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大明,你看,我兒劉基已經攻破轅門,我軍大勝。”
劉繇手掌用力的拍在欄桿上,身旁的士兵紛紛高呼迴應著。
畢竟,從這一刻,他劉繇的實力將會再進一步!
周昕沒有他人的欣喜狀,轉回身盯著身後,看著江面之上漸漸消散的霧氣,還有已經升起的太陽。
“司空大人,你看那是什麼?”
一句話澆涼劉繇滿心歡喜,劉繇擔憂的轉回身後。
船後方,一股軍隊的旗幟上插滿了鮮紅的“劉”字。
看清之後,劉繇才放下心來,笑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那不過是廬江太守劉勳的旗號。”
“大人,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打勝,就無需再讓他們靠近了。”
“這不好吧?”
劉繇暗歎,周昕就是太過小心,這能有什麼事,不過周昕所說也有一定道理,沒有必要讓他發生的事情,就儘量少讓他發生吧。
“嗯,難道不對?”
未等劉繇做出反應,劉勳的大船已經靠到近前,未等劉繇有任何反應之際。
劉勳從那船跳過來。
身旁立刻便有一衆護衛追隨而來,都握著短刃而來,短刃之上盡是寒意。
“侄兒,你來了。”
劉繇向前走了一步。
“叔父,侄兒來晚了。”劉勳一直低著頭,腳步卻很快。最終卻很敬重劉繇的迴應道:“小侄貽誤戰機,前來請罪!”
劉繇則是喜不勝收,揚著頭有些自傲的說道:“無妨,即使你不來,你那弟弟也能輕而易舉的消滅潁川豪族。”
而面前走來的劉勳卻沒有擡頭,一直低著頭,跪倒在劉繇的近前。
“起來吧。”
“是——是。”
一字未落,劉勳的身子麻利的站直,手中的環首刀,電光火石間,砍向面前的劉繇。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劉繇身邊的侍衛措手不及,誰也沒有想到劉勳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沒有半分猶豫,看他手上出招,竟然刀刀殺招,每一刀刺向的都是劉繇的要害。
“劉勳,你幹什——麼?”
最後一個尚未出口,劉繇就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而且對面劉勳的影像也越來越模糊。
“劉勳,你瘋了?”
周迅大驚失色,急忙往後退去,也不管身旁這些人的阻攔,一下子跳入巢湖水中,整個人都沉入了白茫茫的江水之中。
“殺!”
劉勳沒有絲毫的猶豫,冰冷的命令身後的士兵收割面前爲數不多的親衛,斬草除根,如今劉繇伏誅,只剩下他的兒子劉基尚在前方爭戰。急速的處理完面前的事物,劉勳沒有停留,快速的指揮自己身後的大軍,快速的跳上這艘主戰船。
“快,急速前進,一定要攻下前面的大營。”
此時,劉繇被殺的消息並未全部傳開,劉基的大軍還不明白自己這支軍隊是敵是友,趁著混亂的戰況,或許可以一舉擒獲劉基,只要劉基一除,江東就無大患,自己名正言順的登上江東之主。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雖好,但劉基也不是尋常平庸之將,劉基在前指揮著最後的戰鬥,五萬大軍悉數登陸,剩下的也不過是消滅剩餘頑抗的殘餘士兵。
“快,不能讓鍾繇逃了。”
劉基視力很好,一下子便看到了前方鍾繇和荀彧逃亡的方向,指揮著自己身邊的士卒,殺向那裡。
“大公子,大公子。”
戰火紛飛,鼓聲陣陣,四處紛亂的聲音在各地揚起,根本沒人能分得清是誰在召喚著誰,又是誰在跟誰戰鬥。
但是劉基除外,因爲在此時,自己是大軍主將,很少有人會稱呼自己爲大公子,所以劉基對這個聲音十分敏感,立刻就聽出對方的呼喚,急忙的轉回頭觀瞧。
只見一人從水中爬出,髮髻披散已經散亂成一團。是周昕。
“大明先生,你怎麼如此模樣?”
劉基一愣,周昕是父親劉繇的智囊,從來都是不離父親半步的,怎麼現在淪落成這個模樣,心中大驚失色的看向周昕。
“大公子,大公子。”
周昕扶著一旁的士卒,連爬帶滾,沒有往日裡的儒者風範,口齒有些不清的呼喊著。
“大明先生,大明先生,你快說,父——親——怎——麼——了?”
劉基已經猜測到一絲不好的兆頭。
“大公子,速速平叛。”緩了一口氣,周昕喘息不勻的說道:“大公子,劉勳叛變,太守大人已經被殺。”
“什麼!”本是蹲在地上的劉基臉色猛地一起,神色大變,驚呼兩聲,不悅的吼道:“該死的本姓賊,枉父親如此重視與他,他竟然敢如此欺我,氣死我也。”
“大公子,現已有變,大公子不當再戰,要圖退策。”
劉基臉色陰沉,看了看身後已經逃遠的鐘繇、荀彧,心中猶豫不定,卻聽見對面,自己船陣之中立刻傳來了慘叫之聲。
劉勳已經發起攻擊。
“該死的!”劉基握緊自己手中的兵刃,對著身旁的人吼道:“廬江太守叛亂,勾結逆匪誅殺我父,諸位,且隨我平叛!”
劉繇在軍中威望不是很高,但是大公子劉基的威望卻一向很高,又加上眼前這場大仗打得如此酣暢淋淋,軍心皆已轉向劉基,劉繇之死並未對他們有何打擊,反而更加深了他們對叛軍的憎惡,當劉基高喊誅殺叛軍之時,身旁響應之聲雲集。
“殺!”
一聲厲喝,劉基身先士卒的衝了出去,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瘋狂之中,雖然劉繇與劉基的感情不深,但是面對手刃生父之敵,劉基怎能不惱怒。
“殺!”
慢慢地,整個江東大營的戰火再次揚起。
……
“元常。元常。”
荀彧喘著粗氣叫住鍾繇。
“文若,快走,休要在此處耽擱。”鍾繇不甘心的回身看了看荀彧,以爲荀彧體力不支,嘆道:“文若,來我來扶你走。”
荀彧搖了搖手,示意鍾繇會意錯。
“怎麼?”
鍾繇不明的回身看了看。
“你聽。”
荀彧似乎連回身的力氣都沒有,背對著戰場,用手指指。
“殺”聲依舊陣陣,只是聲音的聲音卻越來越遠。
“怎麼一回事?”
逃在最後頭,不明所以的陳羣追上來,問道。
鍾繇指著身後的方向道:“長文,你聽。”
“哦?”陳羣不明的看向遠處。好一會,才道:“他們好像已經停止追擊了。”
“已經停止了嗎?”
“嗯,看樣子他們身後又來敵人了。”
“對,對。”鍾繇一拍大腿,惋惜之情溢於言表,道:“已經就是了,他們一定受到攻擊了。只可惜我們沒有再堅持一刻,如果再堅持一刻,我們就可以奮起反擊,讓他們收到裡外夾擊。”
“那我們是不是殺回去?”
陳羣聽聞身後劉繇的大軍正在腹背受敵,問道。
“不,我們不能回去。”荀彧斷然拒絕道:“恐怕他們的敵人不一定是我們的朋友,也許他們是狗咬狗,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去了,只是自投羅網。”
鍾繇點點頭。
“哎呀,囉囉嗦嗦,我看可能就是曹將軍的軍隊,曹將軍帶軍回來了,我們現在逃,豈不是讓人恥笑。”話罷,陳羣不在理會鍾繇和荀彧,帶領所剩不多的士兵高喊道:“兄弟們,我們衝,只要衝出他們的包圍,外面就是曹將軍的援軍,我們去匯合。”
能剩下的戰士,大多數都是江東的死忠,聽聞外邊的人有可能是曹將軍,每個人的臉上洋溢的都是喜悅之情,紛紛握緊自己手中的兵刃衝了上去。
此時,鍾繇和荀彧的話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鍾繇無奈的朝荀彧笑笑道:“文若先生,看起來你我二人也許是錯的。”
荀彧無奈,只好追著衆人尋去。心中卻在吶喊:“曹將軍,你在哪裡?”
……
此時的曹操正身處險境,哪有時間在去管江東大營的變故,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兵刃,回身呵斥道:“夏侯惇、曹仁!”
“在。”
夏侯惇和曹仁兩人擊退身旁的圍攻的錦帆賊,湊到曹操近前答應道。
“保護公達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如果自己三人先走了,那麼曹將軍和其他人怎麼辦。
“孟德,不用管我。”
“公達,你必須離開,這是命令。”
曹操聲音冰冷不容許有一絲的反抗。
“可。”
荀攸看了看面前這羣嗜血的敵人,心中卻是有些一冷。
“還在磨蹭什麼!”曹操臉色鐵青,對著夏侯惇和曹仁訓斥道:“還不快走!”
兩將對視一眼,自知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留荀攸在此,卻是兇險無比。
“公達,我們壽春見。”
話罷,曹操揮起自己手中的兵刃朝著面前的錦帆砍殺起來。
而夏侯惇和曹仁也不在多言一句,一人在前開路,另一人在後掩殺,掩護著荀攸的離去。
但總有人會盯著他們不放。
甘寧沒有去管曹操&死活,因爲他時刻記著魯肅的話,誅殺曹操身旁的幫手,從錦帆突然發起攻擊的時候,這些錦帆就選擇了實力較弱的江東士兵,旦夕之間,便悉數解決了那不足數十人的小兵,之後他們便把曹操團團圍住。
“哪裡走。”
甘寧提緊自己手中的兵刃,舉火燒天的從上而下,對著面前的敵人,沒有一絲猶豫的砍下。
夏侯惇和曹仁自然無心戀戰。
“砰!”
一聲碰擊的聲,響徹了整片天際,甘寧整個人都被撞後一步。擡頭間,問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