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

此時雖有星月之光,可使三人分辨面貌,略可看視四外景物,不過若是真要交手對敵,尤其是在這千仞石峰尖頂,那可說是險到萬分了。

白如雲見二人相繼入亭,他不由飄身而下,一語不發地坐在石凳之上。

龍勻甫見狀不由冷笑了一聲道:“白兄引到此處,實在妙極,但不知閣下之意,是準備如何比試呢?”

白如雲冷目旁掃,脣角微微向上一挑道,“悉聽尊便。”

龍勻甫不由一怔,遂看了一旁的伍天麒一眼,哈哈一笑道:“白兄這麼一說,倒叫我二人爲難了,有道是客隨主便,閣下就不必客氣,切出這兒來吧;我們一定捨命相陪!”

金風剪伍天麒一聽,不由忙用目光,向龍勻甫看去,可是龍勻甫話已出口,不內心中暗探,忖道:“你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白如雲是出了名的難惹人物,你居然叫他劃出道來,自然你是不伯,可是卻苦了我老爺子了!”

果然他一念方畢,自如雲已偏過頭來,微微一笑,那白暫的瘦削麪頰之上,顯示出末有過的光采,他露出細白的貝齒道:

“你說的是真的?”

龍勻甫不由俊臉一紅,頗爲不悅道:“丈夫一言,如白染皁,白兄你就不必再謙虛了,請劃出道兒來吧!”

白如雲冷笑一聲,點了點頭道:“既如此說,白某如再堅持,那就顯得太固執了……”

他說著悠然地站起身子,徐步下了亭階,始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月,倏地回過頭來,對著龍勻甫冷冷一笑,道:“我知賢嶽婿,此番來找白某,本就安著洗雪前恥之心,決不容區區在下再能逃生……”

他說著忽然兩道劍眉,倏地向兩下一分,冷冷地一笑,用著低沉的口音,道,“可是,我白如雲,生就一副傲骨,決不服人的傲骨,賢嶽婿既要取白菜性命,卻要拿出些驚人的功夫來……否則白如雲雖有一死之心,恐怕也難蒙成全吧!”

金風剪伍天麒,在一旁聞言陣陣心驚,因爲他發現此一時,白如雲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他那句冰冷冷的語音,幾乎令人一聽起來,就會覺得心驚肉跳,而下意識體會到,這個年輕人,每說一句話,都能達到似的。

白如雲苦笑了一下道:“白骨何需埋青冢,人生無處不墳墓,能夠在二位當今奇俠手中喪生,也是一大快事……”

伍天麒愈聽愈覺心驚膽戰了,可是他卻一時又插不進口去,只急得一時眼睛滿處亂轉。

龍勻甫卻仍是在一旁微笑不語。他只是在盡力地思索著,白如雲這話中的意思,聞言之後,他不由也從位上站起了身子,慢步下了小亭,冷然道:“白如雲,龍某既隨岳丈來訪,自然也非怕死貪生之輩,只是我們此行目的,是爲了向閣下討回伍姑娘……”方言至此,就見白如雲一聲長嘯,一晃身軀,已躥到了龍勻甫身前。龍勻甫一時不知就裡,不由被嚇得後退了幾步,瞪目不知其意。

就見白如雲用著顫抖冰冷的聲音,大聲道:“不要再提起伍青萍……我不是已經對你們說過了麼,她已經不在這裡了,地走了……”

這一來,不要說龍勻甫了,就連那金風剪伍天麒,也再沉不住氣了,當時一個踉蹌,由位子上向前搶步,到了二人的身前。

他用著沙啞的聲音道:“你說什麼?我女兒真的不在這裡了?”

白如雲用冷冷的目光,掃了這老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信不信由你!”

此言一出,就聽伍天麒大吼了一聲:“好小輩,你納命來吧!”

這老頭兒,此時倒真是動了無名火,他竟一挫壯軀,似鷹隼放的,已撲到了白如雲身前,揚起一隻蒲扇大的巴掌,向前一遞,用“陰陽翻掌”,直朝白如雲前心小腹兩處要害上猛然遞了去。

這種動作,就連龍勻甫也沒想到,因爲若論功夫上來說,伍天麒的功夫,比起白如雲來說,簡直是差遠了,誰也不會想到,他竟敢先向白如雲下手。

他這一招方一遞出,龍勻甫已不由大吃了一驚,他忙向前一探身,方想在白如雲還手的第一招之時,自己先行代伍天麒給接任,然後,再說兩句場面話,先暫時不要動手,聽聽白如雲的比試方法。

不想龍勻甫這麼快捷的動作,在白如雲來說,依然是慢了一點。

金風剪伍天麒這一式“陰陽翻拿”方一遞出,就見白如雲劍眉一挑,他那修長的身形,似微微一側,伍天麒這對掌上,曾有二十年的“綿掌”功夫。

只要爲他這一對掌風所罩上的任何人物,休想輕易地逃開他掌下。

伍天麒此時更因爲心恨愛女下落不明,所以對白如雲已恨入骨髓,雙掌之上,更是用了十成功力。

他這一手“陰陽翻掌”,和“雙陽惡手”配合著施用,更有無窮威力。

果然白如雲無備之下,已爲他掌風而罩住了,伍天麒口中叫了一聲:“嘿!”

他雙掌用滾批把的厲害手法,猛然向當中一合一搓,滿心想把白如雲,搓得骨碎肉爛。

可是白如雲那修長的身子,就在伍天膜初一接觸之後,先是一陣冰冷。

就在他用力一合之際,卻生出一股如火也似的劇熱,真是炙手可焚。

金風剪伍天麒就覺得,自己如果不把雙掌急速撤回,非被那股奇熱,燒至焦爛不可。

他一時情急之下,不由口中“啊!”了一聲,略微一停滯之際白如雲那修長的軀體,就像是一條鯉魚一般,由伍天麒雙掌之中滑了出去。

伍天膜不由大吃一驚,右足向後一退,用“倒採蓮荷步”向後撤出了兩步。

他猛然向後一伸雙掌,可是白如雲卻“哧!”地輕笑了一聲道:“且慢!”

也不知他這雙手是怎麼伸的,“噗!”一把,已叼在了伍天麒一雙手腕子上,雙手倏地向兩下一分,略用了三成功一按,伍天麒已不由痛得冷汗涔涔而下。

遂見白如雲曬然一笑道:“鏢頭你先別慌,要打也得等一會兒。”

他說著話雙手微微向上一翻,金風剪伍天麒健軀竟由不住又後退了七八步。

他覺得一雙手,竟齊根都麻了,當著龍勻甫面前,他這張老臉,確實覺得無處可放了。

一時連氣帶窘,直氣得整個身子陣陣發麻,一時木然呆在當場。

龍勻甫此時也覺臉上無光,上前了一步,朗聲道:“白如雲!休要逞鹹,龍某這裡候教了!”

白如雲哈哈一笑,忽然他臉上笑容盡失,用手往當空一指道:“看!炫極星就要出來了,龍勻甫你不要急,我不會使你們失望就是了!”

龍勻甫和一旁發楞的伍天麒,不由順著白如雲的手指往當空一看,頓時都不由得心中一陣驚奇。

只見此時天空中,一朵朵白雲,都似萬馬奔騰般,直向一邊卷帶而去,天空中更顯得星皎雲淨,同時整個天空呈現出一重極爲爽目的紫色彩氣。

一時大地上光華頓盛,只是卻不見那什麼“炫極”星出現。

白如雲臉色頓時現出一片從未見過的陰沉之色,他扭過頭來,對著伍天麒冷冷地道:

“炫極星霎時現出,可有話說和前頭,我若死在你二人手中,算我學藝不精,沒有什麼好責怪的,可是你二人若有不慎,也怪不得我白如雲手狠心毒!”

這幾句話說得嚴詞峻口,伍天麒不由打了個冷戰,但他仍然冷笑道:“你放心,我老頭子此番前來,已抱定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之心,如死於你手,決無一絲遺恨之處,白如雲你就快快劃出道兒來吧!”

白如雲倒想不到,這老頭於居然也如此硬了起來,當時笑了笑,道,“好!”

他說著話,用手往那一片爲白雲埋沒得僅露出了尖頭的百十石蜂道:“炫極星出時,此一片石峰,光亮如同白晝一般,我們不妨各以全身所學,在這石峰之上,一決勝負,勝者自不用說,敗者勢必翻落澗底,想必是沒有活命了,二位以爲這麼比試可好麼?”

此言一出,非但金風剪伍天麒突然色變、就連龍勻甫也不由一陣心驚,暗忖:“好惡毒的白如雲!這石峰之上,幾乎連著足都成問題,又怎能在其上較量功夫,稍一不慎,不需敵人來攻,自己一個失足,怕不成肉泥了。”

但不論如何,對方既這麼說了,以自己名望身份,也只有硬接著。

當時稍一考慮,不由曬然一笑道:“白兄所說比武方法,真是妙極了,在這石峰之上,較量身手,內外輕三功都需極佳,否則可真是徒然自取滅亡……”

他說著話,眼角不由偷偷看了一旁的伍天麒一眼,暗示伍天麒留心。

伍天麒哪能不懂龍勾甫眼色的意思,當時臉紅了一下,冷笑了一聲道:“老夫對閣下所言,稍有意見,不知可容老夫發言否?”

白如雲眨了一下眼睛,冷聲道:“方纔所言,只是和龍兄較量之法,和老鏢頭另有方法,不在此列!”

金風剪伍天麒,不由心中一喜,當時接口道:“老夫願聞其詳!”

白如雲看了看天色,知道炫極星霎時既出當時不願多耽誤時間,只冷然道:“我知你拳掌兵刃功夫極佳,卻不大擅長輕功,所以容我和龍兄領教過之後,再和你比試別的,你意若何?”

金風剪伍天麒聞言後,表面不說,卻由不住心中暗暗欽佩,欽佩這白如雲,果不愧是個英雄,聞言之後,手捻銀鬚,一時倒發起楞來了。

龍勻甫突然曬笑道:“白如雲,你也太狂了,你又怎知道,我龍勻甫,就一定不是閣下的對手?倘若僥倖龍某贏了,那麼和家嶽之一陣,倒是可免了……”

他說著,不由負手微笑了起來。

白如雲電也似的眸子,忽然側掃了龍勻甫一眼,他對這年輕人,那一種安閒的態度,確實也不由不深深讚許,可是他是那麼自信,他用著冰也似的語言,回答著龍勻甫的話道:

“龍勻甫,那是不可能的!也許我們會比試很久,但最終,你終於會死在我的手下!”

龍勻甫再也忍禁不住,冷笑了一聲道:“那也未必!”

白如雲用手指了一下天邊的彩氣道:“你看,炫極星出來了!”

果然他的話聲一了,就見天空“唰”的一聲,打了一個極爲明亮的閃電。

一霎時,一顆遍體紫明的大星,由穹空中閃了出來,立刻紫焰如電,照得三人眉目皆紫,那光顯現之後,幾乎令三人耀目難睜。

金風剪伍天麒和龍勻甫,先只以爲,一顆星光,又能亮到哪裡,此時見狀,不由驚得口中啊了一聲,各自退後一步。

再看四外山谷峰澗,歷歷在目,比之白晝實不相上下,俱都不由暗中叫奇。

白如雲臉上立刻掛上了一絲笑容,可是,只是那麼的短暫和陰沉,否則將是一個男性最美的笑容了。

他回過了頭,對著龍勻甫道:“你看見沒有,這顆大星,就是炫極星,它是我們的明燈,一出一沒,時僅一個時辰,我們比武只限於星沒之前,否則作爲罷論,另外再談如何?”

龍勻甫略爲思索,遂點頭道好。

白如雲此時見龍勻甫既答應,遂不再說,只見他右手一提長衫下襬,冷然道:“龍勻甫,你隨我來,你可要小心了,我手下對你是不會留一點情面的!”

這個頎長微帶書卷氣息的年輕人,在他說完這句毫無感情的話之後,人如穿雲野鶴似地,突然離開石亭,射空而起。

他身子又像是一文脫弦的疾矢,直直地射向了半空,引得二人目光,都向他直直望去了。

他們都奇怪和震懾著,這種驚人的輕功,真可說是舉世罕聞。

思念之間,白如雲的身子,已像是一朵棉花似的,輕飄飄落在一座石峰的頂尖之上。

他身上那襲湖綢的長衫,爲猛烈的山風,吹得扯起老高,配著他清逸的面頰,真有意態出塵之感。

龍勻甫此時也是氣貫丹田,方要縱身而起,耳邊卻聽得金風剪伍天麒的聲音道:“勻甫你要當心,萬一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早些退回來好些……”

他說著,用力地握住了龍勻甫一隻手,嘆了一聲接著道:“小女既不在此,我們犯不著把命賠在這裡,你就是不敵他回來,也只有我看見,算不了什麼丟人,不必太和他認真!”

說到最後,語音競變得有些顫抖和哽塞了,龍勻甫不由一愕,在老人的眼中,他領略到一份純真的感情,一時他不禁也深深感動地,反握起伍天麒一手,道:“你老人家放心吧!

小婿是不怕他的!”

伍天麒用眼偷看了遠遠的白如雲一眼,才又接道:“記住!不要忘了用暗器,你去吧!”

龍勻甫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婿知道了!”

他說著話,白如雲已在那邊感到不耐了,他只是運行著捷快如梭的身形,在這遠近百十的石峰之尖,躥來縱去,其快如風。

龍勻甫用“鷂子倒穿雲”的絕頂輕功,反躥出了十丈有餘,在空中一挫腰軀,施了一招“平沙落雁”,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座石峰頂尖之上。

他身形因遲來不敢再有所猶豫,僅僅向石尖上一落,跟著往左一弓,已如一枚跳彈星丸也似,在那如林的石峰之上候起快落地交縱了去。

白如雲身形是向右,龍勻甫卻是向左,各自都是弧形向當中緊疾湊了過來。

金風剪伍天麒一時眼都花了,只見兩個黑點,如同星丸跳彈也似,在紫色彩光的籠罩之下,竟是快捷得出奇,幾乎令他不敢交睫。

一霎時這兩個黑點湊在一塊了,當空立刻發出了一聲清晰的雙掌互擊之聲:“啪!”

只是往當中一合,卻馬上如同飛石濺珠也似的,向兩下又猛然地分了開來。

伍天麒不由緊張得手捻長鬚,口中:“啊!”了一聲,他眼看二人身形,各自飛騰了起來,龍勻甫遂又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座石峰之上,他還清清楚楚地看見龍勻甫臉上的笑容。

伍天麒立刻心中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的舒服,他不由暗中喜付道:“好孩子!真是好本事!”

想像中,白如雲必定是翻落澗底無疑了。

他忙轉過了頭,去搜索白如雲的蹤影,可是他失望了!

白如雲依然好好地挺立在一座奇峰之上,紫色燭光之下,這怪人意態仍是那麼自如,山風把他身上的湖綢長衫吹得呼嚕嚕扯起老高。

然後他似見白如雲嘴皮動了動,像是和龍勻甫說了一句什麼,只是距離太遠,一時卻沒有聽清楚他們對答些什麼。

於是二人,立刻又像是蝴蝶穿花也似的,在這百十石蜂尖上此起彼落地穿行了起來。

金風剪伍天麒正看得目不交睫之時,忽然他耳中聽到了某些聲音。

那些聲言,就像有人在疾馳似的,而且還不對對答著話。

伍天麒不由一驚,心中暗想:“這地方位處極峰,即使是獅虎亦難攀登,莫非還有別人走此路過不成?”

這麼一想,他不由一時把目光離開了在場中疾斗的二人,直往那發聲之處尋望了過去。

亭後是一座百丈峭壁,一平如削,那疾馳著,和用鐵器點擊著石面的聲音,就是從那下面一陣陣地傳上來的。

金風剪伍天麒,先是懷疑是南水和北星兩個小東西,可是再轉念一想不對。

因爲南水和北星,明是藏身在前崖石弄之中,不可能上來的,就是他們上來,也是從前面,不可能從後面上來。

這麼一想,金風剪伍天麒不由心中更奇怪了。

什麼事都是這樣,不關心則已,只要一關心,那就非要探察一下不可,更何況是眼前,右峰之上二人正自打鬥得難分難解,這是如何緊張的一個局面,只要有一方略佔上風,那另一方,就有隨時翻落澗底死亡的可能。

伍天麒不由皺眉暗暗想道:“這上來的人,不要是白如雲這一邊的吧!要是他的幫手,那勻甫可就不堪設想了!”

這麼一想,這位老爺子不由通體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顧不得盯著二人去看。

慌不迭移動腳步,跑向了那亭後峭壁邊上,引頸向下面看去了,此時當空炫極星光,照耀得遠遠通明,像是安置了千盞孔明燈也似的明亮。

金風剪伍天麒便藉著了這光亮,向下看去。

果然,他發現了兩個人,那是一個銀髮斑斑的老人,和一個全身紫衣的長髮少女。

二人都是一個勁地向這山峰頂尖上擠命直馳著,老者在前,少女在後,最奇是老人左手後背,掌中卻抓住一枝粗有半個小指的柳枝兒。

那少女一隻玉手,緊緊地抓著那柳枝的一端,她的另一隻手,卻緊緊地持著一根鳩形鐵杖,一面撐行著如削的壁面。

就如此,這一老一少,竟是快得出奇,伍天麒初看之時,尚在山腰,只這一霎間,二人已到了最上面了。

這時就聽取少女嬌喘道:“爹爹!慢點嘛,人家累死了!”

那老人卻大聲地回道:“傻孩子,慢了,好戲都結束了,那我們爺倆可是白來了,快!

快!”

這老人說著,一隻右腿已經跨上了峰頭,他右手的柳枝,向上猛然一提一抖,就聽見那少女一聲嬌笑道:“哎育!輕著點!”

就像是一尾大魚也似的,隨著這老人柳枝一揚之勢,那少女如同海燕飛空,突然翻上了山尖。

這時金風剪伍天麒,不由驚得後退了一步,口中又啊了一聲。

那紫衣少女聞聲看了他一眼,似是一怔,忙拉了老者衣衫一下輕聲道:“爹爹你看,這老傢伙是誰?”

那銀髮老人,聞言卻連伍天麒正眼也不看一眼,只冷斥道:“少管閒事。”

遂邁開大步,直向亭子內行去,而那少女尚目斜秋波,再三打量了伍天麒幾眼。

伍天麒此時又驚又奇,少女那一句“老傢伙”,把他說得臉一紅,心道:“這小丫頭出口就傷人!”

可是他不如道,這一老一少,到底是何家數,當時不由用心地,又向二人打量一下。

這一注視,才愈發認爲奇怪,他確實摸不清,這一老一少是幹什麼的了。

看那老人,身材竟是極矮,面色血紅,滿頭銀髮,糾成一個沖天炮式,一雙大耳又厚又長,幾乎都垂到了兩肩之上。

這老人身著一襲黃緞質長袍,身後尚揹著一具七絃古琴。

伍天膜見那琴長約三尺五六,通體古銅顏色,尤其那七根琴絃,想是日久的挑摸,根根都成銀白顏色,閃閃發著亮光。

金風剪伍天麒看到這裡,心中好不納罕,暗討:“莫非這老者是一選勝登臨的琴士不成?只是他那一身功夫,簡直是高得令人不敢相信!”

金風剪伍天麒忍不住又盯了他幾眼,再看那紫衣少女,身材適中,一雙明眸,顧盼生姿,眉目之間,尤其帶著一股少女的嬌態風采,伍天麒不由皺了一下眉,暗忖:“倒看不出,這矮醜的老頭兒,會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想是他一時奇怪,一直盯著這二人看,那少女本已由他身前行過,此時竟又回過頭來,狠狠地又瞪了金風剪伍天麒一眼,方要說話,卻被那矮老人又扯了她一把道:“你老是看人家幹什麼,他再敢看我們,我老人家把他蛋黃給砸出來!”

那少女不由用手一抿嘴,“噗嗤!”地笑了一聲,金風剪伍天麒,這才聽出那矮老人竟然一出口就罵人,不由勃然大怒。

可是他轉念一想,這也不怪人家,自己哪有這麼盯著人家看的?

何況人家還是一個大姑娘。

伍天麒這麼一想,不由一時燥得志臉通紅,當時忍著氣,鼻中哼了一聲,頓時縱身往亭子中走去。

他身子方在一石凳上坐好,卻聽見那少女嘻嘻笑道:“爹爹!這老的怎麼也坐在亭子裡了?”

伍天麒不由一驚,忙回過頭來一看,那父女二人竟也上了亭階。

那矮老人,這時才擡頭看了伍天麒一眼,回頭一笑道:“你這孩子也是,這亭子也不是我們家的,許我們來,怎麼就不許人家來呀?”

說著,這老人一屁股,已經坐下了,那少女也挨著他坐下了。

伍天麒至此,纔算放了一顆心,心說,果然是一對隱居的高人雅士,只不過是選勝登臨,欲觀這星出的絕妙奇景罷了!

這麼一想,他頓時放下了心,才又把目光,重新往那林邊的石峰頂尖上望向他們。

這麼一妻問,那白如雲和龍勻甫,竟是打了一個難解難分。

一時間,只見人影晃晃,躥高縱低時起乍落,打到疾處,真是看得伍天麒眼花繚亂,那種奔雷馳電的身手,可真有一羽不能加,飛蠅不能落的威勢。

金風剪伍天麒心念愛婿安危,竟是再也坐不住,不由從位上站了起來,步下亭階,仔細向那跳動的星丸般的一對人影上盯視了去。

忽然他聽到身後少女一聲驚叫道:“爹爹!那是小云哥!”

伍天膨不由一驚,又回過了頭來,卻見那矮老人咧著大口嘻笑道:“當然是他了,要不是他,我老人家哪有這麼好胃口,跑這麼遠來看熱鬧?”

紫衣少女此時不由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只見她滿面吃驚,秀眉緊皺地望著那老人道:

“爹!我們快下去看看吧,萬一小云哥要打敗了呢?那不就完了……”

伍天麒顧名思義,已知她所說的小云哥,正是指白如雲,不由又驚又怕又想,只是對方既沒有行動,自己也不便說什麼。

那少女儘管一個勁拉她父親,可是那矮老人只是咧著大口直笑。

他用手摸了一下那在脣邊如同刺娟一般的鬍子,嘻嘻笑道:“傻丫頭,你也不看看清楚,你小云哥哪會敗在那小於手中?你急什麼勁?”

這一來,可把伍天麒嚇壞了,顧不得再看他父女二人了,忙又把目光,移向了羣蜂尖上的白、龍二人。

此時白如雲身形在一座斜出的頂尖峰上,身形半錯如金龍穿塔也似的,突然拔空而起。

他身子往下一落,已躥在了龍勻甫身前,就見他口中叱了一聲:“打!”

這位一世奇俠,竟猛然向上一揚身子,就以右掌用“巧打半天雲”的內家真力直向對方龍勻甫正躥起的身上猛擊了去。

此時二人都因久戰不下,而感到無比急躁,他們都更繫念著,這顆“炫極星”的消失,那時二人都得住手了……

而像如此絲毫不分勝負的動手過招,似乎是大沒有意義了,白如雲這種發自丹田的內家掌力一撤出,離著龍勻甫足足尚有數尺,已使他感到內力驚人,而大有不堪承受之意。

這一場疾鬥之下,龍勻甫已感到,自己較之白如雲,實在是差上一籌。

所以他腦中更是充滿了恨怨,越發施出混身絕學,決和白如雲一分最後勝負。

此時白如雲這“巧打半天雲”一施出,那強烈的勁風,在空中已形成了一團旋轉的罡氣,這使龍勻甫一時幾乎爲之窒息。

更因龍勻甫身在空中,這一招簡直是太難逃了。

好個龍勻甫,果然有一身獨到的功力,就見他猛然一聲長嘯,在空中一抖雙臂,用“拔籤”的絕功,硬把已起的身形,硬硬再拔起了七尺左右。

可是就如此,白如雲的掌風,已從他一雙足踩處疾掃了過去。

龍勻甫立刻就覺得這雙足尖,有似同刀斬了一般的疼痛,一時連臉都變了額色。

他忍著雙足上的奇痛,在空中“清風飄蕊”,猛然一個仰翻之勢,直向一邊的石峰尖上飄下身去。

可是白如雲又如何再能放過他,他就如影附形也似,真像一頭怪鳥陡然向龍勻甫棲身石尖之上猛然躥了過來。

龍勻甫身形方住石尖上一落,才發覺一雙足尖,竟是陡然間不聽使喚了。

而眼前白如雲身形又到,掌風之疾,更較前猶有過之,這位一世俊俠龍勻甫,不由一陣心寒,暗忖了一聲道:“我命休矣!”

可是就在此一時,就見那巖邊的金風剪伍天麒,忽然口中gb了聲:“你敢下毒手!”

這老人到了此時,可顧不得什麼叫做道義不道義了。

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右臂向外一翻,肥大的袖管只一翻,遂聽“哧!哧!哧!”三聲尖嘯。

這一手三剪的功夫,武林之中,也只有伍氏父女擅長,如以暗器手法來說,這種功夫,確實是極爲難能可貴的手法了!

這三口金光閃爍的金風剪一出手,各自律然一聲輕響,剪口齊開,一奔正中,兩奔側肋,夾著一陣尖嘯,電閃而至。

白如雲身形已自騰起,這三口小小的金風剪,一奔後心,兩奔左右肋下,疾如電光石火一般,已閃至白如雲身後。

白如雲就是有再大本事,對於這三件暗器,他也是不敢貿然接受。

他本有把握,在這一掌之下,把龍勻甫逼下懸崖,可是竟會在這時,有人對自己施暗算,不由令他又驚又怒,在空中悶哼了一聲,勉強一挺後脊,用“雲中現首”的奇招,把面容翻向了背後。

他目光立刻接觸到一口光華閃閃的暗器,白如雲一窺之下,已知是伍天麒數十年賴以成名的“金風剪”,不由令他吃了一驚。

可是這白如雲,確實有一身令人想像不到的奇功,就見他左手由前向後猛然一翻,用“撥雲見日”的招式,袖帶如雲,掙然聲中,已把這正中金風剪,卷在了他那長袖之中。

可是這時左右兩口金風剪,也同時如巧燕掠波似的,由兩側哧的一聲,同時飛到。

伍天麒這一手三剪上的功夫,厲害的不是一手同時打出三樣暗器,厲害的是,這左右二剪,出手即逝,對方在打落正中金剪之後,定會以爲已經沒有暗器了,稍一疏忽之下,那餘下二剪,卻突然由兩側電閃而出,傷人多在左右一雙“無名穴”上,中人無救,真是厲害無比。

白如雲這種“拔雲見日”的招式,方把正中一口金風剪捲入袖中,猛然問,就覺得兩肋上一陣尖風透體,不用看,他已經知道左右各有暗器襲到。

這位怪客,猛然冷笑了一聲,身子向後陡然一個倒翻之勢,一雙袖管用“分雲趕浪”的絕上功夫,向兩肋下一掃一拂,錚錚兩聲,又已把這一雙暗器吸入在袖管之中,他身子卻不得不輕飄飄地落在了另一石峰之尖。

這種美妙出奇的身形,幾乎令那發暗器的伍天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時竟木立當場。

白如雲此時朝亭邊看了一眼,冷冷地道:“鏢頭金風剪果然高明,白如雲領教了……”

金風剪伍天麒這才驚覺,由不住老臉一紅,此時卻聽得身後那少女冷笑著對她父親道:

“爹!這人真不要臉,小云哥差一點傷在了他的暗器之下,他用的是什麼暗器?”

那矮老人嘻嘻一笑道:“你不要看不起他,他正是你天天不離口的青萍姊姊的令尊呢!”

此言一出,那少女和伍天麒,都不由大吃一驚,伍天麒不由唰一下轉過身子,怔怔地看著這父女二人,那少女更是掠異得站了起來。

她看著伍天麒一面驚異地回過頭來,對老者道:“什麼?……他是萍姊的……父親?”

老者呵呵笑道:“不錯!他就是當今武林中有名的大鏢頭,人稱金風剪伍天麒的伍老當家的,方纔他想暗傷你小云哥的暗器,就是他成名的金鳳剪,丫頭,你看見了麼?”

少女不由這連點頭,面上帶著極難形容的顏色,不時地朝著伍天麒上下打量個不住!

伍天麒又不由臉一陣紅,被少女看得更不是味兒,當時只好硬著頭皮,上前了幾步,對著父女二人深深一拜道:“在下伍天麒向二位問安,不知賢父女何故識得在下?尚請告知纔好!”

那矮老人對著少女嘻嘻一笑道:“我一向是不給生人說話的,誰叫你亂說話,惹出了麻煩,現在你去給他說吧!”

原來這矮人說話之時,一雙目光卻是盯著那峰頂二人,目不轉瞬。

那少女聞言之後,不由面色微紅,對著老人望了一望道:“不敢當,後輩哈小敏……”

她說著又用手指了一下那老人道:“這是我爹爹哈古絃!”

金風剪伍天麒,不由嚇得面色一變,這才知這大模大樣的怪老人,竟是武林失蹤三十年的一代怪魔,人稱琴魔哈古絃的便是此人。

當時怎不驚得打了一個冷額,久仰此老人三十年前退出武林之最後湘江一戰,赤手擊斃名噪大江南北的“九連環”和多指神尼等共十一人,真是令人聞名喪膽,自己對他是早己久仰,竟是無緣一見,卻想不到,竟會在此見到了這位怪人,哪能不又驚又喜。

金風剪伍天麒不由口中啊了一聲,忙上前一步,對著二人深深一躬道:“久仰之至,哈大俠俠名,在下如雷貫耳,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得睹俠顏了!”

那哈古絃仍然是膛目只顧看著那石蜂極尖的白如雲和龍勻甫二人,對於伍天麒的話,卻是加同未聞一般,伍天麒不由大感不是味兒。

卻見那少女又自一笑,道:“晚輩哈小敏,與令嬡青萍姑娘,已結金蘭之交,尚請受晚輩一拜!”

這姑娘說拜就拜,當真走下位來,對著伍天麒盈盈下拜,伍天麒又驚又喜,知道女兒定有下落了,當時忙上前延臂攙起了小敏,一面笑意:“姑娘不必客氣,老夫可擔當不起,尚請亭內說話纔好!”

說著舉步方欲入亭,卻見那琴魔哈古絃快地由亭內站起道:“不得了!要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去!”

他說著忙走下亭來,伍天麒不由又是一驚。

琴魔哈古絃說完這句話,回頭遞了女兒哈小敏一個眼波,卻對金風剪伍天麒看也不看一眼。

小敏是何等聰明,自然識得父親的心意,當時忙向伍天麒襝衽爲禮道:“我們還是去那邊看看吧!”

金風剪伍天麒,自然心中比他們更急,唯恐那龍勻甫失手著了暗算。

當時聞言慌不迭,搶此往崖邊奔去,果然只一霎那,場中已起了極大的變化。

原來那龍勻甫連番遇險之下,不由已激起了一腔疾怒,此時展出了全身所學,正和白如雲打了個難分難解。

方纔哈古絃口喚不好之時,卻是龍勻甫足下踏墜了一塊危石,不想他卻能化險爲夷,身形以“潛龍昇天”的絕技,又拔起在另一極尖的石峰之巔。

白如雲此時邊戰,也不禁邊自心驚,天空那一顆炫極星,光線也漸漸不如先前那麼強烈了,只要此星一隱,大地將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辨五指。

白如雲有鑑於此。哪能不憂心如焚,自己不要說輸給對方了。就是在指定之時,如贏不了人家,自己一個主人家,又是自己劃出的道,就得認栽!

此時見龍勻甫,似乎是有意避著自己,想是他也看出,只要時候一過,那白如雲就得認栽。

所以儘量躲閃著白如雲拖延時間,此時龍勻甫,身形方在一方石尖上一落,白如雲已長嘯了一聲,如同一隻碩大的巨烏也似,幾乎是和龍勻甫同時落在那方石尖之上。

同時他右掌,卻隨著本人下落之勢,用“蛇掌”倏地向外推出一掌。

這種掌法,在當今武林中還沒有施展過,掌力向外一撤,就連一生自傲的龍勻甫,也不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蛇掌”所厲害的是,五指分開如箕,有一掌判生死之勢。

掌勢出去是中指微凸,食指和無名指各自曲在左右,不要小瞧了這三個手指,卻是對著龍勻甫前胸“巨闕穴”和左右兩處“幽門穴”穴上下手。

江湖上厲害手法可說是多不勝數,可是能一掌打人三處穴道的,卻還沒有聽說過!

龍勻甫不是弱者,焉有不識得白如雲這一招的厲害,當時也顧不得思索了。

只見他把銀牙一咬,暗忖:“白如雲,我們一塊結束了也好!”

這位滇邊大俠龍勻甫心念及此,不由左右手突由兩側,往白如雲下肋處一攏,各以掌側向白如雲兩肋上切來。

這一招名喚“鐵樹盤根”,龍勻甫分明以自己兩路上驚人的臂力,要和對方落一個玉石俱焚。

果然他這種招式一撤出手,白如雲也不得不硬把遞出的右手強自收了回來。

可是高手對敵,往往一招之後,每有煞手,令人防不勝防!

白如雲含怒往回一收撤出的掌勢,可是足下卻在一瞬之間,用“水面擂帚”的一式,往龍勻甫下盤一腿掃來,同時兩手各以“撥雲見日”公用式,格開了龍勻甫的一雙鐵腕。

這一招可真是厲害到了極點。

龍勻甫一聲長嘯,任何人也會以爲,他定是翻落深澗了。可是這少年人畢竟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功力。

就在他這聲長嘯之下,他整個人,如同一彈丸子也似,傷地彈起了半空。

白如雲這麼厲害的“水面擂帚”,卻只是擦著他鞋底掃了過去!

這位不可一肚的怪俠,到了此時,也不由不暗自嘆息了一聲道:“好厲害的龍勻甫!”

同時他心念之中,卻一滑足尖,把這僅有尺許的石尖站了個滿。

同時暗以“千斤墜”把全身釘了個牢,一方面仰首望天,雙掌蓄銳以待,暗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再下來?”

龍勻甫身形拔在了空中,方自下視,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附近石峰,多在七八丈以外,自己一時亡命騰身,卻是沒有落足之處了。

這一急,怎不令他嚇了個三魂出竅。

龍勻甫到了此時,也不由長嘆了一聲,一擡手,把背後師—門至寶“庶人劍”,撤出了鞘,他口中叱了聲:“白如雲閃開了!”

話到人到,人到劍到,只見白光一閃,這龍勻甫,竟自連人帶劍,猛地向白如雲立身之處,搶落了下來,掌中劍“秋水伊人”,盪出了萬點銀星,猛地向外一抖,硬逼白如雲滾開不可。

此時岸邊的伍天麒,看到此,不由口中“哦!”了一聲,猛地跺了一下腳道:“要糟啦!”

他可不知道是誰要糟,反正他可知道,二人中總有一人要糟。

就在這一霎之間,猛聽當空“嗆啷啷!”一聲大震,跟著一聲長嘯,一條人影,直由那千丈石峰之下猛墜了下去。

老鏢頭口中啊晴了一聲,只急得頭上青筋暴露,方自睜大了眼睛,向二人立處石尖望去……

可是天公不作美,竟在這一霎間,那顆紫光煊赫的炫極星,竟突然隱了起來。

一霎時,伸手不辨五指,不要說還想看人了。

從四面八方不同地方,吹來的疾風,呼呼地颳得更疾了!

這位老人家急得口中大喊道:“哈……哈老前輩……你老去救人哪……”

“救人……哪……救人哪……”

“有人掉下去啦……”

可是哪有任何人答他的腔,他眼中看不到一個人,耳中也聽不到一點“人”的聲音。

金風剪伍天麒,一生之中,見過了多少場面,可是再沒有比今天這霎那之間,更令他感到心驚肉跳了,再沒有比這一獸色,更令他感到揣自危了!

這老人咧開了嗓門大叫道,“白……白……”忽然他自嘆丁一聲,付道,“我叫他幹什麼?”

不由又改口吼道:“勻甫……勻甫你沒事吧?”

“哎喲,你這孩子怎麼不回答我的話呀!”

突然他覺得照前冷風一閃,耳中初次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

那幾乎是同一個冰人也似的口音,冷冷地道:“沒事!我沒死!”

伍天麒不囪大喜道:“好孩子!可嚇死我了……白如雲這小子怎麼了?

那聲音苦笑道:“他……他已掉下去了!”

老人抖顫了一下,抽搐道:“孩子……他死了麼?”

“他死了……”

金風剪伍夫麒不由四下尋望著勻甫的人影,可是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本人並沒有夜視的目力,故他是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可是龍勻甫既沒有死,他的恐懼之心也就消失了……

他一方面尋覓著勻甫,口中仍拾著先前的話題道:“死得好……死得好……”

“只是!唉!太慘了,可惜了這孩子一身的功夫……可惜了……”

他搖了兩下頭,雖然他深恨著自如雲,只是卻並不認爲白如雲就該死。

然而白如雲和龍勻甫之間,如果必需要死一人的話,他卻又會毫不思索地指出那死者,應該是白如雲。因此這一霎那,這老人心中中感慨是既喜悅,又傷感,他連連地低念著:

“太慘了……死得太慘了!”

也就在他低聲說著這句話之時,白如雲卻如同一座石像也似地立在他的背後,相距不過五尺許。

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十四回 英雌救老 自投羅網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二回 癡情獨鍾 慈父心苦第二十八回 偷藥失手 雙美被囚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十四回 英雌救老 自投羅網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十二回 癡情獨鍾 慈父心苦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二十四回 神功將成 絕癥突生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九回 舊怨新仇 拒助煉藥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十九回 舊怨新仇 拒助煉藥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七回 抱疚自罰 紅粉垂憐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
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十四回 英雌救老 自投羅網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二回 癡情獨鍾 慈父心苦第二十八回 偷藥失手 雙美被囚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十四回 英雌救老 自投羅網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十二回 癡情獨鍾 慈父心苦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六回 流水無情 老怪救徒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第二回 弱肉強食 掌珠被劫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二十一回 獨闖江湖 揚帆東去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六回 醉語心聲 春蠶作繭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十五回 同困鬥室 大嘆苦經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十一回 生死兩難 琴魔援手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二十四回 神功將成 絕癥突生第十八回 敗北自恨 燕侶回巢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五回 心切救徒 遠赴滇邊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十三回 襄王有意 神女動心第四回 癡情嬌娃 喜結姊妹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十九回 舊怨新仇 拒助煉藥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十七回 錯中有錯 將計就計第十九回 舊怨新仇 拒助煉藥第九回 衝冠一怒 雙雄拼命第二十回 父女重逢 師徒傷別第二十二回 惡徒受刑 頓開茅塞第二十三回 嚮往學海 雅賊偷書第二十六回 求藥受辱 二老拼命第八回 悲揮慧劍 拜山問罪第七回 抱疚自罰 紅粉垂憐第二十七回 嬌娃助陣 深入虎穴第三回 深山困美 怪師奇徒第十回 鏢頭受困 怪客出現第五回 流露真情 盛宴餞師第一回 悲慘世界 殺伐江湖
主站蜘蛛池模板: 百色市| 额敏县| 宁南县| 甘肃省| 常山县| 武功县| 安仁县| 额济纳旗| 阿克陶县| 荆门市| 化隆| 南召县| 恭城| 阿克陶县| 卢湾区| 中牟县| 万盛区| 苍溪县| 龙门县| 离岛区| 卢氏县| 扎赉特旗| 昆明市| 贺兰县| 龙江县| 磐石市| 三江| 图片| 阿尔山市| 秦安县| 黎川县| 虎林市| 南漳县| 浦江县| 舞阳县| 克什克腾旗| 克拉玛依市| 东光县| 嵩明县| 武鸣县| 牡丹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