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梓瀚看著身邊的姑娘,心情別提有多複雜。
一想到再有兩天,表妹就要離開昆城回西魏去,很是不捨。可是他也沒有特別好的理由去阻攔和挽留。
他昨天託母親去詢問試探沈晏寧的心意,得到的消息,讓他特別的心灰心傷。
沈晏寧一路走來,跟瀟梓瀚說著關(guān)於琴姨的老父和兄弟家裡情況,兩年前琴姨去世後,她便修書國公府,請代他格外的看顧一二。
瀟梓瀚當(dāng)然是當(dāng)仁不讓的應(yīng)承下來,琴姨本就是國公府的人,她的兄長本就在國公府謀了差事,就算沈宴寧不託付,他也會照看琴姨的家人的。
只是,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倒是總覺得沈晏寧這般鄭重的說這件事,有點像是在託付後事的感覺,可是,沈晏寧年紀(jì)輕輕的,怎麼可能是在託付後事?
呸呸呸!瀟梓瀚在心裡很是鄙視自己一番,應(yīng)該是他最近煩悶優(yōu)思過重想多了吧。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問道:“那個之前說的藤甲兵,雖然人數(sh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多,可是,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的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安置那些人?”
沈晏寧沉吟道:“這次回去的時候,我會轉(zhuǎn)道,去一趟靈犀山,安排他們?nèi)哭D(zhuǎn)移。”
“寧兒,你要做什麼?”瀟梓瀚心中的隱優(yōu)越來越大,不安的感覺如影隨形。
近千人的藤甲軍精銳全部轉(zhuǎn)移,轉(zhuǎn)移到哪裡去呢?她究竟要做什麼呢?
這些人,全都是她精心培養(yǎng)的武士。
早先,他們都是死囚,後來招募了不少,但全都是奔命兵,武藝非凡,只認(rèn)錢,來投靠她,認(rèn)同她,也都是看在重金的撫卹上,說直白點,這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
經(jīng)過沈晏寧和沈宴翎兩姐妹的統(tǒng)一訓(xùn)練後,這些兵士都能以一當(dāng)百,裝備精銳,別說在戰(zhàn)場上,就是平時單打獨鬥,也是能以一擋十的。
如今,她要帶著這些近千人的隊伍去哪裡,去做什麼事,半個字也不肯透露,讓他很擔(dān)憂。
“表哥,不必?fù)?dān)心,這些人做的事情雖然危險,可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個私事。我有分寸的。”
沈晏寧淡淡的說道。
她打算讓這些人化整爲(wèi)零,一部分去到東啓都城封臨城內(nèi)做埋伏,一部分在城外接應(yīng)。
無論刺殺成功與否,她都事在必行,但說到底,她要做好萬全的接應(yīng)準(zhǔn)備。
重活一世,她,倒是有些貪念和珍惜這個現(xiàn)實卻很殘酷的世界了呢…….
“寧兒,你就不能跟表哥坦然的說一說麼?你究竟要用這些人來做什麼?”瀟梓瀚目光深沉,面容嚴(yán)肅起來。
沈晏寧揚眉,衝他展顏一笑,卻是堅定的說道:“不能。”
“……”瀟梓瀚無語凝噎。
這一幕落在一旁的三公主慕容芝芝眼裡,卻是妒火難捱。
要不是現(xiàn)在人多嘴雜,要不是她身邊的麼麼和丫鬟攔著她,她定要上前去羞辱那人一番。
原來,那天跟她和太子哥哥爭搶犀木玉的人,竟然是個女子,難怪瀟哥哥那般緊張和看重她!
很快,宴會便是開始了,沈晏寧給瀟肅送去賀壽的賀詞和賀禮之後,便告辭離開。
可是瀟梓瀚卻始終不讓她走,勸說道:“等宴席開始之後,吃點東西再回去也不遲。”
沈晏寧看到他眼中的悵然便不忍心,於是,就在宴會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她來此人生地不熟,除了瀟梓瀚的一家人,根本就不認(rèn)識其他人,很顯然瀟梓瀚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在沈晏寧四處找位置的時候,便是推掉上來寒暄的客人,朝著她走過去,將沈晏寧安排在他座位的旁邊。
堂而皇之的,讓沈晏寧坐在他的身邊。
雖說,南樑男女之間的相處風(fēng)氣並沒有那麼嚴(yán)謹(jǐn)和拘束,可是這堂而皇之的男女同席也是少見的,很顯然,大家都看出瀟梓瀚對這個表妹的喜愛和重視。
一時間,前來祝壽的貴婦少女們,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打算想要給瀟梓瀚說親的那些人,就打消了主意,既然人家有了心儀的姑娘,再強求,不僅掉了身份,面子上也很難堪。
在一衆(zhòng)貴婦千金們的人羣中,有個粉衣少女,明媚皓齒眉目如畫,不是青丫又是誰。
她正端坐在女眷區(qū),悄悄的打
量著沈晏寧還有他身邊溫柔體貼照顧她的瀟梓瀚,在心中感嘆,若是此間的傳言是真的,這一對錶親,可真是一對如玉般的人,很是般配。
只是自家主子,很明顯對那姑娘也是一番心意,怎麼會這樣的呢?
那主子他……是善罷甘休呢,還是善罷甘休呢。
若是動作不快點,指不定,這個姑娘便是別人家的姑娘了啊,她在考慮要不要幫襯自家主子一二。
酒過三巡,熱鬧非凡,國公夫人請了一個戲班子,在國公府的後花園裡搭了戲臺子,看戲。
一衆(zhòng)人在吃過酒席之後,便是慢慢的前往戲臺那邊去看戲,宴會上的人越來越少了。
沈晏寧也是吃了些許東西,眼看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也起身離開。
瀟梓瀚想要送她回後院,被她拒絕了。
今日是舅舅的五十大壽,就算瀟梓瀚如今還沒有出仕爲(wèi)官,可是今日這樣的場合,他身爲(wèi)大公子定會幫著瀟肅去招待賓客。
他的體貼關(guān)切本就在宴席上惹來衆(zhòng)多人的嫉妒和不喜,她不想再多生事端,便拒接了他的好意,帶著香桃,獨自往後遠(yuǎn)走。
“站住!”一個嬌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沈晏寧認(rèn)得這個聲音的主人,不得不停下腳步。
香桃站在沈晏寧的身邊,直覺是又有人來挑釁滋事了。
沈晏寧帶著香桃迴轉(zhuǎn)身來,朝著一聲鮮紅綵衣的慕容芝芝行禮道:“見過三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喊民女何事?”
“交出犀木玉,我便作罷。”慕容芝芝很是不客氣的叉著腰,說道。
“嗯?”沈晏寧微微擡起下巴,道:“什麼犀木玉,公主殿下莫不是找錯人了?!”
“哼,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的眼睛,那天在淘寶閣的人是你吧,你假冒瀟哥哥的師弟,竟然跟太子哥哥搶東西,膽子倒是不小!”
慕容芝芝說的很大聲,也理直氣壯。
最後,她很是篤定的說道:“你們沒有銀子買犀木玉,便是讓太子哥哥得了去,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卑鄙,用偷的方式得到,真是讓人不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