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了三個小時,夏雨沫外公的病情纔算基本穩(wěn)定下來,人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靠輸送氧氣保持正常呼吸。
剛出急診室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夏雨沫外婆就匆匆忙忙趕過來,聽說自己老公剛纔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眼淚馬上“唰唰”的留個不停!
“剛纔在家做了個惡夢,夢見你外公滿臉是血,站在我面前跟我告別……沒想到,你外公還真的病情惡化了!”外婆又偷偷抹掉了臉頰上的眼淚,轉(zhuǎn)過頭對著躺在牀上的外公抱怨到:
“動不動就嚇唬我,你還真捨得撇下我這麼老太婆不管?哪一天你兩眼一閉,我就跟著你去了!”
“呸呸呸!說的什麼話,外公現(xiàn)在好好的呢,您別說這些喪氣話!”外公外婆這老兩口子,感情可真好,外公如果真的支撐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外婆會怎麼過。
夏雨沫哄了好久,才讓外婆止住了眼淚,外婆突然問外公怎麼會發(fā)病,夏雨沫把雷剛上午來過的事情跟外婆說了一遍。
外婆聽到雷剛的名字,和外公的反應(yīng)十分相似,滿臉怒氣的站了起來:“那個畜生!他來幹嘛?還嫌我們活的太長,來把我們氣死?”
“外婆,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雷剛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家的事?他真的是我父親?”
從小到大,夏雨沫就沒有父親,母親精神失常,對她不管不顧,她以爲(wèi)自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所以沒人疼愛,現(xiàn)在突然蹦出個父親,這讓她如何接受的了!
外婆愣了好久,才穩(wěn)定情緒,慢慢坐下來,似乎陷入冰封很久的回憶。
“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些事情是該讓你知道了!
這事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我和你外公有次坐船外出旅遊,我們的船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風(fēng)暴,當(dāng)時船就沉沒了,我們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才被趕來救援的船隻所救。
那次事故……整個船上300多名乘客,僅有我們二十幾人存活。
其實,你還有一個舅舅,可惜當(dāng)時他沒有幸免於難,我和你外公十分難過,就收養(yǎng)了那次事故倖存下來的
一個孤兒,想彌補對你那個死去的舅舅愛的缺失,那個孤兒就是雷剛。”
外婆常常出了一口氣,平定下情緒,又努力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組織了下語言,接著說:
“他在我們家生活應(yīng)該有三年時間吧!漸漸的,我們發(fā)現(xiàn)他很叛逆,很極端,整天在外面打架鬥毆,滋事尋仇,甚至於調(diào)戲小女孩,被少管所抓去教育了好多回,還是屢教不改。
有一次,你外公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他竟然對你母親動手動腳,你母親當(dāng)時才十二三歲,被雷剛威脅,不敢跟我們說,你外公十分生氣,把他吊起來暴打了一頓,可沒過多久,雷剛竟然變本加厲,趁我們不在家猥褻了你母親好多次。
我們?nèi)虩o可忍,於是把雷剛趕回了孤兒院。
聽說雷剛在孤兒院更是無惡不作,把孤兒院鬧得雞飛狗跳,最後孤兒院發(fā)生大火,燒了個乾淨(jìng),從那以後就沒有了雷剛的消息,我們都以爲(wèi)他在那次大火中死了!”
外婆正沉浸在悲傷的往事之中,病房的門忽然開了,炎文燁走了進來,他剛纔去院長室和院長溝通了下,希望醫(yī)院能夠提供更前衛(wèi)、更科技的治療手段。
“他是……”外婆還沒見過炎文燁,看見陌生人進來,停止了傾述。
“沒事,外婆……他是我的朋友,不用顧忌他,您接著講!”自從發(fā)現(xiàn)炎文燁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夏雨沫對他就有了前所未有的依賴和信任。
“然後……那就是八九年後的事情了,你媽媽到了該出嫁的年齡,當(dāng)時有個姓炎的富家公子和你母親十分要好,本來他們奔著結(jié)婚去的,可是遭到了富家公子家裡的強烈反對,更可惡的是,富家公子早已有未婚妻,未婚妻恰好懷了身孕。
結(jié)果,那個富家公子不得不遵照家裡的安排,和他未婚妻結(jié)了婚。
而你的母親傷心欲絕,不告而別,這一消失就是三年,我和你外公到處找瘋了,報警、尋人啓事,恨不得把全國各個城市翻個底朝天,仍然沒有找到你母親,她就這樣徹底消失了三年!”
似乎下面的往事又勾起了外婆的情
緒,她眼淚又“啪啪”的往下掉。
而炎文燁坐在沙發(fā)上默默的聽著,當(dāng)聽到“姓炎的富家公子”時,身子明顯震了下,握緊了拳頭。只是夏雨沫當(dāng)時光顧著照顧外婆,沒有注意他的反常。
那個夏雨沫外婆口中的“炎姓富家子弟”就是他的父親炎西爵,那個娶了他母親卻不愛,在他三歲時候出車禍死了的父親。
“三年後,你母親突然回來了,一身狼狽,被折磨的慘不忍睹,在我們的再三追問下,才知道三年前,是雷剛擄走了你的母親,並把她囚禁起來,侮辱欺凌,整整折磨了三年。
雷剛不但沒有死,在外面八九年的漂泊流浪,竟然成了雷幫小頭目。
你外公脾氣暴躁,聽說了後哪裡咽得下這口氣,非得去找雷剛拼命,結(jié)果不但沒見著雷剛?cè)耍€被雷剛手下揍了一頓,最後你外公報了警,警察以非法囚禁罪和強女幹罪,把雷剛抓了起來。”
外婆講完這一段,特意看了夏雨沫一眼,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
炎文燁早就查到了當(dāng)年發(fā)生在溫夕妍身上的故事,可是親耳聽夏雨沫外婆講述,他還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一生的可悲,而就是這個可悲的女人,間接還得炎文燁家破人亡。
當(dāng)年溫夕妍失蹤三年,炎西爵也是沒日沒夜的找了三年,辜負(fù)了天天在家以淚洗面、渴望丈夫疼愛的妻子,後來聽說溫夕妍回來的消息,炎西爵不顧一切趕去看她,被妻子攬住,雙方在駕駛過程中發(fā)生激烈爭吵,被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撞得粉碎。
從那以後,父母雙亡,炎文燁成了孤兒,狠絕的爺爺從來沒給過他半點憐愛,對他非打即罵,要求嚴(yán)厲,把他培養(yǎng)成了狠辣、嗜血的炎氏集團接班人。
從小爺爺就告訴他,是溫夕妍那個賤女人,毀了他父親和母親,他對溫夕妍的仇恨在心裡生根發(fā)芽,任意滋長,最後他設(shè)了一個又一個圈套,把所有的憤怒都發(fā)泄在她的女兒身上。
可是,知道了一切真相後,他沒有那麼恨了。夏雨沫像一把火,融化了他內(nèi)心的堅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