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唸的目光定格在江茴身上，久久沒有移開，狹長的鳳眼微微收斂，泛著一目瞭然的怒意與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江茴的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漏洞，並且還貼心前後對比，爲他分析了利弊。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呆在沈家，看起來默默無聞，唯唯諾諾的小鵪鶉，走上職場，竟然也能獨當一面，當面反駁他的話。

“你有看過HOSHI的每年年度報表嗎？”

既然鵪鶉這麼不懂事，硬要出頭，那今天他沈念就給她好好上一課，知道什麼叫槍打出頭鵪鶉。

“你一直在強調品牌形象品牌理念，那你知道HOSHI營業額相比較於前幾年下降了多少嗎？”

“同樣作爲和你們相同品牌等級的SHIN去年的總銷售額是你們的兩倍，僅僅是因爲啓動了帶有爭議性的變性人模特，憑藉模特本身的話題性，推出同等系列的”共生“系列，不僅獲得了娛樂圈，商業圈的大力聲援，更是憑藉著這一系列被大衆化所接受。”

“它有走下神壇嗎？有流失顧客嗎？”

沈念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一個品牌能夠固守自己的信念是沒問題，但設計業我想於坡比我更清楚，要的就是一直不斷的推陳出新，當週圍的人都在不斷奔跑的時候，傳統纔會顯得難能可貴。”

“但如果只會一味的不知變通，固守一方，那這個品牌纔是真的完了。”

秦柔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沈念爲她出頭，更顯得她的地位之重，她伸出做了精緻美甲柔若無骨的手，一把握住沈唸的大手。

而沈念也是安撫般的回我握，十指相扣，看著秦柔的眼神裡更添了幾分溫柔。

“秦柔拋去緋聞，在品牌認知度，和國際地位，話題性，她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國內所有品牌之所以都在觀望，只是不知道她身上能收回多少收益，但我現在給你們這個機會，也是因爲我和於坡是多年的好友。”

“我也可以轉頭聯繫SHIN，我相信他們會很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過，我也同樣可以對你們做出保證。”

沈念似乎是意有所指的撇了江茴一眼，小鵪鶉還是太年輕了。

“啓用秦柔作爲主秀模特，國內不會有任何負面通稿出現。”

“這是我，沈念，對你們的保證。”

十指相扣的手在這時候卻顯得尤爲的諷刺。

江茴被沈唸的一番話哽的說不出話來，而當著自己的面，倆人交疊的手則是讓江茴的存在顯得極爲的尷尬。

沈念說的一點都沒錯，條理清晰，甚至於連HOSHI後續的運營都想到了，如果他不是沈念提出的，江茴甚至可以說這波談判可以寫在教科書上作爲範文使用。

於坡看著身旁後背繃得筆直，但臉色分明難看的江茴，伸出大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的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可以理解她迫切的想要爲自己說話的意圖，但是他自己很瞭解沈念，他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一直以鐵腕談判著稱。

而江茴不過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實習生，能在沈唸的氣勢下進行反駁，已經是有著莫大的勇氣。

更別說是，對面坐著和她爭鋒相對的還是她的男朋友，甚至還因爲另一個女人，對她言語中充滿了輕視和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