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
衆人俱是一愣,沒有想到皇甫岑竟然如此瘋狂,關中剛穩,又先後圖謀益州、荊襄、江東三地,雖然三地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戰火波及,但是這樣常年大戰,以朝廷如今的實力確實消耗不起。
“如果拖下去,會更消耗國力?!?
皇甫岑心知衆人擔憂,補充道。
只有賈詡一人贊同皇甫岑的做法,點頭道:“唯今之計,只有儘快平定山東諸侯,我們才能修生養息?!?
“可麴義與徐榮兩路大軍就已經南北合圍山東諸侯了,我們沒有必要……”
皇甫岑瞧了眼一直不曾開口的周瑜,問道:“公瑾,你來說說。”
聽皇甫岑問自己,周瑜跨前一步,沉穩自若的看著沙盤,手指道:“想要短期內平定山東諸侯,我支持大將軍出兵。山東諸侯如今最爲強大的當屬袁紹、公孫瓚、袁術三人,如今袁術已成喪家之犬,其餘衆諸侯才能平庸,青、徐二州,實力不濟,憑徐將軍統軍之能,只要穩紮穩打,必能把山東諸侯逼到青、兗、冀三州,恰如袁紹勢力最爲雄厚,如大將軍出兵,當先破袁紹!”
“怎麼破?”
衆人擡頭瞧著不及弱冠的周瑜。
周瑜見慣這樣的場面,應聲回道:“他與呂布合力攻取壺關、晉陽一帶,可讓麴義將軍放棄黑山,以大兵壓境,袁紹必定傾兵相抗,腹地鄴城必定空虛,我們就圍魏救趙,不救壺關,派奇兵奪下鄴城,然後大將軍領兵出司隸再尋求解救壺關之危。這樣一來山東諸侯就處於三路大軍合圍,他們能逃竄之地也只有兗州、青州,而兗州瀕臨我大軍前沿,山東盟軍必定吞糧與青州,屆時,我們只要再出奇兵突襲青州,斷其糧道,山東諸侯定破!”
周瑜講完,身旁賈詡點頭,低聲嘆了一個字,道:“好!”
“可是,黑山軍怎麼辦?又由誰來兵進青州?”
程昱問道。
聽這話,賈詡開口道:“好辦,鄴城就交由張飛帶著萬餘胡騎來取,黑山軍就由關羽來牽制,至於青州……”說著,賈詡擡頭瞧著皇甫岑。
看賈詡眼神,皇甫岑笑了笑,迴應道:“諸位放心,偷襲青州的那路人馬,我已心中有數。至於黑山軍,它要是不動,就先擱置不理,如果它動,那……我手書一封,去給大兄公孫去封信!”
聽皇甫岑這樣一說,衆人點點頭。
大家都明白公孫瓚與皇甫岑的關係,公孫瓚也是有這個實力的,所以談及山東諸侯的時候故意忽略了公孫瓚,偏偏只有周瑜方纔點出了公孫瓚實力強悍的事實。
“大將軍要是親征,朝廷如何主政?”
衆人凝神觀瞧。
皇甫岑沉思道:“蔡伯喈、馬日磾、鄭泰三人在,我放心,日常事務交由三省,將軍府曹掾隨軍出征。另外,命法正爲益州牧、劉曄爲荊州牧、魯肅爲揚州牧,華歆爲豫州牧?!?
“再令,飛鴿傳書給河北三軍,麴義南下牽制袁紹主力,關羽白馬義從監視黑山,張飛、徐晃、張頜火速南下,務必要拿下鄴城,等我大軍兵進白馬,接濟他張飛與黃忠,再給黃忠、沮授去信,動用幷州全部能量,務必要守住壺關、晉陽一帶!益州、荊州、揚州、豫州四地運糧支持我北伐大軍和徐榮大軍的供給,其他人明日與我發兵‘白馬’!”
“諾!”
……
“什麼!”袁紹大驚,倏然轉回身盯著身旁的郭圖問道:“麴義竟然放棄黑山軍朝我冀州而來?”
郭圖點頭,道:“張飛、關羽兩部正對黑山施壓,麴義大軍從北境,走山路對我冀州施壓!”
“那壺關、晉陽一帶,他皇甫岑就不救了?”
聽此,一旁的審配不適時宜的迴應道:“聽說皇甫岑從司隸發兵白馬,馳援壺關、晉陽!”
“嗯?”袁紹想了想,問道:“上艾有張飛所部、中山有關羽所部,他們不馳援壺關、晉陽,卻牽制黑山軍,他皇甫岑真以爲壺關與晉陽能夠挺到他朝廷大軍所至?笑談!”
一旁郭圖與逄紀齊齊點頭。
審配卻憂慮道:“既已如此,那皇甫岑定胸有成竹,主公不可不防!”
聽審配之勸,袁紹想了想,然後道:“好吧,給韓猛、蔣奇傳令,命他二人與呂布三日內務必拿下晉陽一帶,再令崔鉅業盯防關羽所部動向。麴義部下精銳衆多,看起來只有帶我冀州精銳前去迎擊了!”
“主公要親征?”
聽袁紹此言,審配一驚,上前問道。
“難道正南有什麼好辦法對付麴義所部?”
審配想了想,低聲道:“可我鄴城屆時勢必空虛,莫不如派人聯繫公孫瓚與劉虞,如果他們能夠牽制麴義大軍,我們或許就不用輕動!”
聽此言,一旁的逄紀上前,頂撞道:“我說審正南你糊塗了吧?他公孫瓚乃是皇甫岑的結義大哥,當初皇甫岑縞素誓師,公孫瓚可是舉旗響應的,現在讓他幫我們牽制麴義所部,你動腦沒有?一個劉虞名義上是公孫瓚的上司,但兵權皆在公孫瓚之手。簡直是無稽之談!”
“不見得吧,公孫瓚的心思當真如此簡單?皇甫岑是要一統大漢,他公孫瓚如與其齊心合力,恐怕早就出兵相助了,還等……”
未等審配迴應完,袁紹擡手阻斷他們的絮叨,迴應道:“一方面在皇甫岑馳援之前拿下晉陽一帶,還要阻緩麴義南下的腳步,不論公孫瓚是怎麼想的,我們都要兩手準備,對付麴義勢必要我親去?!?
“可鄴城?”
“長公子如今身在青州督軍效果不錯,主公何不讓二公子與小公子駐守?”
郭圖親近袁紹幼子袁尚,袁尚年紀畢竟尚小,他自知要獨力讓袁尚支撐此事定然不妥,當即提議如此!
聽此言,袁紹點頭,他也有心讓幼子早些知政事,隨即點頭道:“西有韓猛,東有崔鉅業,南爲山東各路諸侯,我獨自往北,鄴城危機不深,可以讓袁熙、袁尚駐守此地!”
“可主公,兩位公子……”
崔鉅業一急。
未等他們再說什麼,袁紹已經起身擺手,道:“就這麼定了,明日起兵,共抗麴義。另外,正南,一會通知孔璋(陳琳)去我那裡一趟,我要試探一下公孫瓚的心思!”言罷,人已走遠。
只有審配站在那裡傻傻一望!
……
壺關。
漢王劉邦元年,始置壺關縣,屬上黨郡。因古壺關口山形似壺,且在此置關,古名壺關。屬幷州,上黨郡。壺關是扼守幷州通往冀州的要道,幷州乃是皇甫岑起家之地,袁紹自是不敢大意,因皇甫岑遣麴義大軍攻伐冀州,袁紹自知壺關晉陽一帶危機,隨即聯合呂布,袁紹更想借呂布的威名,一舉南下晉陽一帶,重創皇甫岑所部。
呂府。
俗話說,落敗的鳳凰不如雞,如今的呂布就是這種狀態,他萬沒有想到自南宮失敗後,竟然會落得這般下場,他只得帶著陷陣營投靠袁紹,以圖東山再起。於想象的相反,自到冀州後,呂布就發現事實上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袁紹雖然沒有虧待他,而且還許他先鋒之責,鎮守壺關。但糧草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撥調給他,反而卻處處肘至,還安插著韓猛、蔣奇、辛毗、辛評四人監視他,他剛剛招募的幾千人後,就收到袁紹命令盡圖幷州,不要說幷州原本就是皇甫岑起家之地,根深蒂固!
“奉先公。”
剛從幷州打探消息而歸的張遼連衣甲都沒有換,便急匆匆的感到呂布的府邸。
“文遠。”
從南宮落敗後,呂布就不再那麼孤傲,反而經常聽自己部下的意見,而張遼卻是呂布最爲培養的一員上將。
“奉先公,打聽好了,晉陽守將換人了?!?
“換人了?”
呂布嘴角輕笑,轉回頭看著身旁的張遼道:“如今換的是誰?”
“呃?!?
張遼擡擡頭,後又猶豫的低下頭不語。
“嗯?”
高順詫異的回身瞧瞧,張遼的反應竟然如此反常。
“照實說?!睆堖|的爲難,呂布感覺到,隨即對著張遼道:“這個天下還沒有我怕的對手?!?
論武道,這一生恐怕都沒有人能拿呂布怎樣。所以,呂布有這樣說話的資本。但是這個天下呂布的對手卻從來不少,從黃忠到趙雲,從典韋到馬超,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呂布的噩夢。
因爲這些人都從屬於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高手如雲。
“是黃忠?!?
最後,張遼回道。
“是他?”
高順還記得南宮城下那一幕,那裡有呂布的恥辱。但這一切都只因爲一個人,黃忠。
“哼!”呂布鼻息輕哼,不屑道:“一個黃忠又能如何?”
對於南宮內的那場仗,呂布沒什麼可說的,他認爲敗了就是敗了,但是自己絕對不是敗在黃忠的手裡,恨只恨自己敗在了大意。
高順看著面前神情自傲的呂布,最後滿意的笑笑,呂布終究還是呂布,縱然他兵權不在,縱然他落魄至此,但他依舊是天下最強的男人,因爲在他的心理,從沒有認輸這個詞,即便要讓他再度面對黃忠,他也有信心,這就是呂布。不同尋常的呂布。
“不過,奉先公不得不防?!睆堖|憂心的湊到近前道:“奉先公,聽聞同在晉陽的尚有幷州牧沮授?!?
“嗯。”高順點點頭,側回身對呂布說道:“當初皇甫岑能夠立足遼東、河東、幷州,多因人爲其謀劃,當皇甫岑心腹,我們不可大意?!?
呂布灑脫的一揚衣袖,笑道:“也好,晉陽之地,還是讓先讓他人卻探探虛實?!?
“探探虛實?”
“奉先公是說?”
高順眉頭一挑,想起什麼,進而試探道。
呂布輕擡手指,示意高順不要說話,隨即把目光轉向門外。
什麼動靜都沒有,但是轉瞬之間,卻出現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