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歡從不說自己是個好人。
她承認(rèn)自己很壞。
而且絕對自私自利!
但只有一點(diǎn),是她的道德底線。
那就是她從不會主動去禍害別人,除非對方率先對她動手,或者欺負(fù)了她的人,那麼她報復(fù)起來……就不會有任何的負(fù)罪感。
之前當(dāng)賞金獵人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固執(zhí)。
不是罪大惡極的梟首,她不會下手,寧願不要那麼多的酬金,寧願選擇更危險的任務(wù),也不要當(dāng)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殘忍的儈子手。
然而,又哪能什麼都如願呢?
總是會發(fā)生那麼一些意外,讓她不得不做出違背原則的事。
到底還是爲(wèi)了自保,錯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那件事以後,她就金盆洗手,不再當(dāng)殺手了。
換了個行當(dāng)做賊偷東西,倒也自由自在,只是遇上窮兇極惡之輩,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被用來擋槍的孩子……那個軍火商人,他自己的親生孩子!
那也是慕容長歡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心,可以這樣壞,這樣冷血無情!
所以,對付諸如張大人一樣的人渣敗類,慕容長歡從來都是一不做,二不休!
丫不招惹她就算了,既然是主動送上門來的,那麼……就只能讓他自食惡果,嘗一嘗她的手段,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死得很有節(jié)奏感!
天微微亮,面對著府中接二連三傳來的噩耗,張大人可謂是痛心疾首,心如刀割,一整個晚上都在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
奈何不管發(fā)生了什麼事,早朝還是要上的。
特別是今天的早朝。
昨天六王爺攔了他的迎親隊(duì)伍,把事情鬧大了,定然會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他若不去,指不定那些人會怎麼趁機(jī)抹黑他!
便只好從牀上爬起來,草草地洗了一把臉,穿戴好朝服,連早膳也沒胃口吃,便就直接出了門。
不曾想,才踏出房門半步,便聽得一名女婢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遠(yuǎn)遠(yuǎn)的張口就嚷嚷
“大人!不好了!”
一聽到這句話,張大人整張臉霎時就白了,原來就白淨(jìng),這會兒更是慘白如紙,甚至連腳都站不住,差點(diǎn)兒膝蓋一軟摔到地上去。
虧得身邊的小廝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扶住了他。
“大人……小心!”
一句話,說得也是聲音帶顫,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比主子鎮(zhèn)定多少,驚弓之鳥一般,對那五個字充滿了莫大的驚慌!
好不容易站穩(wěn)身子,張大人只覺得腦仁都疼了!
一晃眼,就見女婢跑到了跟前,還要開口。
張大人立刻擡起手,攔住了她的話頭。
“先別說,讓我先靜一靜,讓我先冷靜一下……”
他的膽子是大,在昨日之前,還真是肆無忌憚,無所畏懼,可是接連傳來了那樣的噩耗,隱隱透著一股不詳?shù)念A(yù)兆,好不容易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度過了一個晚上,纔剛剛驚魂甫定,結(jié)果又來了一個壞消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撫著額頭鎮(zhèn)定了好一會兒,張大人才蹙著眉頭,又氣又惱又擔(dān)心地問了
一句。
“大清早的,發(fā)、發(fā)生什麼了?”
“回稟大人,七夫人夜裡突然害了怪病,口吐白沫的,看樣子怕是……怕是快要不行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張大人險些從地上跳起來!
七夫人是他最寵愛的女人,最懂得拿捏他的心思,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段,還是房中術(shù),都是他所有的女人當(dāng)中最出挑的。
比起正室來,在這個府裡頭,恐怕七夫人才是真正的當(dāng)家主母!
便是住著的地方,也同其他那些妾室分了開,單獨(dú)的一個大院子,她受寵日久,眼紅嫉妒她的人自然不少,想要害她的人也不是沒有。
但偏偏,不早不晚,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不管是誰,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昨日剛迎娶進(jìn)門的第十八房夫人,慕容府的六小姐!
實(shí)在是……太邪門了!
對於貪圖美色的男人而言,七夫人病重的消息顯然比什麼都要來得叫人剜心撓肺,其衝擊力絕對不亞於聽到銀庫被盜的消息!
好一會兒,張大人都沒能緩過勁兒來,等到回過神,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連聲催促。
“快快!快去找大夫!都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大夫啊!嫣兒要是沒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活了!”
“奴婢馬上去!”
還未走近院子,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像是在哭喪一樣。
張大人心頭一緊,臉色愈發(fā)蒼白了。
甫一跨進(jìn)門,便厲喝道。
“哭什麼哭?人還沒死呢!誰敢再哭一聲,我就拔了她的舌頭!”
話音落下,衆(zhòng)人齊齊噤聲。
行至牀頭,果然見得七夫人面色灰敗,口吐白沫,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樣!
沒過太久,侍婢就帶著大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把了脈,瞧了癥狀,卻是什麼頭緒也沒有,連大夫也是束手無策,說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癥。
不得已之下,眼看著天快要亮了,張大人不得不先行進(jìn)宮,想著上完了早朝,能不能請御醫(yī)去一趟他的府上。
因著府中出了事,張大人進(jìn)到宮裡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
屋子裡已經(jīng)聚滿了人,一邊等著上朝,一邊議論紛紛,然而討論的卻不是六王爺攔花轎的事,也不是尚書府的火災(zāi)和銀庫被盜之事……而是澹臺天師昨晚夜觀天象,所卜出的一則預(yù)言。
冥冥之中,張大人感覺到這則語言會跟府裡發(fā)生的事情有關(guān),便就迎上前詢問了一句。
“澹臺天師……卜出了什麼預(yù)言?”
“?。埓笕?!你來了!你來得正好啊……”
見到他,衆(zhòng)人立時收了聲,齊齊轉(zhuǎn)過頭來,將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頓了一頓之後,便又七嘴八舌地議論了開。
“張大人!昨日你府上出事了吧?”
“聽說動靜不小??!”
“依我看,你還是趕緊把慕容府的那個丫頭送回侯府吧!”
“是啊是?。∧亲鸫蠓?,可不是你供得起的!”
“這澹臺天師果真是神了!算得未免也太準(zhǔ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