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王瓊父子都是氣的臉色鐵青,可是,礙於朱麟的身份,卻又偏偏不敢反駁。
一旁的焦芳,也是滿臉的尷尬,有心想要找個臺階讓王瓊下,可是又怕得罪了朱麟。權衡一番之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焦芳沒有開口,朱麟卻笑著開口向焦芳問道:“焦閣老,你覺得,這是狼是狗呢?”
焦芳心中暗罵朱麟混蛋,不但不依不饒,還把自己也拉下水。不過,他還是很世故圓滑的向朱麟微微躬了躬身,道:“朱公子,老夫年老眼花,實在是分辨不出來啊。”
“大哥哥,我這是狗……”
那小丫頭還想要向朱麟解釋,張掌櫃忙把她拉了出去。他也看出場中氣氛不對,那位朱大公子怕是要向王瓊發難了,又怎麼可能深陷其中。
看著王景隆臉色陰沉,卓不凡實在是心中快意不已。同時,也很是鄙視王瓊父子。在欺負那些地位不如他們的人時,都是一把好手,可是,遇到朱麟這些公子哥,被人當衆如此侮辱,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而且,一旁的張彩和劉宇等人,也沒有一點要幫王瓊的意思。
看著正一副淡然表情,悠然吃菜的張彩。卓不凡又忍不住想起了他派人夜襲自己府邸的事情。還有那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劉宇,在劉瑾的授意之下,公然對自己發難,若非是右都御史王鼎相助,恐怕自己會很麻煩。
想了想,卓不凡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悠然道:“要我說,想要區分是狼是狗,容易的很嘛!”
本來,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朱麟和王瓊的身上。卓不凡這一開口,衆人馬上都看向了他。成國公府的大公子公然侮辱吏部侍郎王瓊,這豈是一般人敢去參與的。得罪了任何一方,都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徐鵬舉好笑的看了卓不凡一眼,問道:“卻是不知,卓大人有什麼主意去區分呢?”
卓不凡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吏部尚書張彩一眼,然後悠然道:“第一種方法,是觀其尾,下垂是狼,上豎是狗!”
卓不凡話音一落,衆人頓時都像看怪物一樣看向了他。
今日能坐在這二樓的,各個都是朝廷大員。或者,就是像朱麟、徐鵬舉這些勳戚公子。這些人,各個都是人精。之前朱麟剛開口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反應過來之後,自然不可能再聽不出弦外之音。
卓不凡的這番話,諧音分明是“尚書是狗”,更何況,他在開口之前,還故意看了張彩一眼。現在,誰都知道,卓不凡這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辱罵吏部尚書張彩啊。
許多人都在心中暗想,莫非這小子是傻了不成?張彩是什麼人?他不僅是吏部侍郎,更是劉瑾麾下的第一智囊啊。他的意見,對劉瑾來說那可是至關重要的。這卓大人雖然聖眷正隆,可是他怎麼就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辱罵張彩呢?
卓不凡話音一落,徐鵬舉頓時就放聲大笑了起來。手指點著卓不凡,不住道:“你小子,可真有你的!”
張彩倒也沒有立時發作,還在那裡自顧自的飲著酒。他知道,卓不凡今日身後有那三位公子撐腰,自己是不可能把卓不凡怎麼樣的。
而且,他也沒法開口,因爲卓不凡罵的隱晦。衆人雖然都知道卓不凡是在罵他,可是,這卻是不能接口的。他要是一接口,豈不是成了他自己找罵麼?
所以,只有陰沉著臉色喝酒,來緩解尷尬。
看著張彩的表情,王瓊感覺心中快意無比,心中暗罵道:讓你不幫老子,讓你袖手旁觀,現在好了吧?你也被罵了,老子倒要看看,你怎麼辦!
顧媚兒看向卓不凡的目光,也是亮的灼人。心中很是佩服卓不凡的膽氣,竟然連吏部尚書都敢當衆羞辱。
朱麟饒有興致的看著卓不凡,開口問道:“卻是不知,那第二種方法是什麼?”
卓不凡微微一笑,看向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宇。
見卓不凡的目光投向他,劉宇心中頓時就是一驚。他心中清楚,他也曾得罪過卓不凡。而卓不凡可是連吏部尚書都敢罵,他一個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沒有覺得他的威懾力會比張彩更大。
卓不凡笑瞇瞇的看著劉宇,悠然道:“亦可從食性看。狼爲肉食。而狗是遇肉吃肉,遇屎吃屎!”
就連王瓊身邊的玉堂春,此時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卓不凡。不僅爲卓不凡的膽氣感到驚訝。同時還很敬佩卓不凡的急智。御史吃屎,這一句,分明就是在罵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劉宇。
而且,若說朱麟是靈機一動的話。那卓不凡接下來的這兩句,那可就不是靈機一動那麼簡單了。若是沒有過人的智慧,焉能如此巧妙的附和了朱麟,還把吏部尚書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都給罵了。
劉宇咬牙切齒,氣的面色鐵青,可是,卻又偏偏無計可施。只能當做沒聽到。
徐鵬舉哈哈大笑,伸手拍著卓不凡的肩膀,道:“好好好,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哈哈哈……”
顧媚兒美眸盈盈,看向卓不凡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敬佩。不過,那些大人物卓不凡敢罵,她卻是不敢招惹的,沒敢像徐鵬舉和朱麟那些開口附和。
張彩作爲劉瑾麾下的頭號智囊,閹黨的領袖,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卓不凡竟然會當衆如此羞辱他,一點回寰的餘地都沒有留。
可是,他卻又不能走。要是今日真的被卓不凡給氣走了,那張彩只會更丟人。總不能讓人覺得,他張彩連一個靠著諂媚上位的年輕人都不如吧?所以,即便是此時怒火中燒,但張彩卻還是強忍著心中憤怒,沒有開口。
焦芳也沒有想到,今日本來是好好的宴會,會弄成這個樣子。現在,他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如此的話,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去請徐鵬舉三人前來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