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隊行的極快,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便已來到城下三裡外,浩浩蕩蕩看不到邊。符烈見援軍到來,心中更是著急,他不願就此放棄,急命人繼續攻城。
蕭瑯微微冷笑,手中長刀朝符烈軍陣的方向一指,示意進攻,全軍如羣狼一般朝符烈軍陣殺去。符烈無奈兵分兩路,一面令人繼續攻城,一面親自領軍迎敵。
先鋒軍總共只有三萬餘人,雖然驍勇無匹,然而連日來的勞累和傷亡,已是強弩之末。蕭瑯的軍隊多出他三倍不止,且以逸待勞,戰風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符烈的軍馬便已顯出敗象。
“還不救嗎?”葉清歌見符烈岌岌可危,按耐不住的向趙普問道。
趙普安然若素道:“再等等,符烈生性剛烈好強,不到最後關頭我等貿然援手,恐怕他非但不領你的情,反而會更加怨怪。”
趙普不疾不徐,城關上的古力牙卻是按耐不住,他見援軍已到,朝關內守軍大喜道:“蕭瑯將軍的援軍已到,周軍強弩之末不足以懼,隨我殺出城去,與援軍裡應外合,剿滅強敵。”那一衆屬下也是氣勢高漲,聞言立刻率領兵士開城而出,朝符烈所帥軍馬殺去。
符烈見敵軍氣焰高漲前後夾擊,急命全軍退守成陣,龜縮防守。可遼軍勢比虎狼,兇狠無匹,不消片刻軍陣西面便被蕭瑯的狼牙軍撕開一道大口,符烈居中的陣眼也暴露在外。
趙匡胤看得驚心,口道:“是時候了。”趙普搖頭道:“再等等,如今遼軍雖然士氣高漲,卻是隻圍不攻;那敵軍主帥一再觀望,倒地有何打算,且看看。”
趙匡胤嘆道:“只怕是等不得了!”他心急如焚,翻身上馬命石守信,李繼勳等人召集兵馬朝瓦橋關下襲去。葉清歌也欲緊隨其後,助其一臂之力,卻被趙普攔住。
“再等等。”趙普還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葉清歌也深蘊兵道,知他是要後發先至,點了點頭又退到一邊,繼續洞觀全局。
趙匡胤率軍殺入,符烈頓感壓力大消,騰出手來整軍又戰。古力牙的關中守軍,本已佔了優勢,對符烈的軍隊大爲壓制,見符烈也來了援軍,豈能讓他留有喘息的機會。他急命左右兩軍從側翼包夾,自己領著七千多人對直殺入。
符烈起先被前後夾擊,憋屈已極,此時得了趙匡胤的援助,再無所顧忌。見古力牙正面殺到,口中狂喝一聲:“找死。”手中方天畫戟飄灑揮動朝其迎去,槍影如狂風驟雨瞬間挑翻十餘人。
古力牙見其所向披靡真如溫候轉世,心中生出畏懼,呼喝左右迎上自己卻是退縮不前。符烈又刺死兩名副將,神情又怒又傲,大聲問道:“還有誰?”那一衆關中守軍被問得心頭一懼,人人向後退走,一萬多兵士竟是無一人敢再上前。
符烈這邊廂殺得酣暢,趙匡胤這邊卻是苦不堪言。先不說他所帥人馬不過蕭瑯一方的三分之一,只說蕭瑯那天狼嘯日刀所帶起的霸道殺意,便能叫三軍爲之動容。好在趙匡胤深通兵法戰術,又與石守信和李繼勳同爲“義社兄弟”配合默契無間,這才得以支撐。
但正所謂一力壓十巧,縱使趙、石、李三人再是配合無間,陣法變化再是巧妙絕倫,都難以敵過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援軍。廝殺一陣,趙匡胤的軍隊已然岌岌可危,而符烈那邊雖然處於上風,但一時之間卻也難以言勝。
葉清歌急道:“如此鬥下去,只怕敗多勝少。”趙普點了點頭右手指向西南,凝眉道:“清歌你看見那片樹林了?”葉清歌隨他所指看去,心中已然明瞭趙普的意思,急忙翻身上馬衝身後萬餘鐵騎高呼道:“快隨我來。”這一萬兩千餘鐵血兒郎久久觀戰,都是早已按耐不住,此時聞葉清歌言,齊諾一聲縱馬跟上。
說來也奇,蕭瑯的援軍雖然佔盡優勢,卻是對趙匡胤的軍隊圍而不攻,耗而不擊。所以趙匡胤雖然岌岌可危,但一時之間竟還能苦苦支撐。
便在此時,西南樹林一處突然殺出一隊兵馬,來人正是葉清歌的彪騎禁軍。他受趙普之意先迂迴到西南樹林之中,爲的便是要從旁突擊,直切蕭瑯所帥援軍的腰腹。
彪騎軍素來驍勇善戰,葉清歌又極具上將之才,指揮若定,變化多端,蕭瑯的狼牙軍左側腰腹一方被他突然來襲,措不及防之下被殺得極爲狼狽。趙匡胤見葉清歌來援心神大振,仰天豪笑一聲,向石守信、李繼勳二人言道:“合併一處,破敵其右。”
全軍得令,反應奇快,迅速便合成一體,成掎角之勢繞到狼牙軍右側一方。如此蕭瑯的軍隊左右受敵,頃刻間優勢全無,不得不改爲防守之勢。
“撤軍。”天狼嘯日刀揮灑一擊斬去三名周軍騎士,蕭瑯轉身朝副將蕭水冷冷說道。他講得輕描淡寫,便像尋常說話一般,然而內力催發之下,全軍卻能清晰而聞。“是,大哥。”蕭水得了命令,急命全軍後撤。
狼牙軍雖被葉清歌突襲得手,但並沒有傷其筋骨,蕭瑯存心整軍後撤,葉清歌也不敢再做追擊,石守信、李繼勳二人建工心切意欲追殺,也被趙匡胤攔了下來。
“援軍十萬之衆,實力遠勝與我軍,卻一意退讓,其中必有蹊蹺。”趙匡胤思忖一番不得其解道。
“大哥,你看那邊!”葉清歌此時也率軍與趙匡胤等人合兵一處,他轉馬回顧指著瓦橋關下朝趙匡胤道。
趙匡胤回頭一望,但見此時符烈已破關而入,佔領的瓦橋關,城牆之上寫有“符”字的周國戰旗迎風飄展。原來古力牙見蕭瑯援軍被葉清歌等人擊退,心知這瓦橋關再也守不了,只好也下令撤退,棄關而去。
“這天大功勞竟被符烈輕鬆佔去。”石守信口中不服道。趙匡胤聞言搖了搖頭道:“先鋒軍,這四日裡日夜攻城,死傷頗爲慘重,這頭功讓予他也是應該。”
葉清歌心知趙匡胤爲人胸懷寬廣,而他自己也是豁達性子,雖覺有些惋惜,但也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