什麼。
讓他有種想要逃跑地衝動。
於是,他看向靜待一旁的朱池,“把雪廿擡回去。”
入夜。
卿九趴在華音殿的殿外,仰著頭,看著漆黑如墨的蒼穹。
這是她再次來到這皇宮的第二日,跟第一次來皇宮的心情完全不同,第一次她是茫然卻是雀躍的,那種未知的欣喜讓她興奮,可此刻,只不過時隔月餘,她卻像是經(jīng)歷了兩世一般,只覺得倦怠。尤其是白日裡看到雪廿無聲無息地爬在那裡,更是讓她想到了當(dāng)日她冷冰冰地躺在水晶棺上。
是否,也是像那般無助?
可霄祈,當(dāng)時看到那樣的她,他到底要有多狠心,才能那般無情?
胸口像是壓抑著什麼,她繼續(xù)發(fā)泄。
赤紅的眸仁裡閃過決絕,她一刻也不想再在這皇宮裡呆著了,明日,她也該開始她的計劃了。
歪過頭,她看向殿內(nèi)的冷逸,他歪歪斜斜地靠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藥書,只在窗櫺上倒映出一道影子,莫名讓她安心了些。
隨之蛇身一轉(zhuǎn),開始朝著殿外遊走。
一個時辰後,卿九從天外之境回來,身上還沾著紫鳶花的香味,她在外面的池子裡洗了洗纔回了華音殿。
只是,她還未游進(jìn)去,就感覺氣氛很不同。
華音殿裡燈火通明,生人的氣息極爲(wèi)濃厚,還有幾個熟悉的人。
她游進(jìn)去,剛擡起蛇眸,就對上了殿內(nèi)的人。
沉默的霄祈,低著頭的蕭於言,綠眸沉著的冷逸,以及……嬌弱地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如紙的沐煙兒。
她不動聲色地瞇了瞇蛇眸,又垂下小尖腦袋,像是普通的蛇一般,慢騰騰地游回到了窩裡。
只是,她剛盤好。
就聽到蕭於言的聲音很是冷硬,站起身,挺直著背脊跪在了地上:“皇上,請你一定要爲(wèi)煙姑娘主持公道!”
“……”霄祈沒有說話,只是墨瞳一瞇。
蕭於言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這火蛇一個時辰前根本不在華音殿,定然是它咬了煙姑娘!如果不是臣正好去替煙姑娘複診,煙姑娘恐怕已經(jīng)……”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沐煙兒像是想到什麼,委屈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