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
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涼風(fēng)習(xí)習(xí),散開了白日的悶熱,因著夜深露重,捎上了幾分舒適的涼爽,吹在身上,撫平了幾分心頭的燥熱。
忽然間,院子裡急急忙忙地奔進(jìn)一個身影,箭步如飛地衝到屋子裡,壓著聲音慌忙道。
“小姐小姐快王爺回來了”
“嗷”
慕容長歡原本躺在牀上,翹著二郎腿翻看著風(fēng)月本子,一聽這話立刻就合上書塞到了枕頭底下,爾後飛快地從牀上一躍而起,轉(zhuǎn)而換了個姿勢,跪在了牀頭。
不過片刻,就聽院子口響起了侍婢的行禮聲。
“見過王爺。”
“你們都下去吧。”
司馬霽月淡淡哼了一聲,即便款步朝著屋內(nèi)走了過來。
“是。”
一衆(zhòng)僕婢應(yīng)聲退下,熄滅了院子裡的地?zé)簦畷r間,夜色更加寂靜了,就連草蟲間的蟲鳴也變得清晰入耳,此起彼伏。
而同樣此起彼伏的,還有慕容長歡的一顆小心肝兒。
進(jìn)到院子裡,瞅見琉璃一臉心虛的表情,司馬霽月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幾分端倪,即便加快了步子,一直走到門檻前才稍稍放緩了速度。
正暗自揣度著發(fā)生了什麼,一進(jìn)內(nèi)間,就見慕容長歡垂著腦袋,抖抖著肩膀跪在了牀頭,司馬霽月不由一驚,不解道。
“深更半夜不睡覺,你跪在牀上做什麼”
“不對,”慕容長歡泫然欲泣地糾正他,大概是因爲(wèi)跪得太辛苦,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我跪的不是牀,我跪的是麪條”
聞言,司馬霽月更加狐疑了。
“麪條”
“是啊跪麪條可是門技術(shù)活,可比跪牀板難多了呢”
一邊說,慕容長歡一邊小心翼翼地挪開膝蓋,從身下拿出了一把乾麪條,遞到司馬霽月的面前來回展示了一遍。
“你看這麼細(xì)長而又脆弱的麪條,一根都沒有斷,一根都沒有哦我是不是很虔誠”
司馬霽月不明所以,只覺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但見著慕容長歡滿臉真摯的表情,不免覺得有趣,便就彈指輕輕地掃了一下,故意焉兒壞把慕容長歡手裡還有膝下的麪條齊齊折斷。
莫了還要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上一句。
“現(xiàn)在斷了。”
“你”
慕容長歡倏地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一下子傻愣愣地呆在那兒,竟是無言以對
隨手拍開她手裡折成兩半的麪條,司馬霽月走上前兩步,將慕容長歡從牀上拎了起來,靠坐到了他的懷裡,接著纔開口問道。
“說吧,你又在外頭犯了什麼事兒這些天本王太忙了,沒空管教你,你又在背地裡偷偷地給本王招惹了幾個情敵嗯”
“沒有沒有沒有”慕容長歡趕忙擺手,訕訕一笑,“王爺你想多了,我絕對潔身自好,沒有招蜂引蝶而且你想啊,我是女扮男裝嘛,怎麼可能會給你招惹情敵呢”
“沒有”
司馬霽月微挑眉梢,拔高了幾分聲調(diào),聞言不置可否。
“你以爲(wèi)本王事務(wù)繁忙,就等於眼睛瞎了耳朵聾了,什麼都不知道嗎”
慕容長歡一驚,立刻反問道。
“那你知道什麼”
“反應(yīng)這麼大看來確實被本王猜中了。”
“靠你訛我”
“訛?zāi)阌斜匾獑崮闳靸深^跑去烈王府,治好了溫孤雪數(shù)十年來無人能醫(yī)的腿疾,這件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朝野,上上下下,有誰是不知道的本王一直沒有主動提起,是不是你就以爲(wèi)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dāng)做不知情了”
果然,這廝的老毛病又發(fā)作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兒,而且慕容長歡也早就已經(jīng)了,可單單只是吃醋倒也罷了,偏偏這裡頭還摻雜著其他的一些因素。
心虛之下,聽到司馬霽月這樣說,慕容長歡難免有些忐忑,連帶著笑意都諂媚了三分。
卻是沒有馬上開口解釋什麼,而是傾身湊了過去,拿鼻子在司馬霽月的身上東聞聞,西嗅嗅,面上還要端出一臉陶醉的表情。
司馬霽月不動聲色,垂眸瞟了她一眼,淡然道。
“聞什麼”
“醋味兒啊可香了”慕容長歡一向巧舌善變,就連拍馬屁都別有一番風(fēng)韻,“王爺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喜歡聞的就是你身上的醋味兒了,你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你吃醋的樣子,有多可愛”
“有多可愛”
微挑眉梢,司馬霽月原本是隨口重複了一遍。
慕容長歡卻當(dāng)那是疑問句,笑著回道。
“很可愛十分可愛超級可愛可愛得不得了來,給本大爺親一口”
說著,慕容長歡就伸手挑起司馬霽月的下顎,傾身靠上去吧唧了一口,看樣子好像是在調(diào)戲,實際上卻是在討好。
正所謂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她越是這樣,司馬霽月的一雙鳳眸就瞇得越緊。
雖然沒有攔著她,但也沒有像以往那樣迴應(yīng)。
只端著一派清心寡慾的姿態(tài),以審視的目光睨著她,似是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你今天又是跪麪條,又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地變著法兒誇本王,實在是太反常了說吧,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叫你心虛成這樣”
“我”
慕容長歡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不用擔(dān)心,不管你幹了什麼,只要沒有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發(fā)生以及超過了牽手以上的行爲(wèi),本王都受得住”
“牽手沒有沒有這輩子我只牽你的手”
面對司馬霽月的質(zhì)疑,慕容長歡立刻矢口否認(rèn),爾後飛快地抓上某隻王爺?shù)墓纷Γ赶嗫郏M(jìn)而整個人都像是軟骨動物般貼了上去。
聲音微微壓低,試探道。
“那我說了,你可不能罵我”
“好,不罵你。”
“也不能打我。”
“本王什麼時候打過你”
“也不能瞪我。”
“嗯。”
“更不能不理我”
“還有嗎你一次性說完吧。”
“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