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表示他作爲一個古人真的不是很理解雲若染到底在說什麼，雖然聽起來挺高大上的。
雲若染見顧石默不作聲，知他定是沒理解，連忙轉移話題：“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老婆婆還沒下來接我們？”
顧石起身提著煤油燈往門的那頭走：“我們過去聽聽。”
“嗯。”
雲若染趕緊跟在顧石的身後，兩個人沿著石階原路往上，剛到邊緣，就聽顧石極輕的“噓”了一聲，雲若染立馬僵住，半天不敢有動作。
雲若染沒有學過武功，她屏氣凝神也只聽得見身體裡的心跳聲，而顧石不一樣，他側耳聽見門外有新晉侍衛長的腳步聲，並且越靠越近，最後就像是站在了門的另一側，“咚咚咚”敲了幾下，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老婆婆拖著漫不經心的腳步走到新晉侍衛長的身側，開口道：“官爺，這就是堵牆，裡面能有什麼？”
雲若染被嚇得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逼迫自己嚥下所有的驚恐，顧石回身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頭。
“真的嗎？可這牆明顯是空的。”
與他們僅一牆之隔的新晉侍衛長又敲了牆壁幾下，老婆婆依然堅稱：“官爺，真的什麼都沒有，如果照您這麼說，這牆後面真是大有乾坤的話，那我也不知道了，這房子是我家老頭子蓋的。”
“他人呢？”
老婆婆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死了。”
“你這老婦人！”旁邊的一個侍衛徹底被激怒了，他們從剛纔進來就跟這個老婦人講了那麼多的道理，這個老婦人還不肯把雲若染和顧石交出來。他們明明都看見屋外的地上有幾滴血跡，而且屋內的地上不僅擺著三個盆子，連桌椅的擺放也非常明顯地表示這裡至少有兩個人，他們問這個老婦人是怎麼回事，老婦人竟然一口咬定說“這是我自己的怪癖，每天晚上換盆子洗三次腳”，這都算了，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隔間，這個老婦人居然還一臉無賴，他一時怒上心頭，威脅道，“你不要敬酒不吃
吃罰酒！”，“
“我是真的不知道呀，”老婦人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雙手往外一攤，“你們要是不信的話，那你們就把我殺了吧。”
“你！”侍衛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頓時氣得牙癢癢。
新晉侍衛長皺眉瞪了侍衛一眼，侍衛的氣焰立刻降了下去，委屈地站在一側，新晉侍衛長耐心十足地對老婦人道：“老婆婆，你把他們交出來，我們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老婦人再次眨巴眨巴眼睛，堅定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我今天也沒見過有其他人從這裡路過。”
“……那好吧。”
新晉侍衛長想了想，朝老婦人點點頭，向周圍的手下命令道：“我們走吧，他們應該去前面的人家了。”
“老大……”剛纔那名侍衛的聲音裡包含著濃濃的不甘心。
“走！”
新晉侍衛長提高音量，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走了出去。
“是……”周圍的侍衛紛紛動了身。
“官爺，好走不送哈。”老婦人大吼一聲，面色有些得意，等所有人都出了屋，她偷偷地跑到門邊，看著前方的十幾道身影快速地往遠方奔去，直到徹底消失，再也看不見，她這才長呼了一口氣，趕緊跑回臥房，找到機關，“轟”的一聲，新晉侍衛長剛纔敲過的牆壁打開了。
眼前出現一張面無表情的木頭臉和一張驚魂未定的可愛臉，老婦人詫異道：“你們怎麼就在門邊？”
顧石剛纔聽見老婦人願意用命去救他們，心裡不自覺地對老婦人多出了幾分親近來，口氣沒有之前那麼生硬，淡淡道：“不放心你，上來聽聽情況。”
雲若染幾步衝到老婦人跟前，視線上下打量她，一臉擔憂道：“老婆婆，你沒事吧？他們沒欺負你吧？”
“哪能呀，”老婦人不以爲然地揮了揮手，關了隔間，站起身神情睥睨道，“就他們那羣毛頭小子？婆婆我年輕的時候，一手就能撂倒一堆！”
“哇！”雲若染立馬變成了星星眼
，迷妹的血液在沸騰，她拽住老婦人的手，“老婆婆，你真酷！”
“酷？”老婆婆和顧石兩臉懵逼。
哎呀！又不小心說錯話了！
“嘿嘿，”雲若染訕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是我們那裡的家鄉話，簡單來說就是稱讚一個人很厲害。”
“家鄉話？”老婦人沒有多問，顧石倒是更加疑惑了，雲若染不是丞相府長大的嗎？哪裡來的什麼家鄉話。
“額……”雲若染支支吾吾起來，“我娘教我的，她不是京城人……總之先別管這個，你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原來你不是瘸子呀，”老婦人面露吃驚，往顧石的腿間看去，“我這兒有膏藥，你要塗嗎？”
顧石的臉黑了黑，一旁的雲若染想也沒想就答道：“好啊，塗點兒吧，好得快。”
“那你們去外面坐著吧，我找找藥。”
話畢，老婦人就開始翻箱倒櫃，雲若染應了聲“嗯”就和顧石走到大廳坐在椅子上，沒過多久，老婦人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藥罐出來。
顧石將褲口提起來，結痂了的傷口赫然暴露在空氣裡，血跡模糊，觸目驚心，雲若染正想說什麼，顧石便看向她，淡淡道：“沒事的。”
老婦人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自作多情”，還沒等顧石反擊，她便將藥膏一下抹到顧石的腿間，疼得顧石整張臉瞬間變得煞白，額間冒著冷汗，渾身力氣都消失了大半。
“顧石？！”
雲若染見顧石好像下一秒就會暈過去，不由驚叫出聲：“老婆婆，顧石這是怎麼了？”
“小姑娘，俗話都說良藥苦口，這良膏自然也疼肉咯，”老婦人打趣道，卻見雲若染眸中的焦急越來越濃，她只好改口道，“放心吧，他沒事，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雲若染點點頭，她相信老婆婆不會騙她的，果然，十分鐘過後，顧石臉上的神色很明顯緩了下來，只見他張張嘴巴，虛弱地吐出了兩個字：“黑藥。”
“噗”，雲若染和老婦人都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