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出車禍了,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你馬上給我回來!”莫老爺子的一通電話讓莫奕臣的心徹底懸了起來。
他在酒店裡,看著額頭上都是汗的夏心悠,再看一眼在旁邊照顧的司徒晏,他現(xiàn)在怎麼可以離開?!
“你是不是有事?你要是有事可以先離開,我留在這裡照顧楠楠就可以了?!彼就疥虜E頭看著莫奕臣,手裡拿著一條溼毛巾去擦夏心悠額頭上的汗,她發(fā)了高燒,已經(jīng)燒了一整天了,這會兒,剛打完針,燒還沒有退下去。
莫奕臣薄脣緊緊地抿成一條線,他走過去,拿過司徒晏手上的毛巾,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司徒晏皺眉,不贊同地?fù)u頭道:“我要留下來照顧楠楠?!?
“她是夏心悠,不是徐楠!”莫奕臣低聲厲吼了一句,黑眸裡漲滿了凜冽,他忽而勾脣輕蔑地哼笑了一聲,看著司徒晏道:“她已經(jīng)嫁給了我,是我的妻子,你留在這裡算怎麼一回事?她的確是徐楠,我不否認(rèn),我甚至可以承認(rèn)你們曾經(jīng)也許都很愛對方,但你別忘了,那只是以前的回憶,現(xiàn)在的她,是我莫奕臣的妻子!”
司徒晏被他的話,震撼住,他垂下來的手掌緊緊地捏成一團(tuán),擡眸,忍住畏懼盯著莫奕臣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是,她是你的妻子,可你別忘了,她失憶了!如果不是因爲(wèi)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是絕不可能會嫁給你的!她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她現(xiàn)在就快要想起以前的一切了,你能保證,她還會繼續(xù)做你的妻子嗎?也許她會選擇跟我走……”
“你說完了嗎?”莫奕臣冷笑地打斷了司徒晏的話,就在這時,原本在昏睡中的夏心悠突然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呻.吟,她緩緩地睜開眼,水霧瀰漫的眸子在第一時間找到了莫奕臣,直直地凝視著他,努力擡起手去揪住他的衣服,嘴裡毫無意識地叫著:“莫奕臣……莫奕臣……”
是的,她的意識還沒有清醒過來,但是已經(jīng)在尋找他。莫奕臣站著沒動,夏新喲開始變得焦急,直到抓住了他的手,她才慢慢地安靜下來……
司徒晏看到這一幕,眸光黯淡,看來,在現(xiàn)在的楠楠心目中,她的丈夫,纔是她最重要的男人。而他,不過是曾經(jīng)的一個記憶,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記憶罷了。
幾分鐘後,夏心悠徹底清醒過來。
她已經(jīng)想起了一切,死死地咬著脣瓣,不想表現(xiàn)出來,但身體還是忍不住的發(fā)抖,害怕和恐懼感時時刻刻圍繞著她,那段記憶,恐怖的像是噩夢,她彷彿置身於寒冰地獄。
“剛纔爺爺打電話來說,薇薇出了車禍,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應(yīng)該不會太嚴(yán)重,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裡休息?”莫奕臣將夏心悠抱了起來,扒開她額前的劉海,吻了吻她的眉心,他尊重她的選擇。
“薇、薇薇出車禍了?”夏心悠張了張嘴,嗓子裡乾的要冒煙,她難受地“咳咳”了兩聲,司徒晏立刻去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她的脣邊。
夏心悠擡眸看著司徒晏,她已經(jīng)什麼都想起了,她抿了抿脣,張開脣喝了一下口,垂眸,輕輕地道:“對不起……司徒晏,對不起,我已經(jīng)想起了所有事情,我是徐楠,我們以前是戀人……”
“然後呢?”司徒晏勾脣苦笑了一聲,“你願意跟我走嗎?”
莫奕臣的懷抱更緊了一些,夏心悠雙手抓住他的手腕,眸子凝視著司徒晏,她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想再回到過去了,我現(xiàn)在是夏心悠,不想做徐楠?!?
“我明白了?!彼就疥炭酀剌笭?,放下杯子,留戀不捨地凝視著夏心悠,最後也只能往外走,留下一句話:“如果你以後後悔了,隨時來找我,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了你?!?
早從司徒晏進(jìn)到這個房間開始,莫奕臣的臉色就陰沉下去了,這會兒,他臉色更加難看,什麼叫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了你?在他面前,對著他的女人,說這種煽情的話?他脣角下彎,黑眸裡漸漸地被陰霾侵蝕。
夏心悠抓住莫奕臣的手腕,看見他難看的臉色,小臉上閃過得意的微笑,噘嘴道:“我剛纔沒有遲疑,你說過的,如果我遲疑的話,就會不要我了,可是我沒有。”
她這句話,極大的安慰了男人,莫奕臣緊繃的臉頰迅速地舒緩下來,他吻了吻夏心悠蒼白的臉頰,“乖……”
“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和你一起去看薇薇。”夏心悠很擔(dān)心。
“好,我?guī)阋黄鹑ァ!蹦瘸紝⑺龣M著抱起來,她纖細(xì)地手腕摟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懷裡,勾脣淺笑。
……
莫薇薇出去玩的時候,亂跑亂跳,衝到馬路上,被一輛小轎車擦到而來腿,不算嚴(yán)重,但是小公主哭的很慘,還一個勁兒地喊著要“粑粑”,要“小媽咪”。
莫老爺子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從美國西雅圖飛了回來,看著寶貝曾孫女哭的這麼傷心,當(dāng)即大怒,給莫奕臣打了電話,讓他必須立刻趕回來!
莫奕臣和夏心悠趕到醫(yī)院時,莫薇薇已經(jīng)哭著睡著了,莫老爺子守在病牀旁,看見莫奕臣後,臉色稍霽,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保鏢放他們進(jìn)來。
“爺爺,你身體不好,先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和悠悠就行了。”莫奕臣抿了抿脣,凝視著莫薇薇還帶著淚痕的小臉,眸子裡閃過心疼和愧疚。
他在醫(yī)院陪了莫薇薇一整個晚上,等到夏心悠睜開眼時,他還沒有閉眼睛。她走過來,趴在他的背上,柔聲道:“我在這裡陪薇薇,你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不了?!蹦瘸紦u了搖頭,“薇薇性子倔,等會她醒過來看不見我,又該哭鼻子了,小臉都哭花了,跟小花貓似的?!?
大手憐愛的摸了摸,莫奕臣嘴角噙著溫柔的淺笑,他黑眸里布滿了紅血絲,可見是疲倦了。夏心悠眼裡閃過心疼,還想要再勸,這時,莫老爺子來了。
“奕臣,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蹦蠣斪映谅暤溃戳艘谎巯男挠?,竟然嘴角勾起了一抹慈祥的笑容,讓夏心悠愣住,只聽得老爺子道:“你就在這裡陪著薇薇?!?
“好?!毕男挠泣c(diǎn)了點(diǎn)頭,等到莫奕臣和爺爺出去後,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和腳都開始發(fā)麻了。
剛纔她真的好緊張!
她和莫奕臣一起去C市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瞞著爺爺,也瞞不了,那麼,她的那些過去,爺爺肯定知道了。爺爺以前就不喜歡她……現(xiàn)在又……她幾乎可以肯定爺爺一定會逼著莫奕臣,讓他們離婚!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爺爺剛纔的態(tài)度,竟然比以前都要好,甚至有了一絲慈愛的溫情。
夏心悠腦子裡很亂,她禁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難道這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嗎?爺爺把莫奕臣叫出去說什麼?有什麼話是不能當(dāng)著她的面說的?
爺爺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有過這樣不堪過去的女人做自己的孫媳婦?
夏心悠死死地咬著脣瓣,她受不了這樣胡思亂想的猜測,深吸了一口氣,擡腳走了出去……
走廊裡,莫奕臣俊俏的臉頰上充斥著濃濃的震驚。
“爺爺,你剛纔說什麼?”他不敢相信地握緊了拳,壓低嗓音,幾乎是用吼的,“你說薇薇的親生媽咪就是悠悠?這怎麼可能!”
“奕臣,你難道從來沒有奇怪過,依照我的性格,夏心悠那丫頭害死你大姐,我爲(wèi)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饒過她?甚至讓你娶她,還讓你帶著她去了法國?”莫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他本想這一輩子都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但是事已至此,再瞞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爺爺,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莫奕臣呼吸一窒,其實(shí)他心裡已經(jīng)可以把整件事情都猜測出來了,只是不願意去承認(rèn)。
“是註定的,命中註定了……”莫老爺子搖了搖頭,緩緩地道:“當(dāng)初你父親去世後,我很怕你也會走你父親的老路,所以一直很希望你快點(diǎn)成家生個孩子,但你當(dāng)時因爲(wèi)陳丫頭的事情,不願意去碰其他女人,我只能派人幫你代.孕……而代.孕的人選是C市的一家公司選擇的,我當(dāng)時也不清楚是誰,只是後來等孩子生下來了,才意外得知,那竟然是夏天城失蹤多年的女兒……”
“……夏心悠就是薇薇的親生媽媽,夏天城也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還主動來找我,希望我不要說出來……他只是希望他的女兒有一個全新的人生,把那些過去的醜惡和痛苦都忘記,我答應(yīng)了他。”
“爺爺……這……這……”莫奕臣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一切好像是宿命,無法逃脫??墒牵幌氲剑斐捎朴颇菢雍ε驴謶值淖锟?zhǔn)?,竟然是他,他就…?
他該不該告訴她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