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迎春被他這反應弄得惴惴不安：“師父？這些龍袍和鳳袍……怎麼了？”
董春風看了一眼被排成兩大溜的二十幾件龍袍鳳袍和帝后常服：“這些東西，都非常好！材質、做工、造型、完整度……都非常非常好！”
肖迎春眉頭挑起：然後呢？
“可是這些東西不能當古董賣。”
肖迎春愕然：“爲什麼？”
董春風一臉嚴肅地看了傅辰安一眼，又看向肖迎春。
“你可知道爲什麼現在市面上能見到的古董級別的龍袍鳳袍，都只有清代的嗎？”
肖迎春想了想：“清代以前的都已經腐壞了？”
董春風點頭。
“織物沒辦法保存那麼多年，被發現的時候，會快速氧化，變色、腐壞掉……”
“目前世界各地能看得到的古董級別的龍袍鳳袍，都只有清代的。”
“明代的龍袍都只有殘片和一比一複製的復原品。”
“唐代的更是見所未見！”
“而你這些，從規制上來說，像是唐代末期的東西。”
“唐代甚至以前的龍袍鳳袍現代有沒有呢？”
“有，但都是現代的工匠根據圖片等等資料，復原出來的。”
“因此你這個東西哪怕再好，也不能以古董形式拍賣，只能是藝術品。”
除非肖迎春準備承認自己能通古今，能隨時將古代的東西拿到現代來。
可那樣一來，肖迎春就再也不可能如現在這樣自由，傅辰安也很可能成爲某個實驗室中的實驗品。
說到這裡，董春風又加了一句：“哪怕是送去國外都不行。”
“若是人家問起，這麼多的龍袍鳳袍，你都是從哪兒來的？”
“是哪個朝代的？”
“哪個皇帝穿戴過的？”
“你又將如何應對？！”
更何況，這樣精美的龍袍鳳袍，都是絕無僅有的！
如果弄去國外，哪怕它們只是架空朝代的，董春風也覺得心疼啊！
肖迎春看了一眼那些龍袍鳳袍，又看了一眼傅辰安，默默選擇了閉嘴。
還是命重要。
見肖迎春聽勸，董春風提著的心微微落下些許。
“不過你這些龍袍鳳袍也不是完全沒有用。”
肖迎春和傅辰安對視一眼：“嗯？還有什麼用？”
傅辰安剛剛聽董春風那麼說，甚至都想一把火燒給先帝算逑了。
董春風一臉嚴肅：“租借給一些大製作的劇組做戲服。”
“每年都會有古裝劇的投資方和導演找我做諮詢，甚至會租借一些真正的古董做道具。”
“尤其是大製作、對場景要求比較高、預算比較足的。”
“你這些龍袍鳳袍和常服，若是能夠租借給劇組，一定會大受歡迎。”
“至少到現在爲止，我沒見過哪個劇組的服裝能有這麼精美奢華！”
“這可是真正的雲錦、蘇繡和緙絲啊！”
“任何一套，都價值千萬以上……”
肖迎春古怪地衝傅辰安挑了挑眉：那是肯定的。
誰家劇組也沒本事借來真正的龍袍鳳袍當服裝和道具啊！
傅辰安突然開口：“師父，如果是租借給劇組，那種嬪妃的衣裳他們要不要租借？”
宮裡還有好多嬪妃的衣裳呢！
一開始傅辰安打算一併燒掉的。
董春風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傅辰安：“若是有，他們自然想要。”
“你們還記得最近大火的一部劇《真還傳》嗎？裡面華妃頭上的點翠鳳冠，就價值五千萬！”
“劇組跟一位收藏家租借過來，每天租金就是一百萬！”
肖迎春和傅辰安聞言，都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是這樣，這些不好賣的龍袍鳳袍和嬪妃衣裳，還大有可爲啊！
“這個好！”傅辰安雙眼亮晶晶，滿是憧憬。
董春風：你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打算掩飾了嗎？！
肖迎春已經笑了起來：“師父，您有這種專門做服裝道具租借的公司的聯繫方式？是不？”
董春風無奈地看了一眼肖迎春：“有是自然有，你確定要租借出去？”
肖迎春嘿嘿一笑：“租借當然行。”
反正都是廢物利用。
“行吧……我給你個聯繫方式……”董春風掏出手機，翻出了一個號碼給肖迎春。
肖迎春如獲至寶地存起來，轉而看向傅辰安：“飯菜你準備好了嗎？”
剛剛董春風在一樓仔細看龍袍鳳袍的時候，傅辰安已經悄然從二樓起居室，去天武朝皇宮拿了御廚準備的飯菜過來。
傅辰安：“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
“師傅，要不先吃飯吧？”
董春風也確實累了：“好。”
三個人在飯桌邊落座，拿起碗筷就開始吃飯，剛開吃，董春風就是一愣：這飯菜，味道實在不錯。
“唔，這是孜然烤鹿肉？這個上湯菜芽？味道都很不錯……”
他也算是吃過不少好東西的，可面前這幾個菜，滋味是實實在在地好。
肖迎春笑瞇瞇地給師傅佈菜：“那師父您多吃點。”
董春風點點頭，吃得不緊不慢，可他突然覺得不對勁：那個裝上湯菜芽的大碗，怎麼不對勁呢？
瞧著不像是平常家中用的？
他坐不住了：“這碗能不能騰出來？我看看？”
肖迎春愕然地看了傅辰安一眼：御用的？
傅辰安滿眼歉意：我忘了換碗了。
好在肖迎春反應快，一邊去拿碗來換，一邊找補：“我之前收的一套碗筷，他不清楚，直接拿來裝菜了……”
董春風白了肖迎春一眼：你就編吧，反正我也不拆穿。
一個碗騰出來，董春風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紙擦乾淨，仔細端詳起來。
確認了，跟之前拍賣過的那些碗應該是來自一個地方。
只不過眼前這個明顯是宮中內造御用的，花紋是龍鳳呈祥的紋路。
看完了這個，董春風留了個心眼，又看了剩下幾個菜碗。
嗯，是成套的，都是那個朝代的。
董春風無奈了，終於忍不住提醒：“你們平常也低調些，這種碗，以後就不要用來吃飯了。”
“今天還好是我，如果是別人在這裡，看出端倪來……”
怎麼圓的過去？！
磕碰了也可惜啊！
肖迎春汗顏：“是是是……”
董春風：我這師父當得，可太操心了！
吃完飯，肖迎春問董春風：“師父您看您忙了這麼久，要不您先休息吧？剩下的咱們明天再說？”
董春風沒好氣地指了指還沒開箱的另外四箱子東西：“怎麼？我還沒看完呢，就要趕我走？”
肖迎春汗顏：“這不是怕您太累嘛……”
董春風瞪了她一眼，示意傅辰安：“你把另外那幾箱也打開。”
“師父我身體好著呢！”
傅辰安從善如流地開了另外四箱。
一箱子帝后的鞋履，董春風看了看，將它們歸類在之前的龍袍鳳袍和常服類別中。
另外三箱子都是首飾，因爲本就是宮裡的東西，嬪妃帝后的宮女們都給收得很妥帖，一個小匣子一個小匣子地裝著。
箱子一打開，露出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匣子。
董春風看著這些匣子，牙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華妃那個點翠頭冠，真的是租借的古董，一天一百萬租金。
感興趣的可以去查。他們是拿這個當宣發的一個亮點在宣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