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們提供資源補給，再給老闆打工，而你不需要支付任何報酬？”
短髮女子必須承認，即便她在虛陽重工累死累活當牛馬這麼多年，見過無數刻薄又吝嗇的管理層，但聽到秦時這番理所當然的要求，仍然免不了血壓飆升，青筋暴起。
“西線戰場的進度，遠遠落後於東線。”
秦時逐漸放慢腳步，如此快速奔行下，他的心跳竟然變化不大，說話十分平穩：
“但以白楊壁壘城爲主的第一防禦體系，仍在持續增兵。這說明什麼？
我覺得西線的戰略像是，打算用一場巨大的勝利，一口氣吃掉縱深數千公里的污染區域，奠定推進局勢！
所以，我猜想這裡很快會有一場烈度極高的大規模戰役?！?
短髮女子緊皺的眉毛，不由舒展開。
她腦子轉得很快，迅速意識到這位年輕老闆想要表達什麼。
短髮女子的眼神頗爲古怪。
一個黃泉訓練營的新兵，居然開始考慮參與大型戰役，積攢戰功？
這跟初中沒畢業，就想著選四大國立當中的哪一座有啥區別？
不過考慮到這位年輕老闆的驚人實力，連災害第二能級的人面蛛眷屬都被他一拳幹碎。
憑藉此等表現，足以勝任先鋒營的精英作戰單位。
如果“個人成績”再突出幾分，坐上掌握“指揮權”的位子也不是沒可能。
但平心而論，放在動員兵力超過數萬，戰線延綿上千公里的大規模戰役，除非是第三能級，位列戰將，具備鑿穿防禦壁壘的恐怖破壞性。
否則，單兵的影響力微乎其微，掀不起太多水花。
“老闆，你不會想說，只要我們牛馬小組，給你源源不斷提供物資，你就能左右一場大規模戰役的勝利，成爲西線戰場的風雲人物吧？”
短髮女子好像嗅到一絲餅香，立刻提高警惕性。
作爲職場牛馬，她早已熟悉各種畫大餅的經典話術。
“對啊?！?
秦時坦然點頭，目光平靜：
“難道你不相信嗎？”
年輕老闆的自信語氣，讓短髮女子一愣，旋即認真思索，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老闆，你才完成初次進化，理論上來說，三個月內不會再有第二次進化機會了?！?
西瓜頭小聲提醒道。
她也覺得老闆有點像畫餅大師。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戰場展露崢嶸頭角。
“你們覺得我是天才嗎？”
秦時問道。
“當然。”
短髮女子和西瓜頭異口同聲。
這位年輕老闆速通變電站，像清理雜魚小怪一樣刷掉虛空獸羣，再解決龐貝爾和提婭這兩隻人面蛛精英，種種戰績無不顯示出其強大實力。
誇獎一句天才都算委屈，絕對是少年驕陽級的拔尖表現。
“天才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打破常規。這是老師跟我講的話。”
秦時語氣平淡，彷彿陳述事實。
“我覺得自己可以在西線戰場發光發熱。你們身爲大公司的精英職員，應該明白一支股票最佳的盈利點，就是還未開始上漲的時候。
當然，要不要抓緊機會，全在於你們?！?
可惡，被拿捏了！
短髮女子聽得腦袋發懵，這位年輕老闆像海州金融的王牌銷冠。
一句句話如同混沌大魔的低語，讓她忍不住內心動搖。
“老闆，你不會打算騙錢跑路吧？”
她遲疑問道。
“我是西線戰場的服役新兵，如果擅自離開防區，直接被視爲‘逃兵’，剝奪東夏公民身份?！?
秦時聳聳肩，示意對方完全沒必要擔心這點。
“這就是一次很簡單的合作，我希望得到除去壁壘城資源供應之外的實時補給，以及後勤和安保需求。
至於你們嘛，虛陽重工的P9崗位大概就是你們這支小隊的極限。
如此之少的人手，不可能立下決定戰局的功勞，想要成爲獨立工作室，給自己打工，擺脫公司的剝削與壓榨，很難。
但我可以給你們這個機會?！?
短髮女子眼神閃爍，好似被秦時強烈的自信感染到了。
她低頭想了一會兒，苦笑道：
“老闆，你到底啥來頭？能不能交個底。我們這支小隊全年可供支出的資源兌換額度，最多也就維持一場戰役。”
秦時笑而不語，他覺得對方的專職特性，尋找致命弱點，很能配合自己這種數值怪。
如果接下來的西線戰場，有種牛馬小隊的全力配合，刷分立功的速度足以像滾雪球一樣，迅速地累積。
一聲嘆息之後，短髮女子伸出手掌：
“老闆，這份合同將維持到西線戰事結束?！?
秦時同樣伸手，握住對方。
“自我介紹一下，隆秋元，虛陽重工P9，專業牛馬，職場社畜，合作愉快。”
揹負雙刀的短髮女子主動報上姓名，手背浮現熾白色的烙印，象徵兩人締結合約。
“姓隆，那個新世代的十傑後起之秀隆丹姿，跟你有啥關係嗎？”
秦時挑眉，隆又不是大姓，得知短髮女子真名，他不禁好奇問道。
“好像是遠房的表妹，逢年過節有見過一兩次。”
隆秋元笑道。
“老闆，老闆，輪到我了。”
西瓜頭也湊熱鬧，伸出小手，滿眼期待。
“我叫‘葉小棠’，虛陽重工……哎呀哎呀，隊長我還沒講完。”
西瓜頭像被揪住後脖頸的橘貓，讓隆秋元拎開。
“瞎胡鬧，我纔是隊長，締約這種事情，哪裡輪得到你！”隆秋元氣沖沖說道。
後援小組的行規，就是稱呼代號。
自報姓名的交底行爲，屬於是具備一定信任基礎的深度合作。
“我真的姓秦?！?
秦時也展露誠意，認真說道。
隆秋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陳、林、秦、鄭都是衡州大姓，一塊磚頭隨便扔出去，不知道可以砸中多少。
“知道啦，老闆。”
隆秋元從戰術揹包取出能量液，使勁塞到秦時手裡：
“多喝一點，老闆！我等著看你大殺四方，名動西線！”
秦時接過密封鐵罐，噸噸噸狂飲，填補周身百骸的虧空消耗。
他慢慢意識到，哪怕是大宗師，亦或者半步武神，單體層面施加的影響力，其實很有限。
至多就是破星級別！
相較於宇宙天災造成的毀滅性，可謂微不足道了。
一場不加以遏制的恐怖災難，甚至會讓一片星域化爲死亡地帶。
因此邁入武神之後，也會得到“天災級”稱號。
用於表現祂們這一存在的恐怖戰力。
“艦隊，文明，支柱……”
秦時思考著此前精神共鳴，從秦帥，乃至副帥那裡得到的信息線索，又想到大宇宙服務器所蘊藏的“虛擬世界”。
“武神是途徑的終點，應該也是個體的極限。之後的道路，如果需要向上，必須趨向宏觀層面？”
他一口氣狂喝十瓶能量液，讓身體每個細胞都無比沸騰，就連思維都被刺激到，顯得異?；钴S。
“大規模戰役到底是怎麼個事兒，真想看看?！?
……
……
距離白楊壁壘城數千公里外，靠近污染區域的邊緣地帶，第七戰團的協防營駐紮於此。
一輛載重卡車停在荒野，負責巡邏的蔣世傑正在接受戰友的“清算”。
“老蔣，要我說，得虧師長脾氣好，沒收拾你，不然就你輸給那高中小子，保準得關禁閉！”
“你到底咋個輸的。姓秦的小子，就算打孃胎裡開發生命力，也不至於能幹碎你吧？”
“老蔣可能大意了！說起來，老林、老吳，你倆說說，到底怎麼個事兒！”
抱著兩桿大槍的林熊和吳永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接話。
“我就是沒打過?！?
蔣世傑自嘲笑道：
“也別替我想理由，找藉口。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人家確實拳頭夠硬，我輸得心服口服?！?
小隊裡的剩餘成員不禁愕然，他們對於蔣世傑的實力很瞭解，幾次演武奪得名次的精英序列兵，妥妥的戰將預備役。
用軍隊的話講，那就是兵王級！
“秦同學的專職特性是‘增幅’，但他生命力純度極高，把這一特性提升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蔣世傑苦笑道：
“十倍增幅！等於說，他只一展開專職場域，便能暴漲十倍戰力！”
這番話讓其他人呆住，包括林熊和吳永，一個躺在醫院，一個也沒親臨戰場，壓根沒搞清楚。
所以聽見蔣世傑揭露那場戰鬥失敗的內情，他倆都有些詫異。
暴漲十倍戰力？
這是什麼變態特性？
“白板的專職特性，能提升到這種程度？”
林熊眼中透出懷疑，這無疑有點打破他的打破認知。
“如果生命力純度非常之高，並且傳承也極其強大，確實可以讓普通的專職特性，突破上限?！?
吳永皺著眉，回想秦時展開十倍增幅那股可怖氣勢，呲了呲牙道：
“但將‘增幅’拉到十倍，這小子的底蘊真是深厚到誇張。哪怕是超新星天才，可能三倍到五倍就成極限了。”
蔣世傑抱著鋼槍，眺望茫茫荒野，臉上多出幾分惆悵：
“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麼嗎，這也許還沒到秦同學的極限。
如果他繼續拓寬上限，十倍只能算起點。”
林熊和吳永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露出驚駭之意。
十倍增幅足以支撐跨越好幾個段位作戰。
如果還往上加，那豈不是……
他倆腦袋裡冒出一個初代十傑的專屬名次——同境無敵！
“菜就多練，這是軍隊的道理?！?
蔣世傑目光堅定，跟其他隊員說道：
“我已經跟師長打過報告了，這一次協防之後，將前往黑燮星域參與剿匪。
戰士終究要經歷血與火的淬鍊，方能成器。”
吳永和林熊俱是意外，隨即露出理解的神色。
第七戰團晉升最快之路，便是黑燮星域的剿匪作戰。
跟那些打游擊的劫掠團鬥智鬥勇，危險性和傷亡率都不低。
他們要麼是亡命之徒，要麼是皈依密教的墮落者。
“師部傳來消息！讓我們把‘羅剎蟻’驅趕到往西五百公里的污染區！”
吳永正想說些什麼，打破下沉悶氣氛，忽然耳中傳出沙沙電流，緊接著就是下達任務。
“奇怪，羅剎蟻是相對溫和的眷屬生物？如果非得強行驅趕，反而激發兇性?！?
蔣世傑感到疑惑，他望向吳永：
“向西五百里是什麼地方？”
後者回答：
“人面蛛的三級巢穴，一座行政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