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自己拒絕，硬邦邦的一句話就甩在了自己臉上。感覺到沈念語氣中的急迫和認真，江茴不禁轉過頭，對上的卻是一雙疲憊帶著血絲的眼。

他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這幾日自己雖然沒有和沈念碰面，但從管家和阿姨們的口中都能零零碎碎聽到說最近公司的事兒忙，少爺大半夜回家連口飯都不吃，就直接睡覺，擔心少爺身體扛不住。

今天還不算太遲，但沈唸的狀態很明顯是太過於疲憊，江茴的眼光落在了沈念還帶著污跡的西裝外套上，太過於顯眼，讓江茴想裝作視而不見都不可能。

江茴大概能想象是怎樣的一個情況，沈念一定是工作忙完回家後準備休息，王管家彙報自己還沒到家，他又急急忙忙的給自己打電話聯繫不上自己。

她們兩人沒有什麼共同的好友，除了於坡，今天自己跟於坡提了一嘴林薇薇的事兒，估計沈念才能找到自己。

想到這兒，江茴第一次重新審視這個自己陪伴了兩年的男人，雖然名義上是她的男朋友，但他們倆除了那個意義不明的吻，沒有任何的曖昧舉動。

但這時候卻沒辦法再假裝不心動，她一直假裝平靜的心因爲沈唸的舉動徹底破冰。

就算江茴再不願意承認，她還是心動了。

“好。”她沒有再對沈唸的安排提出抗拒，順從的答應。

見她沒有再堅持自己坐地鐵，沈念也一下子放鬆下來，本來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就是無窮的睏倦，他不由的習慣性搓了搓指尖，有點想抽菸，但小鵪鶉應該不喜歡煙味吧。

他已經開始習慣性的在意江茴的感受，不再像以前一樣自作主張。

一邊的江茴沒有錯過沈唸的小動作，兩人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縱然是不能讀懂沈唸的內心，但這些習慣性的動作還是一秒瞭然。

她主動搖下窗戶，揚起臉勾出一個笑：“是不是想抽菸？我看你很累的樣子。”

沈念心頭一怔，隨即別過臉去，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他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咳。嗯。”

煙味在車內緩緩散開，混合著沈念身上特有的香味，江茴有一時失神。

前幾個月的自己，連和沈念一起心平氣和坐下來聊聊天都做不到，今天他卻可以因爲自己未到點到家，跑了這麼遠來接自己回沈宅，這要是說是秦柔自己還是能心，換到自己身上，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想到這兒，嘴角卻是不自覺的勾起，江茴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在沈念面前笑出來。

“第一次見有人包被搶了，腿破了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沈念本意是想關心一下鵪鶉的腿，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他懊惱的側過頭去。

自己的嘴是真的不知道在講什麼，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該關心就關心嗎？

“如果你想說的話是腿還痛不痛，那麼我會直接告訴你，很痛。”

沈念心事被人說出來，老臉一紅，眼睛都不敢往江茴身上瞟，乾咳一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瘟神被自己逗到面紅耳赤，尷尬的模樣，江茴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笨蛋，關心的話就要很直接的說，你那樣說話我能知道，但你要是對秦小姐說，她可理解不了。”

像是提到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氣氛卻有點尷尬。

沈念也不知道這時候該什麼表情來面對她，秦柔，是自己內心的一道坎，不可否認，他會爲秦柔赴湯蹈火。

如果今天同樣的事發生在秦柔身上，自己也許同樣也會奔赴這麼遠來找她嗎？

會因爲秦柔大晚上沒有按時到家而急成這樣嗎？

秦柔見到自己的小動作就知道自己想抽菸嗎？

腦海中又浮現出於坡的那一句：“江茴比秦柔更適合你”

答案，似乎就隔著一層窗戶紙，但自己沒有勇氣去捅破。

一向在商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沈念，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