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炮火洗地!破防的二姨要跟我肉搏!
“將軍!”
“將軍!”
“你快醒醒!”
軍醫(yī)的聲音不斷傳入耳朵。
樸宰賢卻聽得十分不真切,只覺得無數(shù)截然不同的記憶在腦海裡打架,整個腦袋都要崩裂了。
我轟的到底是秦牧野,還是小公主?
我到底幹了什麼?
究竟哪個是真的?
我分不清!
娘!
我分不清啊!
“將軍!”
“啊!”
樸宰賢驚呼一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只覺得大腦一陣嗡鳴,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聽到耳邊的呼喚。
也就在這時,他才恢復(fù)些許意識,卻發(fā)現(xiàn)整具身體都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他猛得看向軍醫(yī):“我昏迷了多久!?”
眼睛瞪得像銅鈴。
裡面猩紅的血絲密佈。
軍醫(yī)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七,七個時辰!”
“七個時辰!?”
樸宰賢心頭頓時一涼,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七個時辰已經(jīng)足以發(fā)生很多事情了。
主將昏迷這麼長時間,讓手底下將士怎麼想?
誠然。
以雙方的實力差距,就算自己這邊士氣受到影響,也不可能輸,但……
不對!
秦牧野都準神君了,那幹國豈不是早已建立了仙庭?
也不對!
秦牧野成了準神君,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覺啊?
樸宰賢已經(jīng)要瘋了,忙不迭問道:“幹國有什麼舉動麼?”
軍醫(yī)趕緊說道:“除了列陣準備守城以外,沒有任何異動!”
“這……”
樸宰賢愣了很長時間,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忽然感覺有些荒誕。
就是嘛!
前些年那麼多使者潛藏在幹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高手藉助願力修煉的跡象。
怎麼可能已經(jīng)成就了仙庭?
成就仙庭,願力不給高手修煉?
那不是暴殄天物麼?
不培養(yǎng)高手等死呢?
而且就算幹國成就了仙庭,那也不應(yīng)該秦牧野成神君啊!
退一百萬步講,如果秦牧野真的成了準神君,實力不可能比自己差太多,怎麼可能捱了那麼多拳,連還手都不敢?
幻覺!
果真是幻覺!
我清醒了!
樸宰賢瞬間有了一種腦血栓通暢的感覺。
心情也終於變得無比的放鬆。
心想都怪九龍針法。
自己剛纔那幾個時辰,幾乎每一息都在天傾地陷中掙扎。
結(jié)果轉(zhuǎn)頭一看……
自己嚇自己!
念頭通達了!
等等!
好像還有幾件事情!
樸宰賢心頭猛地一揪,慌忙問道:“這邊的情況,沒有稟報陛下吧?”
軍醫(yī)立刻答道:“除了那些盟友背信棄義之外,別的都沒有!”
“那就好!”
樸宰賢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
不然自己把尹妍姝打到垂死,然後自己又昏迷了好幾個時辰的事情傳回去,自己乾脆也不要當將軍了。
還好昶兒說那些話的時候,一直都有在注意用隔音禁制。
否則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嚴重了。
現(xiàn)在好了!
自己心魔已破!
雖說手下只有三萬精銳,一時半會攻不下幹國全境。
但拿下眼前一座城不是問題,只要擒住對方幾個高手,然後把尹妍姝換回來,那一切就都沒有問題了。
“不過……”
軍醫(yī)話鋒一轉(zhuǎn),神情也變得有些糾結(jié)起來。
樸宰賢頓覺不妙:“不過什麼?”
軍醫(yī)咬了咬牙:“兩軍對峙的時候,秦牧野把公主吊在城門口,一直用鞭子抽!將軍,咱們的軍心,馬上就壓不住了!”
“什麼!”
樸宰賢頓時瞪大了眼睛,浩瀚的怒氣蓬勃而出:“混賬!混賬!混賬!小小幹國,居然敢如此折辱我大羅王朝,真是不想活了,老子這就滅了他們!”
說罷!
右手凌空一攝。
掛放在架子上的盔甲直接飛了過來,直接熔鑄在樸宰賢的身上。
一個翻身下了牀榻,大踏步朝帳門走去。
剛挪步。
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樸昶掀開帳簾,見到樸宰賢醒了,差點沒忍住淚崩:“爹!爹!您終於醒了!”
“昶兒!”
樸宰賢無比愧疚,自己失智期間,不僅打傷了兒子心肝一樣的未婚妻,還用那麼荒唐的幻覺,誤解了兒子那麼久。 шωш? тt kǎn? Сo
看他滿臉疲憊的樣子,恐怕爲了穩(wěn)住軍心奔波了不少。
“昶兒!辛苦你了!”
“爹!孩兒不苦!”
樸昶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眶:“爹!秦牧野還在打公主,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請您快快下令,讓我們攻城吧!”
樸宰賢咬了咬牙:“攻城!這就攻城!”
當著全軍的面。
鞭打我大羅公主!
這跟騎在我們脖子上又拉又撒有什麼區(qū)別?
三步兩步,身形閃動。
軍醫(yī)急了:“將軍!您的精神……”
他是真的慌了,樸宰賢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似的。
但剛剛連著昏迷兩次,百會穴也紮了兩次,怎麼可能精神瞬間正常?
表現(xiàn)得越正常,就說明隱患越大。
萬一在戰(zhàn)場上發(fā)作……
他急了!
樸昶卻攔住了他:“軍醫(yī)!前線更需要我爹!”
看著樸昶沉痛又肅穆的神情。
軍醫(yī)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
他咬牙道:“忠誠!”
樸昶:“忠誠!”
……
樸宰賢再度現(xiàn)身的時候,便已經(jīng)在大軍陣前。
大羅將士整齊列陣,無不滿面憤慨。
城牆之上。
鞭打之聲不停。
尹妍姝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著堅韌不屈的意志:“秦牧野!你個背信棄義之徒!我可是仙庭正統(tǒng)大羅王朝最尊貴的公主,怎麼可能因爲區(qū)區(qū)鞭打,就讓將士對你卑躬屈膝?
你繼續(xù)打!
若我求饒一聲,我就不姓尹!
大羅的將士聽著!
莫要中了他的激將計,他不敢殺我!
他們在城牆外佈下了很多法陣,一定要等樸將軍醒了再下決斷,莫要因爲一時義憤,中了他們的圈套!”
“賤人!還敢說話!”
秦牧野怒不可遏,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在了尹妍姝的屁股上。
“啊!”
尹妍姝嚎了一聲,興奮得直抽搐。
“豎子爾敢!”
樸宰賢怒得目眥欲裂,隨著怒火一起來的,是難以言喻的愧疚與悔恨。
這樣的公主,自己居然還要懷疑。
誰還分得清畜生和我樸宰賢啊?
公主等我!
末將這就救你!
當然。
怒歸怒!
該有的清醒還是有的!
鷹隼般的目光在城牆上下一陣掃視,果然看到了一縷縷彼此交纏的能量細線,正是佈置過陣法的痕跡,而且是殺伐神國慣用的護城殺陣!
這種殺陣,絕不可運轉(zhuǎn)任何玄法,不然必然反噬。
想要攻城,就只能如低品修煉者那般,肉身攻上城牆,踏破城門。
呵!
難怪他們這麼敢?guī)质虑槟兀?
原來是殺伐神國出手了!
烈穹!
是吧?
不過有大裂溝在,就算烈穹又能援助你們多少軍力?
只靠區(qū)區(qū)幾道陣法,也想攔住我們大羅精銳?
樸宰賢當場怒喝一聲:“全軍聽令!”
“忠誠!”
羅國精銳山呼海嘯。
樸宰賢鏗的一聲拔出長劍:“第七十六路破敵之法!破城牆!迎公主!”
說罷。
龐大如兇獸一般的身體,直接如同隕石一般,悍然衝向城牆。
施加歸聖針法之後的九龍之軀,在大戰(zhàn)開始的瞬間身先士卒。
這一刻。
天地變色。
萬物蟄伏。
這具身體不是兇獸,勝似兇獸,幾乎喚醒了每一個生靈的恐懼。
但對於羅國軍隊卻恰恰相反。
一聲嘶吼,喚醒了所有人積壓許久的兇性。
數(shù)十位戰(zhàn)神,數(shù)百位宗師立刻跟了上去,一顆隕石瞬間擴展爲漫天流星。
其勢浩烈,摧枯拉朽。
縱被護城殺陣所阻攔,讓他們隱隱有種陷入泥潭的感覺,卻也絕對阻擋不了絕對強者的衝鋒。
在他們衝到的那一刻,城牆會頃刻土崩瓦解。
這是註定的事情。
有他們帶頭,其後精銳將士也維持著陣型,悍然發(fā)動了衝鋒。
在他們眼中。
勝負只是時間問題。
而這個時間,必不會太遠。
他們甚至覺得,秦牧野也知道這個道理。
因爲在大羅軍隊攻城的一瞬,城牆上的秦牧野就已經(jīng)挾持著公主撤退了。
“衝!”
“衝!”
他們無比興奮。
直到他們衝入陣法之中……
“咻!”
“咻!”
“咻!”
一道道奇怪的微小破空聲響起,瞬間引起了不少人的警覺。
仰頭一看。
頓時一陣頭皮發(fā)麻。
只見千丈高空之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匯聚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這些黑點沒有任何靈氣波動,彷彿只是一隻只無害的飛鳥。
可無害的飛鳥,怎麼可能飛那麼高?
陣型還那麼整齊?
要知道,這可是數(shù)以十萬計的黑點啊!
而且還整齊劃一地拉出來一坨坨墜落極快的東西?
不對!
有問題!
所有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撐起玄法屏障,但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可是在護城殺陣之內(nèi),於是飛快放棄了這個想法。
樸宰賢的聲音,很快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停止突進,罡氣護體!”
畢竟是羅國的精銳。
聽到軍令的瞬間,衝鋒的陣型瞬間停滯。
每個人體內(nèi)都涌出了真元,化作一道道罡風(fēng)護住自己的身體。
然後。
“轟!”
第一個靈力爆彈在人羣中炸開。
威力並不恐怖,最多也就能傷到四品修煉者,在提前罡氣護體的情況下,甚至連傷到羅國士兵都有些困難。
但……
這不是一顆!
而是幾十萬顆!
平均到每個人身上,都是十顆以上,更何況一顆爆彈能影響到的絕對不止一個人。
“轟!”
“轟!”
“轟!”
三息之內(nèi)。
幾十萬顆靈力爆彈全都落在了地面上。
駁雜、混亂又暴躁的靈氣,化作無比狂暴的衝擊波,裹挾著一粒粒尖銳的金屬片,如天女散花一般在人羣中盡情綻放。
恐怖的威能。
攝魂的巨響。
讓城牆外眨眼間就變成了煉獄一般的景象。
羅國一衆(zhòng)戰(zhàn)神與宗師本來已經(jīng)接近城牆了,卻也在此刻不得不回頭望去,可目之所及只有被靈氣衝擊波以及各種炫光扭曲的畫面。
這麼濃郁的靈氣,就連身居高位的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
可他們能感受到的,卻只有脊背傳來的陣陣寒意。
這些靈氣,可不能被生靈吸收。
就算再濃郁,也只能帶來毀滅!
沒有宗師之道,能量密度就算再高,殺傷力也終究有限,對宗師境高手很難造成影響。
可……羅國精銳平均修爲也只有四品啊!
壞!
壞了!
這一輪轟炸,至少有一半精銳都要掛彩,重傷死亡者也絕對不會少。
樸宰賢瞪大了眼睛,滿目不可置疑地看向天空。
他麻了!
他真的麻了!
他實在不明白,天空上飛的究竟是什麼玩意,爲什麼能拉出來這樣恐怖的東西!
是飛鳥?還是軍械?
自己雖不算智將,卻也早已將各大戰(zhàn)役倒背如流,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物件啊!
若只是出現(xiàn)一個還好,最多也就相當於一個四品的飛行作戰(zhàn)單位。
可……幾十萬只!?
幹國一個低級小國,憑什麼有這麼強的底蘊啊?
樸宰賢心痛得滴血,要知道自己這次帶來的,可都是樸家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啊!
這些都是樸家的政治資本!
震撼與心痛交織,又將他剛恢復(fù)清醒不久的神智絞成了一團,一時間瞳孔竟然失去了焦距。
“爹!他們又來了!”
樸昶聲音都劈了。
樸宰賢這纔再度清醒,看到又一輪靈力爆彈從天空墜落,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大吼道:“宗師以上的高手,編號除倍七之數(shù)者皆隨我一起,毀掉那些飛鳥!衆(zhòng)將士聽令,立刻撤出城牆範圍!昶兒,小韓,你們坐鎮(zhèn),避免幹國高手偷襲。”
說罷。
縱身一躍。
沒有使用任何飛行的技巧,自然也沒有被護城殺陣鎖定。
其他高手有樣學(xué)樣,直接靠著強橫的肉身,躍出了殺陣的籠罩高度,脫離的一瞬間,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向“飛鳥羣”飛了過去。
他們都知道,樸宰賢的指揮沒有任何毛病。
若再任這些東西轟炸,那些修爲只有四品的士兵只有全軍覆滅的可能。
必須要毀掉它們!
秦牧野把它們藏得那麼高,肯定也是擔(dān)心這個。
不過在毀掉它們之前,絕對不能讓第二輪爆彈雨落下。
“轟!”
“轟!”
“轟!”
無數(shù)高手高空之中殺伐之氣凌虐,轉(zhuǎn)瞬間就引爆了所有爆彈。
在恐怖且浩瀚的爆炸熱浪之中,再度沖天而起,朝天空飛鳥羣衝去。
wωw ◆тt kΛn ◆C 〇 見到飛鳥羣四散而逃。
地面上原本驚魂未定的羅國精銳終於鬆了口氣。
而城樓上……
“這到底是什麼!”
嬴霜美眸睜大,神情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這是什麼頂級軍械?
這麼恐怖的軍械,憑什麼能夠量產(chǎn)幾十萬架?
是!
它是傷不到宗師!
但作爲領(lǐng)兵許久的將軍,她清楚高手的作用,卻也深知打仗只靠高手是不行的!
天下宗師之道無數(shù),戰(zhàn)場最強以及最容易批量培養(yǎng)的,永遠都是殺伐之道。
戰(zhàn)場之上,人人殺氣浸潤,這就是殺伐之道最直接的養(yǎng)料。
精通殺伐之道的高手,即便無法主動吸收這些殺氣,也能猶如活泉一般戰(zhàn)力不熄。
殺伐入道的宗師,有沒有大軍相隨,能發(fā)揮出的戰(zhàn)力完全是兩個概念。
所以宗師之下的將士,同樣十分重要。
可這些飛鳥羣,卻能覆蓋毀滅四品高手!
這是什麼概念!?
若今日被轟炸的人是烈穹,自己又該作何應(yīng)對?
嬴霜擡頭望了一眼那些羅殺飛鳥羣的羅國高手,竟不知道自己該譏嘲還是同情。
這些人認識到了威脅。
卻忽略了另一個威脅。
只留七分之一的高手防止普通將士被幹國高手襲殺麼?
該死!
幹國四處要飯,已經(jīng)要到這種程度了麼?
自己這個好外甥!
居然在扮豬吃虎!
嬴霜咬了咬牙,鎖定秦牧野的氣息,一個閃身便出現(xiàn)在了秦牧野面前。
此刻。
尹妍姝正在不依不饒:“主人!您剛纔抽得我好爽,求求你,能不能再抽我一會兒啊!”
“啪!”
秦牧野一巴掌甩了過去:“你個賤胚子!給我忍住!老子有正事辦!”
“可……”
“啪!”
“我還……”
“啪!”
“是!主人,你的小母勾等您回來!”
尹妍姝頓時就溫順了下來。
秦牧野嫌棄地望了她一眼,便直接推門準備離開。
嬴霜直接攔住了他:“你站住!秦牧野,你給我解釋解釋……”
“回來再說!”
秦牧野理都沒理他,直接躍下了城牆。
躍下的一瞬間,城門大開,無數(shù)幹國高手魚貫而出,毫不留情地殺向剛被爆彈雨炸懵的羅國精銳。
嬴霜氣得眼角直抽,忍不住看向尹妍姝:“天上那羣究竟是怎麼回事?”
尹妍姝正一臉迷醉地撫摸著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我只是主人的一條小母勾,我怎麼知道?”
嬴霜:“???”
她滿腹情緒無處發(fā)泄,看著這羅國公主下賤的模樣,她只想上去甩兩個嘴巴子。
可又怕尹妍姝爽到。
咬了咬牙,只能作罷。
強行壓下心中不滿與震驚,準備等到此戰(zhàn)結(jié)束之後,再好好問問秦牧野,烈穹的好盟友幹國到底都做了什麼!
……
在羅國高手沖天而起的一瞬間,戰(zhàn)鬥飛舟羣立刻做鳥獸散。
可它們軀體只是普通鋼鐵,刻錄的也是普通陣紋,速度怎麼能比得過宗師。
縱然四散逃竄,也被身形如電的高手們輕鬆擊潰。
不過它們都有自爆系統(tǒng)。
每一座飛舟的隕滅,都會伴隨著動靜極大的爆炸。
一場場爆炸,扭曲了光線,屏蔽了感知。
無數(shù)高手沉溺於毀滅敵軍戰(zhàn)術(shù)核心軍械的快感。
卻渾然不知下方發(fā)生了什麼。
下方。
秦牧野的聲音都要喊劈了。
“殺!”
“給我殺了這羣混賬東西!”
“媽的!老子第一代飛舟全報銷了!”
“殺不乾淨(jìng)他們,你們晚飯的雞腿沒了!”
一聽晚飯的雞腿要沒了。
一衆(zhòng)高手頓時紅了眼。
僅僅一瞬間,數(shù)十道法身出現(xiàn),衝進人羣中就是一頓亂砍,所有人的殺氣都結(jié)成一片,即便尋常四品高手,也能借宗師之勢,使出一些殺伐之氣,攻擊力平白上漲半個品階。
這正是烈穹引以爲傲的殺伐戰(zhàn)陣。
只餘七分之一高手的羅國軍隊,本來就已經(jīng)被炸懵了,只是勉強維持著陣型撤退,結(jié)果碰見這麼一羣殺神,恐慌瞬間蔓延。
怎麼這麼多高手!?
幹國怎麼這麼多高手!?
烈穹來了!
烈穹來了!
無數(shù)將士驚恐地朝天空呼喊求援。
可高空之中,到處都是狂暴的靈氣洪流,誰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呼喊未果,他們的鬥志頃刻間土崩瓦解。
不止哪個傷員哭喊了一聲。
堂堂大羅王朝的精銳之師,居然直接潰散了!
撤退的陣型消散了。
原本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頃刻如同猛獸驅(qū)趕的羊羣。
從這一瞬間開始,他們腦海裡再也沒有“戰(zhàn)鬥”兩個字。
對於他們來說,面前好像只剩下了兩條路。
逃。
或者死!
城外。
天空煙花綻放。
地面血染黃沙。
……
“哈哈哈哈……”
“區(qū)區(qū)破銅爛鐵,居然真當成寶貝了。”
“土鱉就是土鱉,竟真以爲這些東西就能對付我們大羅精銳?”
天空之上。
一衆(zhòng)戰(zhàn)神宗師哈哈大笑。
剛纔被轟炸的那一刻,他們是真的有點怕了。
但現(xiàn)在,心中卻滿滿都是釋懷。
這些鐵鳥雖然攻擊力超強,但本體實在費拉不堪。
如此一看,實在沒有什麼好忌憚的。
樸宰賢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目光微微渙散,似有無數(shù)畫面在腦海中閃過,臉色也是愈發(fā)陰晴不定。
不對!
十萬個不對!
幹國明明知道自家優(yōu)勢在於空中,卻一點都沒有派高手阻攔的意思。
那他們的高手呢?
他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都被滾滾煙塵和狂暴駁雜的靈氣籠罩,連靈覺都無法探出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臟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當即厲喝了一聲:“下去!快下去!”
衆(zhòng)人聽到這般淒厲的嘶吼。
頓時嚇了一大跳。
紛紛跟著樸宰賢俯衝而下。
當衝出煙霧的一瞬間,他們所有人都傻眼了。
血腥氣!
沖天的血腥氣!
血液的氣味很新鮮,像是剛剛從血管裡面噴出來的一般。
或者說……正在從血管裡面噴出來!
漫天的血霧之中,他們看到了屍橫遍野。
畫面猩紅。
猶如丹朱水墨。
看得人頭暈?zāi)垦!?
“爹!”
一聲淒厲的嘶吼,是樸昶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樸宰賢勉強維持清醒的神智,頃刻間達到了再度崩潰的邊緣。
“兒啊!”
他慘嚎一聲,再度朝地面上墜去。
其他高手也都面色慘白,飛快跟了上去。
麻了!
徹底麻了!
因爲他們清晰地感覺到,下面還有數(shù)十個戰(zhàn)神境的氣息,除了兩個奄奄一息的,竟然沒有一個屬於自家高手的氣息。
其中絕大多數(shù),居然都是王朝法身!
王朝法身!
哪個王朝!?
大羅王朝從來不用這麼低級的手法啊!
那我們的高手呢?
所有人都反應(yīng)過來了,剛纔的轟炸的確是幹國的底牌之一,但天上幾十萬架戰(zhàn)鬥飛舟,居然全都是調(diào)虎離山的誘餌!
付出這麼大代價當誘餌。
那他們的目標是什麼?
三萬精銳!
那可是三萬精銳!
所有人心都涼了半截,飛快從天空墜落,從煙霧墜入血霧。
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在他們墜入血霧的一瞬間,整個世界的畫風(fēng)都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好像變成了……
一副畫!
“嘭!”
“嘭!”
“嘭!”
一道道身影落地。
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血霧隔絕了他們大部分的靈覺。
除了地上的屍體,他們只能看見離自己不到七尺遠的同袍。
彼此驚恐地對視了一眼,再朝外看,居然再也找不到別人,只能三三兩兩抱團在一起。
人呢!
人呢!?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尤其是修爲還未到戰(zhàn)神境的,更是感覺到一陣頭暈?zāi)垦#t色的世界彷彿一幅邪畫,看得他們神智一陣陣恍惚。
明明是已經(jīng)修到宗師境界,只要拿到願力遲早突破戰(zhàn)神的高手。
他們卻感受到了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的恐懼。
這血霧到底是什麼?
一衆(zhòng)高手背靠背,提心吊膽地朝血霧外試探。
卻除了一具具熟悉的屍體,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屍體是無窮盡的。
血霧也是!
才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便有一聲聲失心瘋一樣的慘叫在血霧中爆發(fā)。
……
“一羣傻帽!”
秦牧野無語地嗤笑了一聲。
有一說一。
他被這羣羅國精銳給菜到了。
原以爲吃了大半巔峰仙庭遺產(chǎn)的國家究竟有多強。
結(jié)果……
費拉不堪!
戰(zhàn)術(shù)有勝負可以理解。
可鬥志弱成這樣合適麼?
剛纔可讓我覺得,雙方地面部隊會有一場激烈的交鋒呢,結(jié)果跟一羣被攆的豬一樣。
讓人毫不懷疑,就算羅國皇帝在前面,這羣失了智的豬也能拱上去把人撞死。
老實說。
羅國精銳的平均修爲強得可怕。
可戰(zhàn)鬥意志和戰(zhàn)鬥素質(zhì),比起老登訓(xùn)練出來的安南軍,弱兩個檔次不止。
就連跟之前人妖混編的軍隊相比都有所不如。
這就是雄踞一方的大羅王朝?
“很奇怪麼?”
忽然有一個聲音問道。
“臥槽!”
秦牧野低呼一聲,忍不住看向旁邊的嬴霜:“你是什麼時候跟來的?”
這可是丹青寂與他戰(zhàn)神領(lǐng)域融合的幻境,這娘們闖進來之後居然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找到了自己的本體所在。
嬴霜嗤笑一聲:“你的殺氣很特殊,很好鎖定。”
秦牧野跟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嬴霜,這娘們好像有些過於逆天了。
嬴霜微微皺眉,打量了一下似現(xiàn)實又似畫作一般的世界:“你小子有這般手段,和我切磋的時候居然不用。”
“這個你別管!”
“微末小道,也沒必要管。”
“……”
秦牧野擰著眉頭,沒有說話,只是愈發(fā)覺得這個娘們深不可測。
他可是聽說過,各大王朝的核心高手,可是都有藉助王朝偉力的手段,能讓巔峰戰(zhàn)神發(fā)揮出一品的實力。
可嬴霜那比肩一品的實力,卻是完全來自於本身以及龍騎舞。
反正秦牧野感覺,她還有餘力未使出來。
看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精神修爲恐怕也達到了尋常高手難以企及的地步。
不過無所謂了。
他撇了撇嘴:“你剛纔問我很奇怪麼?”
“是!”
嬴霜微微點頭:“你有沒有感覺羅國弱得離譜?”
秦牧野也奇怪:“太離譜了,簡直就是酒囊飯袋!這垃圾國家,都能讓你們烈穹兩百年回不了故土,你們是不是一樣垃圾啊?”
嬴霜冷笑一聲:“若非他們把你們錯認成烈穹,你當真覺得你能勝得如此簡單?”
秦牧野:“……”
仔細想想。
倒也是。
那羣人情緒崩潰的瞬間,的確伴隨著大量“烈穹來了”的鬼叫。
這麼說,的確是借烈穹的東風(fēng)了。
秦牧野有些好奇:“你們能給他們打出了這麼大的陰影,爲什麼回不了這片土地?”
嬴霜杏眼微瞇:“因爲羅國背後的那些勢力!也幸虧你出了損招,把他們騙走了,不然……呵!
至於羅國本身,你莫要在意太多。
這些人腦袋已經(jīng)壞掉了,整日以寰宇大國自居,一個個將領(lǐng)看起來戰(zhàn)功赫赫,但其實打的都是剛剛?cè)谌氪箨懙男摇?
這樣的國家,能有什麼戰(zhàn)鬥力?”
“倒也是!”
秦牧野咂吧咂吧嘴,感覺好像也是。
別管羅國別的怎麼樣,他的“朋友”是真的多啊。
看嬴霜這模樣,恐怕烈穹也是被羅國的朋友們逼得只能遠走他鄉(xiāng)的。
嬴霜深深看了秦牧野一眼:“接下來你準備唱什麼戲?”
“什麼戲?”
秦牧野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這種戲,不太適合讓外人看!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現(xiàn)在他有七成的把握擊穿樸宰賢的意志。
可之前使用犬繮,都是在只有自己人的情況下。
這個命格技實在太過逆天,可不能當著嬴霜的面使用。
羅國有人變成自己的狗可以讓她知道。
但過程絕對不行!
不然自己很多牌直接暴露不說。
這種直接奴役人當臥底的手段一旦被她所知,必定把自己當成心腹大患。
“迴避!?”
嬴霜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厲芒,語氣也變得無比危險:“我的好外甥!我們可是盟友,烈穹的資源你拿了不少,卻瞞了我那麼多東西,現(xiàn)在居然還想讓我回避!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秦牧野嗤笑一聲:“大幹與烈穹的聯(lián)盟,無非就是烈穹給予資源支持,大幹幫烈穹打開局面,可從未說過互換底牌。二姨,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哦?若我管得寬,你想翻臉麼?”
“翻臉又如何?一個認不清自己地位的盟友,我大幹寧可不要!”
“不要?你得清楚,此戰(zhàn)你們雖勝局已定,你們卻是精銳盡出,可羅國只出動了一隊精銳。若沒有烈穹後續(xù)支持,待羅國及其盟友大軍壓來,你們依舊要丟城失地,國破家亡!”
“那又如何?”
“???”
兩人就這麼僵持住了。
良久。
秦牧野不耐煩了:“老阿姨!我忙正事呢,你這是在貽誤盟友軍機!”
嬴霜冷笑一聲:“烈穹從不貽誤盟友軍機,但你是不是盟友有待商榷!”
“一定要看?”
“一定要看!”
“若我不給你看呢?”
“那你便不是盟友!”
“你他媽的……”
秦牧野要氣破防了。
眼見時間一點點流逝。
嬴霜也不想再繼續(xù)糾纏下去,直接拔出佩劍:“再僵持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只會讓羅國得利!這樣吧,拿出你的準神君實力與我切磋。
若我贏了,老老實實讓我看看你的鬼蜮伎倆!
若你勝過我,我便自行退出!沒有替烈穹收集到的信息,當我失職!如何?”
“切磋?”
秦牧野要氣笑了:“老子辛辛苦苦才佈下的幻境,跟你一切磋全都毀了,你要是想撕毀盟約直接撕便是,何必繞這麼大一圈?”
嬴霜略作思忖,忽的說道:“你說的有理!那這樣……”
咣噹!
她把佩劍丟得老遠。
活動了一下身體,渾身關(guān)節(jié)猶如雷鳴一般爆響:“小子!肉搏!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