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苑,你冷靜點!”唐宗堯從她身後抱著她,很費力地才能困住這個近似野獸的女人。
他的心情很複雜,儘管他覺得奇怪,但這個女人的痛苦近在眼前,太不是個滋味!喬君陌是怎麼照顧她的?!爲(wèi)什麼讓她變成這樣!!“蘇槿苑,你必須控制你自己,否則就你會被你自己這麼折磨死的!”
“放開我!唐宗堯,放開我!啊——我好疼啊!求求你,放開我吧——求你了!”血液在瘋狂咆哮,如野馬衝擊她的四肢百骸。
唐宗堯一震,她說“求”,蘇槿苑怎麼該是這個脆弱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喑啞吼聲,一下一下衝擊著他的耳膜。
“唐宗堯,你救救我——我好痛苦啊!——好痛!嗚嗚——”
兩個人糾纏著,卻緊緊抱在一起,唐宗堯看著這張臉,臉上的心疼和憤懣溢於言表。
秦栩站在門口愣住,眼淚呆滯在眼眶中,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她握緊了手,控制不住地難受。很快,她反應(yīng)到自己的自私,叫出聲,“醫(yī)生來了!”
蘇槿苑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唐宗堯不敢放開她,低聲在她耳邊安慰著,用眼神示意醫(yī)生過來。
男醫(yī)生看著這一男兩女的戲,瞥了一眼門口的秦栩,然後走過去。
醫(yī)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看這個病人了,他對唐宗堯說:“好了,你把她放到牀上,固定住。”
唐宗堯依言,等到牀上的女人手腳都被拷住,他驚怒了。
“你們就這麼對待她?!”
醫(yī)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然該怎麼辦,任由她自殘?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唐宗堯冷著眼,心中不能平。牀上蘇槿苑的手腳很快就磨破了,但那個所謂的醫(yī)生卻視而不見。
秦栩牽著他的手出去了,看著他醞釀著風(fēng)暴的眼睛——他,他曾經(jīng)那麼喜歡槿苑,現(xiàn)在……
秦栩抿著脣,話頭在舌尖打了幾轉(zhuǎn),才說出口,“宗堯,你怎麼了?”
“我要帶她走!帶她出去,她不能繼續(xù)在這裡!”
秦栩僵住,“你——你帶她去哪兒?”
唐宗堯這才意識到自己話多有歧義,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不是那個意思,只能要帶她出去治療,這裡——不行!”
勉強(qiáng)扯出個笑,“嗯,我知道,可是我們怎麼帶她出去?這裡畢竟是——”她不能胡亂猜想,她應(yīng)該相信宗堯,現(xiàn)在槿苑這樣,她不能狼心狗肺!
沉吟片刻,唐宗堯沉沉開口,“去找喬君陌!他就把人照顧成這樣?!”
“哦——”秦栩真的做不到忽視他的憤怒和質(zhì)問,她看著裡面痛苦的蘇槿苑,陷入了自己的掙扎。
唐宗堯看了看秦栩,以爲(wèi)她是擔(dān)心蘇槿苑,也沒有多想,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擔(dān)心。”
低低地嗯了一聲,秦栩知道,唐宗堯說的和自己想的其實並不是一件事。
辦公室,喬君陌凝著手上蘇槿苑的照片,那還是他拍的,她笑得很開心。寧芷說的對,她倔得讓他很窩火,可是,他知道她。
他們已經(jīng)十四天沒有任何聯(lián)繫了,定位上的紅點每天都在動,他卻任何消息都沒有收到過!
狠心的女人!
他已經(jīng)很控制不去想她,可偏偏寧芷來提,打開了那一道再也止不住的閥門。
那個女人有沒有想他?有沒有難過?有沒有看上別的……
媽的!
越想越歪,越想越生氣,喬君陌的一張俊臉差點沒變形。
很快調(diào)出隱藏的那串?dāng)?shù)字,手一快,點了——
之前的十三天,白忍了……
悉尼歌劇院門外,安景芝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要打就打唄,糾結(jié)什麼呢?”
蘇槿苑口袋裡的手一愣,表情有點尷尬,“說什麼呢,電話打給誰?”
“哎呦呦,忍了這麼多天,前兩天就開始騷動了是不是?還揹著我偷偷翻手機(jī),是不是?這都是誰哇?”
臥槽……蘇槿苑方了,你一個偷偷看的,偷偷知道就好了,說什麼說!
惱羞成怒,蘇槿苑正準(zhǔn)備逮著那張臉下手,手機(jī)一個震動,手一滑,點開了。
莫名的牽引,蘇槿苑的心跳突然慢了。
她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喂?”
捏著手機(jī)的大手一緊,喬君陌沒有說話。這久違的聲音,那麼遠(yuǎn),又那麼近——
沒有聲音,但另一邊沉沉穩(wěn)穩(wěn)的呼吸聲卻清晰地傳了出來。
腦中火花一閃,蘇槿苑想到某種可能,睜大了眼睛。
安景芝看不懂,“誰啊?”
蘇槿苑不自覺握緊了手,手機(jī)放在耳邊,聽著,沒有出聲。
那邊也沒有聲音,電話就這麼接通著,除了呼吸聲,什麼都沒有。
方纔只是懷疑,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確定了。蘇槿苑的呼吸慢慢變輕變淺,她有太多太多想要開口,卻不知該怎麼說。
安景芝對空翻了個白眼,蘇槿苑的世界她居然不太能看懂了,鬱悶——“好了,不說話就掛了。”
“……嗯?——哦好。”
蘇槿苑有些難爲(wèi)情,拿手機(jī)的動作卻格外慢。
似不捨,她猶豫了一會兒,手指劃上——
“蘇槿苑,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