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陽安長公主開解完後的天子劉宏,當日便接連見了幾個與西園軍建制有關(guān)的幾個臣子。羣臣對天子這一反常態(tài)的做法自然感到驚奇,反而都以爲天子劉宏是對封諝被殺而約見衆(zhòng)人,但誰也沒有想到,天子劉宏所謂之事,竟然只是西園軍一事。
當然,雖然天子當日有動作,卻並未直接提上議程。
反倒是見了在冀州平叛頗有功績的袁紹、曹操、孫堅等人。
這三個人,是天子劉宏比較看重的人物,他們家世不同,地位不同,爲官不同,但有一個共同點,卻都是在冀州王芬叛亂之時,對天子有恩之人。
天子自然倍加照顧。
見過面之後,洛陽城內(nèi)變紛紛傳開了消息,是以羣臣踏破三人府邸。
誰都知曉,天子劉宏要組建的西園軍權(quán)利有多麼大。聽聞,天子劉宏都有意讓大將軍何進爲下轄,可見西園軍的勢力日後可達到什麼樣的地步。
不過這終究是謠言。
在天子劉宏沒有給出明確答覆之前,誰都沒有表露出心意,他們都是朝廷上的老狐貍,這點風浪,處事能力,都是頗爲有手段的。
當然,這事傳的很快。
當日下午,陽安長公主從宮內(nèi)回來,便瞧見皇甫岑遠遠的站在府內(nèi)等著自己。隨即心頭有些感嘆,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徑的往書房走去。
皇甫岑猶豫了一下,畢竟對方是長公主,自己如果跟去太不禮貌,但這個念想儼然沒有阻攔皇甫岑向前的意願,依舊走上前去跟著陽安長公主走過幾個庭院。
還是陽安長公主先開口道:“本宮要回去換衣服,仲嵐還要跟來?”
“不敢。不敢。”
皇甫岑退了兩步。
“呵呵。”陽安長公主一笑,推開書房門,跨進去後,對著門外站著的皇甫岑笑道:“別愣著了,剛纔是玩笑話,本宮知道,要是不讓你弄清楚,你是不會甘心的。”
“還是長公主明鑑?!?
“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隨手退了身旁的侍婢,陽安長公主擡頭瞧著眼前的皇甫岑輕聲問了句。
“長公主,草民想知道……”
“改易州牧一事已經(jīng)擱置,仲嵐就無需操心了!”
“不是這事?!被矢︶瘬u頭,擡頭瞧著眼前的陽安長公主,道:“長公主既然答應臣的事情,就一定會兌現(xiàn),可是臣怎麼聽說,長公主從宮中而回後,陛下便接連見了袁紹、曹操、孫堅等人,陛下可是要提前組建西園軍?”
“這事不是在年前就已經(jīng)提上議程的嗎?”陽安長公主是說,當日天子劉宏要北巡舊宅的時候,就曾提及過徵兵改變禁衛(wèi)軍(南軍)一事,看著皇甫岑好像是很緊張一般,問道:“說起來,改易刺史爲州牧一事之所以放下,皆因此事。難得仲嵐如此小心謹慎,難道是有何不妥?”
“自然!”
皇甫岑起身,腳下不停的踱步徘徊,迴應著眼前的陽安長公主。
瞧見皇甫岑表情嚴肅,陽安長公主也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難道這中也有危險?”
“陛下可曾說由誰出任這職位?”
皇甫岑並未回答陽安長公主,反而開口問道。
“具體事宜還未曾多言,不過本宮想,憑皇弟的手段,應該是兩兩相對制衡用人吧!”
“呵呵?!甭勓?,皇甫岑幾聲苦笑,搖搖頭,道:“制衡,如果真是那麼容易,天子便不會這麼心力交瘁了!”
“這。”
“更何況,這職位總不能由陛下直接出任吧?”
“還真別說,皇弟跟本宮說,他想直接出任無上將軍!”
“嗯?”
“所以由他親自監(jiān)管,也說不定!”
聞此,皇甫岑心中暗道不好,他穿越過來,自然知曉歷史走向,天子劉宏明年年初便該駕崩,屆時西園軍便是一片大亂。不過這個理由不能說。不管自己同陽安長公主達成什麼樣的協(xié)議,兩個人又達成什麼樣的共識,天子劉宏畢竟爲陽安長公主的堂弟。隨即想到,迴應著:“不說陛下身體如何,他日理萬機,怎會親力親爲,定然放任身邊人代爲監(jiān)管。這代爲監(jiān)管,就定然分出優(yōu)勝劣汰,屆時大將軍何進定然會同十常侍整個頭破血流!”
“他們內(nèi)鬥還不好!”
“好個屁!”皇甫岑背對著陽安長公主,從內(nèi)心深處,大罵一句,不過隨即卻掩飾起來?!疤熳右撬懒?,他們要真是動起手來,誰還能顧及誰,說不定軍權(quán)在手,在來一場當年張奐斬殺陳蕃、竇武一事。”
“說起十常侍,本宮倒是想起一件事要問你!”
“問我?”
皇甫岑用手一指自己,此時他已經(jīng)意識到,封諝被殺的事情已經(jīng)被人知曉。
“封諝死了?!?
“封諝死了?”
同樣四個字,同樣的回答,卻表現(xiàn)的亦如往常般的平淡。
“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
“是,是我殺的!”
見陽安長公主執(zhí)意認定自己便是兇手,皇甫岑乾脆卸掉一切僞裝,點頭承認。
“爲什麼殺他?”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短短八個字說出,皇甫岑身上的氣勢已如方纔不同。
聞聽這話,陽安長公主身子抖了抖,殺父之仇,不用說,陽安公主也知道皇甫岑指的是什麼,但是最讓陽安長公主感到擔憂的卻是這件事的牽連。如果說封諝真是兇手,那定然也有天子劉宏的責任,皇甫岑會不會把這股怨恨強加到天子劉宏的身上。她隱隱之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控制不住面前的皇甫岑。
“不論怎麼說,殺封諝,此事欠妥!”
“沒有什麼欠妥!”皇甫岑冰冷的轉(zhuǎn)回身,盯著陽安長公主,一字一語道:“殺封諝是我必須要做的,不論他涉及到什麼,老師的死他都要負責。絕不會因爲誰或是誰的原因,而放過他!”說完,皇甫岑驟然轉(zhuǎn)身,似乎也不想同陽安長公主把話題繼續(xù)下去,離開。走了幾步後,又停住,補充道:“西園軍一事,長公主還是要多多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