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人間觀察
高鐵動1314號列車，正疾馳在江滬之間的軌道上。
車廂內，零零散散坐著各色乘客。
人間觀察的直播攝製團隊，緊張忙碌地張羅拍攝。
盧雨翹著腿，坐在臥鋪上，白色高跟鞋伸到過道上，化妝師正在一旁手忙腳亂給她補妝。
耳返里，導播的提示正喋喋不休：
“3排A座、B座，6排C座，11排C座是我們的羣演，先從第3排開始，依次向後推進，明白嗎？”
盧雨滿臉不情願，說：“你的話我明白，我你的口吻我不喜歡。”
耳返那頭導播的聲音傳來：“大主持，上次採訪就差點出事故，我不得不這麼叮囑啊！”
盧雨，31歲，長虹廣播電臺的播音女主持，算是小有知名度的名記。
她現在正在準備的人間觀察節目，是全國知名的一檔直播節目。
編導舒展眉頭：“不是請的還好，就怕又出事故。數據怎麼樣？”
一陣短暫停歇後，更多彈幕劃過：
“靠，我去查了柳臣敏，還真是他！”
盧雨繼續引導話題：“柳總，我一直以爲有錢人的愛情和平常人不一樣，原來您這樣的人，也會爲情所困嗎？”
“這是請的演員吧？早就懷疑這節目有臺本了。”
身上的冒險精神忽然迸發了，盧雨身體一扭，就走到這男人面前，低頭說：
柳臣敏笑道：“彼此彼此，人間觀察我也有在看，你也是我的偶像。”
“請問你滿意在哪裡呢？”
“滿意就滿意在，它將我和我愛的人的距離，從相隔天涯，縮短到了1個半小時就可以見到。”
之前幾期直播，節目效果都很好，但最近幾期，盧雨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柳臣敏苦笑：“哪裡。”
“這可是七星啊！七星都說自己是小公司，那其他公司算什麼？”
“還有二十秒。”
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衝著盧雨笑了：“買票的時候太匆忙，沒有注意座位。”
柳臣敏很灑脫地說：“對，就是我。”
盧雨的耳返里傳出激烈的聲音：“盧雨！你對面這個人是柳臣敏！逮到大新聞了！快繼續問他！”
“不是啊。”人們紛紛回答他。
那男子擡起頭，望向窗外藍天：
“那是個很美、很美的姑娘，我喜歡了她12年，可是，我已經3年都沒有見到她了，今天，我才終於得知了她身在何處，於是，馬上就搭上高鐵來見她了。”
“我姓柳。”
“先生，我是人間觀察節目組的，請問我能採訪您幾個問題嗎？”
“原來柳總這麼謙遜，愛了愛了。”
坐在後臺的編導也發現了這些彈幕，一口水含在嘴裡都來不及吞，揮手道：“快查！這真是柳臣敏嗎？”
“嗯，開了家小IT公司。”
“我看到你戴著上百萬的手錶，卻坐在二等車廂，爲什麼不選擇特等座呢？”
網絡上甚至還出現了“人間觀察”是不是有臺本的質疑聲。
在節目後臺，編導皺眉問旁邊人：“這人是我們請的演員嗎？”
“哇！這個路人好帥啊！”
“能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嗎？”
“一直以爲那種IT公司的創始人都是呆呆的程序員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大帥哥！”
兩人再次笑著握手，彈幕密密麻麻又飄過一大堆：
儘管平時鬆鬆散散，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盧雨還是非常專業的。
“小雨今天也好美！”
所以在最近，盧雨一直在嘗試拋棄臺本，真正找一些地道老百姓採訪。
編導稍微放了一點心。
可能是節目頻率太高，臺本編導明顯跟不上了。
進了現場畫面，網絡媒體上的彈幕也多了起來：
“從今天起，我宣佈，柳總是我的新老公，而且是最後一個。”
盧雨早就從屏幕上看到彈幕了，心裡有底，臉上微笑不變：“柳先生，我看到有網友的彈幕說，您是七星公司的創始人兼董事長柳臣敏，是這樣嗎？”
耳返里導播聲音傳來：“還有三十秒，嘉賓講談環節就要結束了，要進現場了，你趕緊做好準備。”
聽到這話，盧雨馬上知道，有故事！
等了這麼久，不就等這樣的機會嗎？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聲音平穩道：“你愛的人？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十、九、八、七……三、二、一，開始！”
“就算柳臣敏英俊瀟灑帥氣風流癡情有錢有才華又怎樣？哼，我依然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這個時候，一條彈幕從小屏上劃過：“這不是七星公司的創始人柳臣敏嗎？”
羣演的演技、臺詞水準，設計好的情節，質量上肉眼可見的下滑。
馬上有人回覆：“是的！他就是柳臣敏！”
“前面的，怎麼可能是演員？要是演員的話，這相貌不早火了？”
“在穩步增長。”
盧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襬。
這樣的人坐在二等車廂裡，盧雨直覺感覺到，他身上肯定有故事。
盧雨帶著攝像走向指定好的車廂，正準備按照編導指示，走到羣演的座位時，忽然一晃眼，看到一個帥氣的男人。
彈幕頓時炸出來不少女生。
她可以看到，小屏幕上面現在刷屏了，有質疑臺本的，也有驚歎男子帥氣的。
盧雨現場的畫面外，有個專門播放實時彈幕的小屏幕。
“一邊吃飯一邊看。”
“‘開了家小IT公司’，柳總裝的逼，真的是低調有內涵，我承認我慕了。”
盧雨在他面前的空座位坐下：“請問這位先生，你對這次的高鐵旅程滿意嗎？”
“我也在高鐵上，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節目組啊！”
再看他手上的手錶，盧雨吃了一驚，那是百達翡麗超複雜時計系列的一款，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少說上百萬。
盧雨誇張道：“哇，那女孩真幸福，我要是那個女孩，我肯定會感動得哭出來的。對了，先生您貴姓？”
“……那麼，高鐵上形形色色的過客，到底有怎樣的際遇呢？讓我們隨機採訪一下，看看他們有怎樣的故事吧！”
那個男人穿著白色西裝，一頭颯爽短髮，劍眉星目，表情寧靜。
節目組深入民間，採訪各色各樣的羣衆，傾聽他們的家長裡短，現場連線知名嘉賓，和老百姓說說心裡話。
“您的職業方便透露嗎？”
這檔節目同時在電視臺和網絡直播平臺播出，因爲接地氣，有看點，收視率和播放率雙高。
盧雨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可真是太巧了！我用的也是七星手機，柳總，你可是我的偶像！”
“靠！”總控的編導直接扔了耳機。
男子溫和地對盧雨說：“可以，你問吧。”
但效果並不理想。
就算人家願意配合，大多數人的家長裡短，也談不上精彩紛呈，反而如同白開水般平淡。
“滿意，非常滿意。”
……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盧雨，大家可以看到，我正在高鐵上，看看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真是太快了！……”
“原來柳臣敏長這麼帥嗎？”
頓了頓，他又說：“其實我正在滬上出差，已聽說我的姑娘的消息，行李都沒帶，直接就坐上這趟高鐵了。”
她的初衷想法是一回事，人家願不願意配合又是一回事。
盧雨懶洋洋打了個呵欠，站起身。
那男子擡頭一笑，攝影機正正好好把這個迷人的笑容攝了下來。
那些羣衆，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羣演，講的“心裡話”，也不過是事先排練好的臺詞。
當然，說是深入民間，實際上，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有劇本的。
不怕有爭議，有爭議就有熱度，於是盧雨膽子更大了。
柳臣敏坐直身體說：“我不介意講講這個故事，只要你們不嫌乏味。”
“怎麼會？我期待著。”
柳臣敏清了清嗓子，說：“我喜歡的女孩，名字叫如煙，我們就叫她煙兒吧，她是我的未婚妻……”
今天下班太晚，頭昏腦漲，暫時就一更了。不知道第二更還有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