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明翰跟著追了上來,大吼一聲,“詩雨,住手!”
維明翰的聲音令她終於回神,剛準(zhǔn)備收手,一下秒,一抹黑影躥了上來,用力扭著她的手腕,只聽見“咔”地骨節(jié)錯位的聲音,她疼得“啊”地一聲慘叫,然後一股強大的力道甩開,“啪”地將她給扔到了地上。
這一切來得太快,顧南溪整個人“咚”地落入男人的懷抱,鼻尖硬生生地撞到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疼得她立刻眼淚嘩嘩。
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前女婿”毫不留情地當(dāng)場教訓(xùn),劉詩雨幾乎是顏面掃地。
她捂著被弄得脫臼的手,滿臉委屈的看著維明翰,卻沒想到男人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反觀旁邊盛世,見懷裡的女人滿眼是淚,眼眸中的墨色頓時變得濃稠,周身的戾氣凝重,下顎的線條透出的氣息愈發(fā)的寒涼沁人。
維明翰察覺出他的情緒不對,總不能在這麼公開的場合里拉開兩家的戰(zhàn)局,於是立刻站了出來,開口喊了一聲,“盛世!”
盛世護著顧南溪,臉上是一派的冷靜漠然,咬著牙,冷冰冰地說道:“有什麼你們可以直接衝著我來,不要動她!”
維明翰本來對盛世就有意見,維乙安在他那裡被毀容,他還沒有討回公道,現(xiàn)在不過是點小事情,他居然還給自己甩臉色,真是太目中無人!
劉詩雨到底還是有護犢子的心態(tài),替維乙安鳴不平,捂著手,跳了出來,正準(zhǔn)備大吼,旁邊的維明翰卻出身喝住了她,怒道:“還嫌鬧得不夠是嗎?!”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意,劉詩雨被嚇得震住,頓時收斂不少。
臨走時,維明翰還是看了看躲在盛世懷裡的顧南溪。
鬧劇看完,衆(zhòng)人識相地各自退場。
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整個空間裡,縈繞著沉重的呼吸聲。
顧南溪窩在盛世懷裡,鼻子上的痛神經(jīng)敏感,齜牙咧嘴地抽著冷氣。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男人強制性地擡了起來,對上他英俊寒漠的臉,深邃的眉眼裡不滿陰翳,“你就不能離那些瘋女人遠一點嗎?!”
顧南溪被迫正視他,眼睛裡還有些淚花,聲音委屈地說道:“我能怎麼辦?!她非要過來找事啊?!”
她氣惱地瞪著他,用力掰著他的手指,奈何力氣抵不過他,最後懊惱的用手連連呼了他手幾下,惱怒地吼道:“還不是怪你!你要是離我遠一點,我活得不知道多自在!”
她的話音剛落,盛世的臉就成了下來,嘴角凝成冰冷的弧度,用力摟著她,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道:“這麼快就後悔了嗎?!想要離我遠一點,你最好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收起你這些荒唐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顧南溪被吼得也怒了,瞪著她,不爽地吼道:“沒臉沒皮的糾纏,盛世,你確定自己是個男人?!”
盛世盯著她,喉嚨裡溢出一陣極深極低的笑,落在她腰間的手猛地收緊,用力將她往自己懷裡靠了靠。
腹部頓時傳來一股滾燙的熱度,
他不懷好意的盯著顧南溪,咬著她的耳朵,懶懶的說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今天清晨不是已經(jīng)見識過了嗎?!如果你還是懷疑,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見識。”
想著清晨時被窩裡熨燙的熱度,顧南溪的臉頓時就紅起來。她又惱又氣,咬牙切齒地怒,“別給我大白天的耍!流!氓!”
顧南溪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只是受了點小小的驚嚇。
一雙小鹿般的眼睛躲躲閃閃的,硬是令盛世莫名的心疼起來。
劉詩雨推顧南溪未果一事,很快就傳入了盛老爺子的耳中。
他原本還抱著一線生機,現(xiàn)在倒好,硬生生的就被人給折騰沒了。
他心有不甘,卻又無能爲(wèi)力,只得摟著老舊片,感慨了一下午。
倒是老秦一語驚醒夢中人,強扭的瓜不甜,愛情這個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明明自己就嘗試過內(nèi)裡的苦,何必硬逼著盛世再去嘗一次。
人生就這麼短,何必要繞著彎的去折騰。
顧南溪回到老宅,原本準(zhǔn)備裝得若無其事,但卻不想盛老爺子卻大張旗鼓,叫了私人醫(yī)生團隊候著檢查。
這種轉(zhuǎn)變讓顧南溪受寵若驚,她想得腦袋都疼了,也沒辦法揣測出盛老爺子的用意。
趁著醫(yī)生離開的片刻,顧南溪立刻拽著盛世的衣角,一臉緊張地問道:“盛老這是怎麼了?!”
盛世卻是長臂一伸,將她給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緊緊地摟著,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裡,開口說道:“看來你以後要改口叫爺爺了。”
顧南溪有些茫然,扭頭,呆呆的盯著他,不解的問道:“啊!?什麼?!”
盛世張口,就在她的頸窩後咬了一口,憤憤地說道:“你就是個小傻子!”
顧南溪被咬的莫名其妙,反手就去拍他的臉,不爽地吼道:“痛痛痛!很痛唉!上輩子你是屬狗的嗎?!動不動就咬人!”
盛世由著她鬧,齒間咬著那塊肉,就是不放手,不要臉的說道:“嗯,都是和你學(xué)的。”
顧南溪打死不承認,冷哼一聲,說道:“污衊,我怎麼可能這麼粗魯!?”
盛世摟著她,咬著脖子上的肉,在耳邊呵著熱氣,曖昧地說道:“你確定是污衊?!昨天也不知道是誰,顫抖是一個勁地咬著我的肩膀。”
顧南溪一聽,頓時感覺身上的血液上涌,嘩啦啦的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盛世卻不依不饒起來,貼著她,軟磨硬泡地曖昧著,“南溪,你說說是誰?!嗯?!是誰?!還咬破皮了,你個牙尖嘴利的小妖精。”
撩著撩著,原本正兒八經(jīng)的檢查就變了味道,身體的契合,趕走一波又一波的不快。
顧南溪被嚇得了一跳,現(xiàn)在又被這樣折騰,體力被透支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最後只得軟綿綿的躺在被窩裡,睡意沉沉。
盛世替她將被子壓了壓緊,在額頭落下一記輕輕的吻,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茶室內(nèi),縈繞著清淡的茶香。
盛世走過去,在
對面的位置坐下,盯著面前的茶,頓了頓,開口說道:“爺爺,這麼晚喝茶,影響睡眠,還是少喝點的好。”
盛老爺子卻沒有理他,只是端起面前翠綠色的茶嗅了嗅,嗓音低啞地說道:“就真的就是她了?!”
盛世也不避諱,端起旁邊的紫砂壺替自己斟了杯茶,一邊答道:“對,是她,一直就是她。”
盛老爺子看著面前態(tài)度堅定的孫子,他是自己栽培出來的,內(nèi)心有多堅毅,認定的,就是認定的,絕不輕易改變。
能打動他這個孫子的人,想必也是有她的特點的。
盛老爺子拿著茶杯撫了撫,頓了頓,嗓音低啞地說道:“回蓮城前,記得帶她去看看你父母,告訴他們,你成家了。”
盛世一聽,整個人有半分的愣住。
關(guān)於父母,這麼多年,幾乎是家裡的禁忌。
這一次,盛老卻主動的提了出來。
想必,他是做了重大的決定,盛世也不猶豫,點了點頭沉穩(wěn)地應(yīng)了聲,“是”。
盛老爺子放下手裡的杯子,嘆了口氣,深情悠遠地說道:“你和她好好的過。如果維家的人有什麼不對,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和他們計較。”
這意思,是讓他不要計較今天的事?!
盛世皺了皺眉,有些猶豫,頓了頓,纔開口說道:“我儘量!”
自己家的孫子行事手法,他多少還是瞭解的。
或許是認命,他搖了搖頭,長嘆了口氣後,這才附加了一句,說道:“即便是再過分,也不要傷及性命。”
盛世看著他,眸光裡有些沉,雖沒有說話,但幾乎算是默認。
盛老爺子也不和他計較,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抿,這纔開口打發(fā)著說道:“我看你也歸心似箭,去吧,明天帶那鬼丫頭來見見我,孫媳婦茶我還沒喝。”
夜半,生怕把女人吵醒,盛世也不敢開燈,摸著黑的回到了牀上。
小女人睡得很甜,整個人香噴噴的,像一顆柔軟qq的糖,甜到了心裡。
長臂輕輕一攬,將小女人摟在懷裡。
睡夢裡被人摟來摟去,多少有些吵到她,只見她靠在盛世的懷裡,煩惱的用手撓了撓他的胸膛,吧唧吧唧嘴,又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
那隻小手,撓在胸口,卻癢在心裡。
盛世嗅著她發(fā)間清清淡淡的香,這一刻,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爺爺?shù)膽?yīng)允,讓最後一層障礙被打開,柳暗花明。
他突然有種終於的感覺,終於等到你,往後的日子,也終於都是你。
擇一城,候一人。
那五年,是值得的。
南溪,往後我們都好好走下去,從春天走到冬季,從黑夜到白晝,我陪著你。
此刻,這個滿腹心事,感慨萬分的男人,大抵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他候到春暖花開,擁著此生唯一,還有誰,比他更完美?!
沒有經(jīng)歷的人,是沒辦法理解,那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此刻是有多知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