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科在會議室走來走去，胸膛不住起伏，氣得一雙眼睛都比以往瞪大幾分。
“老鼠屎啊，這就是一顆老鼠屎，毀了整個電視劇的環境，周雄那個小崽子要是在我面前，我非揍死他我！”
從業這麼多年，拍片差的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如此厚顏無恥的還真是第一個，簡直比那些粗製濫造想要撈一筆就走的導演更惡劣，完全讓觀衆喪失了對國產電視劇的喜愛。
彭漢譯也氣得不輕，但還算淡定，噴了口煙悠悠道：“你現在這樣說有什麼用，人家錢也賺了，贊助也拿到手了，等幾年後大家都差不多忘了，還能繼續出來拍電視劇，你能把他怎麼樣？”
砰地一聲，徐科的拳頭狠狠落在了桌上前，面色鐵青。
“這種混蛋還要來污染我們的環境，我絕不允許！”
白恬兒還是第一次看見徐導這幅模樣，想要吃人一般，比較起來往日在片場對待ng鏡頭的徐科簡直就是天使一般溫柔啊。
“徐導別上火，咱們的電視劇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不一樣，到時候大家一看就明白了。”
助理在一旁小聲勸著，不勸不行，畢竟桌子砸壞了要賠錢的，到時候徐導要是心情更差，剋扣自個工資怎麼辦。
“我們當然和那些人不一樣。”彭漢譯斬釘截鐵地說著，卻不由自主泄氣，“可觀衆不知道啊，你看最近上了網絡平臺開通付費模式的，同期有三部電視劇片。但收益還不如周雄拍的爛片，爲什麼？還不是因爲觀衆失去了信心。”
彭漢譯越想越覺得氣的慌，雖然不如老搭檔脾氣那樣暴躁，但也忍不住一根一根菸抽著，轉眼間會議室就煙霧繚繞了，白恬兒等一干人隔著白煙互相對視，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反之也是如此，前人亂了規則，他們這些後來者就要買單。
正如當初國內的奶粉行業，因爲被爆出內裡參雜著某種化學物，一時之間國內的奶粉市場都備受影響，國外奶粉代購行業一時火熱。
眼下情況正是如此，此刻國內的影業被觀衆鄙夷，各大衛視都引進了國外的電視劇，需要付出高昂的費用不說，還加深了觀衆認爲國外月亮圓的看法。
魏公子食指屈起輕輕點著桌子，面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要不然等過段時間再播出？”
還不等別人開口，他就自嘲地笑了。
“當我沒說。”
都已經在衛視訂了檔期，現在撤出給觀衆留下的印象也不好，更愧對那些始終相信他們，還在等待的粉絲。
“我們的主要平臺還是在南國衛視，其實不太需要考慮網絡平臺的收費，就這樣上檔應該也沒有太大影響吧。”鄭貝妮雖然對這件事也很生氣，但情緒卻沒有太大波動，在行業內這麼長時間，她甚至遇到過拍了半年的電視劇無法上映的情況，所以倒也淡定。
只是心中難免惋惜，這次的電視劇，只有看過的人才知道，內裡的演員究竟拼到了何種程度，白恬兒就像一劑催化劑，看似只是不起眼的新人，卻逼得她和魏然用盡渾身解數，加上費用不菲的製作經費，按照原本的預期，這部電視劇絕對會一炮而紅，誰料到竟然出現了周雄這樣的攪屎棍。
“錯了。”徐科又是一拍桌子，旁邊的小助理頓時身子一抖。
“南國衛視不願意按照之前的協議以每集三百萬的價格購買電視劇了。”
“什麼！”
衆人頓時站起身，心頭一震。
原本按照這次的陣容和花費，三百萬已經可以說是虧本價格，只是因爲他們考慮到網絡那邊付費會提前放出前二十集，也會有一筆收益，這才同意了南國衛視的協議，誰知他們竟然還要食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也知道，最近國外引進的那些電視劇佔了大部分的流量，觀衆一看到國產劇就會換臺，最近的國產劇收視率都不高，這次南國衛視才準備壓價。”
彭漢譯的解釋並不能讓在場的人妥協，魏然冷笑一聲，悠悠道。
“南國衛視的領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趁機壓價，我和貝妮都是一線明星，在他們眼中卻連個二線的價格都不願意給嗎？”
鄭貝妮也面露不忿之色，白恬兒更是搖頭。
這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可以說這部電視劇集合了全劇組的力量，南國衛視趁機壓價的行爲的確讓人寒心。
“徐導，南國衛視怎麼開的價？”
徐科面無表情地豎起兩根食指，化妝師怯生生地咳嗽一聲。
“兩百萬的話，好像還能接受……”
“兩百萬？呵，二十萬！”
一石激起千層浪，魏然平日裡在旁人眼中總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此刻也不由得狠狠踢開身前的椅子，氣憤道：“二十萬？他們怎麼不去搶，還不夠我半集的片酬。”
“這也有點太低了，怎麼可能，南國衛視那羣人的心真黑。”
“就算現在行業不景氣，他們也不能從三百萬降到二十萬吧，之前徐導是相信他們纔沒提前籤協議，結果玩這一出。”
彭漢譯噴了口煙，嗤笑道：“你以爲他們是誠心要這部劇？我聽到內部消息，南國衛視也準備引進思密達國的一部電視劇《絕愛藍海》，雖然是翻拍了十幾年前的片子，但請得演員都是思密達國當紅的，按照國內現在的情況，他們當然不願意再出錢買我們的片子，那邊版權費用每集高達三百五十萬，只是引進就比我們足足高了五十萬！”
“……”
衆人頓時無語了，現在就連傻子都明白了，南國衛視這是在逼走他們，好讓出黃金時間騰給這部電視劇，只是因爲徐科在國內是名導，他們不能直接毀約，就利用還未簽約的漏洞，做出這種齷齪事。
他們也不想想，從此以後劇組中的人恐怕對南國衛視都會路人轉黑甚至粉轉黑。
不過也是，南國衛視作爲國內四大衛視之一，或許壓根不怎麼在乎。
“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就任人宰割？”饒是鄭貝妮這種在圈子裡時間不短的，都被南國衛視的無恥驚呆了，這尼瑪是人幹事？
“南國衛視這些纔是老油條呢，知道我們現在騎虎難下，別的衛視檔期已經定了，我們很難插入，最後要麼就選擇延期播出，要麼就只能接受他們的條件。”
魏然看起來懶洋洋的，眼中卻燃燒著怒火。
南國衛視是吧，爺記住你了！以後什麼亂七八糟的綜藝節目想請爺站臺，沒個十倍的價錢，爺纔不陪你們玩！
正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站在白恬兒身旁的裴玖突然開口了。
“既然南國衛視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那我們不如直鉤釣魚，看看誰能上鉤。”
除了白恬兒似有所感，所有人都一臉莫名。
“我們不但不減價，還要加價。”白恬兒站起身，笑得溫柔，只是衆人都一副見鬼的模樣。
這種情況下還加價？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