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寧暴躁的揮手,想打掉那個作亂的大手,卻反而被他抓住,握在掌心。
她惱火的瞪著他,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拍上他手臂受傷的位置,他疼得齜牙咧嘴,卻半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沈晏寧四下看看,幸好附近沒有人,便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貌似,她現(xiàn)在有點習(xí)慣他這樣的動作了。
她看他疼痛難忍的樣子,抿抿小嘴,還是關(guān)切的問道:“還沒好嗎?”
那天晚上之後,她以爲(wèi)他會再次長途奔襲回到森林繼續(xù)狩獵的,沒想到第二天上午,他便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巺枋宮的偏殿,說是太后允許的,他特意過來探望她。
她短暫的驚訝之後,立即意識到他是受傷了纔會被遣送回宮的,就如同太子一樣。
一番逼問之下,才知道他只是手臂上中了一箭,問他是誰傷的,他也不說,只是好整以暇的傻笑著看她。
雖然惱怒他當(dāng)時戲虐又調(diào)侃的眼神,可到底是狠不下心氣惱他。
不僅如此,她還親手幫他換藥包紮,惹得某個小不點嘲笑鄙夷了很久。
“沒,被你這麼一拍,估計又出血了?!北变榱w嬉笑著,順勢將自己大半個身子靠過去,就如同他圈著她一般。
但他到底不敢在太后的宮殿門前放肆,只是牽著她的手,兩人慢慢往偏殿的方向走。
“該!誰讓你總想著弄亂我的頭髮!”沈晏寧皺著眉頭恨恨道,嗔怒的瞥他一眼,但她倒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剛纔自己真的下手很重嗎?
她疑惑,卻還是沒好氣的說道:“趕緊回去,我?guī)湍阍倏纯础!?
“嗯,乖!”北溟羨點點頭,誇讚道。
沈晏寧翻著白眼,無言以對。
走了幾步,突然,她不確定的抱怨道:“翎兒不是說她的藥很厲害嗎?怎麼都過去三天了,你這傷還沒好?!?
“嗯,她就是隨口亂說的。”北溟羨牽著她的小手,摩挲著上面纏著的紗布,輕聲附和道。
沈晏寧又低頭自顧自矛盾的說道:“可是,她那個治傷寒的藥效還是不錯的?!?
“嗯,她這是典型的區(qū)
別對待?!北变榱w撇脣。
“……”沈晏寧又偏頭瞪他一眼,道:“誰讓你沒事去惹她,她可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純善無知。”
沈晏翎對於那個被香桃吃掉的燒雞一事,一直耿耿於懷,雖然後來的每天晚上,北溟羨都變著花樣的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但她這個小妹心眼也就繡花針那麼大,還記著仇呢。
即便再怎麼不承認(rèn),她心裡卻十分清楚,北溟羨做這些,並不是爲(wèi)了哄沈晏翎高興,而是爲(wèi)了討好她。
“天地良心,是她先惹的我,本王沒治她的罪,已是寬仁?!北变榱w斜睨她一眼,很不認(rèn)同她說的。
“嗤!”沈晏寧輕蔑的嗤笑一聲,道:“翎兒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即便你拿身份欺負(fù)她,她看你不爽的話,照樣不買你的賬。”
“嗯,這個跟你很像。”
“……”
兩人閒聊胡扯的牽著手慢慢走,端看背影,倒真是一對如玉的璧人。
太后站在迴轉(zhuǎn)走廊的轉(zhuǎn)角處,看著兩小無猜的兩人走出宮門,漸行漸遠(yuǎn),無奈低嘆一聲,吩咐身後的人:“都回吧?!?
麼麼連忙上前遞出雙手,攙扶著太后往回走。
太后杵著龍頭柺杖,步履比之剛纔更加蹣跚,邁得艱難。
***
待到傍晚時分,沈晏寧回到房間的時候,端王已經(jīng)離開了,她從一個箱籠裡拿出那把小弓弩遞給沈晏翎道:“今夜註定不太平,你拿著這個,防身用。”
“我自有暗器在身,不用擔(dān)心,這個還是你拿著吧?!鄙蜿挑崞婀值目此谎郏瑳]想到大姐竟然隨身帶著這個。
話說,沈晏寧的隨身兵器還在看管之中,大姐身邊纔是需要這把弓弩防身的。
“這個東西對我沒什麼用,它既是端王的一片心意,還是交還給你,讓你親自保存的好,不管用不用得上,且再說吧?!鄙蜿虒幍?,道。
“……”沈晏翎對上沈晏寧淡然卻毫不掩飾的戲虐表情,繃著小臉,不解釋。
沈晏翎想了想,今夜不太平,她暫時功力不足,不若,就收著吧。
眼看著天色
漸晚,沈晏寧卻沒有絲毫要去參加夜宴的準(zhǔn)備,她好奇的問一句:“你不去參加夜宴嗎?”
“我的風(fēng)寒還沒有好,太后特許不用參與?!鄙蜿虒幮n她眨一下眼睛,笑說。
事實上,她跟太后請示,需要照看“時日不多”的妹妹,太后感念她姐妹情深,便讓她留在寢殿。
但她今晚還是會去夜宴那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不留在這裡陪我嗎?”沈晏翎問。大姐將弓弩交給她,又仔細(xì)的再三叮囑讓她小心保重,很顯然,大姐沒打算陪她留在寢殿內(nèi)老實呆著的。
“你需要我陪你嗎?”沈晏寧揚眉,反問道。
“嗯,我喜歡清靜?!鄙蜿挑嵋荒樝訔壍木芙^她的陪伴。
沈晏寧勾脣一笑,道:“我也不是很鬧騰的人吧?!?
“你自然不是,不過某人就很難說了,脾氣差的要死,你究竟是看上他哪一點了?!鄙蜿挑嵋幌氲奖变榱w將她的燒雞扔了,便宜了香桃,就抑鬱的要死。
“你不是說過,顏即正義嗎?”沈晏寧輕笑。
“……”沈晏翎無語,好吧,她再怎麼不爽那個臭男人,但還是承認(rèn)他長得很好看的。
看臉就動心什麼的,果然太可怕了!
沈晏寧懶懶的撐著腦袋,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腳傷已經(jīng)好了的雪慄虎,懶散的自言自語道:“我其實也很好奇,究竟是看上他哪一點?”
事實上,若不是知道殷少融的卑鄙無恥,她還是會選擇像殷少融那樣看上去溫柔又風(fēng)雅的謙謙君子。
這個,也許是遺傳,也許是身爲(wèi)女子的天性和潛意識,但凡女子都會喜歡溫柔的男子吧。
可是,誰又能絕對的說,脾氣壞的男人就不溫柔呢?
沈晏寧想起那天晚上北溟羨抱著她時看她的眼神,耳根微微發(fā)燙。
原本,她是要將雪慄虎還給北溟羨的,可那傢伙裝可憐的說他自己都受傷了,根本沒法看顧它,便約定,等他傷好了,就把小東西還回去,這段時間,還是由她來代爲(wèi)照看。
他應(yīng)該是知道她捨不得這個小東西,才那樣說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