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肖恩便提出了新的疑問：“我們這麼做，會不會破壞阿沙恩位面自身的平衡？會不會加速位面法則的崩壞，變相的幫助我們的敵人？”

“若是正常情況下，這麼做，確實會對阿沙恩位面自身平衡造成眼中的影響，畢竟製造城市結界，需要耗費大量的能量，但是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有一個現成的能量來源，只要不直接從阿沙恩位面法則中抽取力量，對它不僅不會造成影響，甚至是一種變相的加固，到時候我們的城市結界，將會變成殼中殼，位面穩定程度，將會大幅度提升。”

阿比蓋爾女神耐心的解釋道，“至於這裡的荒蕪，相信我，擁有了大量的本源物質，就算是石頭上也能夠開花，沙漠中也能出現綠洲，用不了多久，這裡的荒蕪將會不復存在。”

“是我疏忽了這一點，依舊用正常思維考慮事情，全然忘記了，阿比蓋爾位面的能量大量涌入後，對於涌入點產生的影響。”肖恩的雙目瓦亮瓦亮，大腦高速的轉動，考慮如何將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本源物質雖然不能與生命劃等號。

確實物質生命的最基礎物質，若是有了它的大量存在，更容易誕生出生命，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

阿沙恩世界樹的瘋狂生長速度，無論是普通能量還是法則能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作用。

重點還是在源源不斷的本源物質上。

換句話說，本源物質是能夠直接顛覆、打破自然法則，卻又不會破壞位面法則平衡的所在，相反是一種增強。

而永夜軍領，乃至整個阿沙恩大陸未來數年，都因爲能量礦坑大爆炸，地獄力量入侵而導致的連鎖反應，面臨著糧食危機。

若是能將部分來自阿比蓋爾位面的本源物質和能量分流，這場危機豈不是迎刃而解？

若是搞好了，永夜軍領甚至能夠趁機反將聖以太教廷一軍。

畢竟信仰沒辦法當飯吃，當他們的生存都成問題，他們信奉的真神又無能爲力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繼續追隨他們真神的腳步呢？

“女神閣下，有沒有辦法，將注入到這個位面的能量進行部分轉移。”肖恩並沒有避諱，直截了當的向阿比蓋爾女神陳述了自身所面臨的困境。

肖恩展現出了強悍的適應能力，既然阿比蓋爾女神入主阿沙恩位面，成爲這裡的守護古神已經是定局。

與其繼續無意義的牴觸，還不如想方設法的趁著熱乎勁，從對方身上榨取更多利益。

“辦法不是沒有，若是一切建立在儘可能不破壞本位面法則的情況下，過程將會十分繁瑣。”阿比蓋爾回答道。

“有總比沒有強，女神閣下不如說來聽聽。”肖恩露出了濃厚興趣。

“利用這棵世界樹，建立能量輸送網絡，但是僅憑它的生長速度，哪怕是用大量的本源物質催生，也將會十分緩慢，我們可以從另兩方面下手，協助這種能量輸送網絡的展開。

第一方面，我操縱阿沙恩世界樹催生出一批種子來，我儘可能在這些種子種多注入一些本源物質，賦予它們初期超快生長的能力，你在需要的地方種下他們。

到時候，既能夠爲阿沙恩世界樹的地下生長和輸送能量指明方向的燈塔，也能夠輔助它進行根系能量輸送管道的建立。

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古樹轉化，讓他們加入這個樹根輸送網絡中。

到時候，只要置身在這個龐大的根系網絡中間，這些樹木就是最好的能量中轉站，方圓幾十米都會枝繁葉茂。”

阿比蓋爾女神的主意，依舊是圍繞著阿沙恩世界樹，和自己最擅長的自然進行的。

“既然是能量運輸，那能不能與我們領地本身就具有的能量輸送網絡結合起來？”肖恩自然不會完全順著對方的思路走，“若是能夠兩相結合的話，我們這個網絡鋪開的速度，將會大大加快，不僅因爲我們已經有了一個相對龐大的能量輸送網，還因爲我們建造施工速度，遠在樹木紮根的速度之上，未來將會越鋪越多。”

“理論上應該可以，但是還要看一看具體情況，畢竟我說的很多東西，停留在理論層面，執行起來，要根據當地的狀況而定。”即便是阿比蓋爾女神也不敢將話說滿了。

這裡是阿沙恩位面，不是她百分百掌控的阿比蓋爾位面。

哪怕是以後入住了阿沙恩位面，不想讓這個位面步上阿比蓋爾位面後塵的話，她就必須的嚴格遵守著各種條條框框，節制自己的行爲，不讓自己成爲最大的位面秩序破壞者。

“它不會持續不斷的生長下去吧？”肖恩有些擔憂的望著持續生長的阿沙恩世界樹，擔心它生長過度，修復空間裂縫不成，反而成爲自己位面的破壞者。

短短幾個小時不到，它已經從一粒種子，膨脹爲直徑過百米，身高五百多米，樹冠如傘的龐然大物。

至於原本那個貫通阿沙恩位面與托爾地獄的空間裂縫，已經消失不見，成爲了阿沙恩世界樹的一部分。

雖說與置身在其中，連其整天面貌都看不到的阿比蓋爾世界樹比起來，阿沙恩世界樹小巫見大巫，連一個小樹苗都算不上。

但是放在阿沙恩位面，確實相當驚人的存在。

“地表的部分，將會很快終止，地底的部分，只要還有本源物質灌注進來，並且被它吸收，就會持續不斷的生長下去，所以，你要進快的指明你們領地所在方向，引導它往你們領地所在的方向生長。”阿比蓋爾女神安慰道，“現在催生它生長的能量，大部分來自阿比蓋爾，一部分從地獄那邊偷取的，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纔來自你們位面，總體來說，利大於害，放心好了，我不會坐視破壞你們位面平衡的事情發生，位面崩壞經歷過一次便夠了，我不會眼睜睜的坐看第二次的發生。”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女神閣下，只需要我在返航前，將燈塔樹的種子凝聚出來，我會在需要的地方，沿途將它們種下去的。”肖恩的話鋒一轉道，“不知女神閣下，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夠徹底打通兩個位面之間的能量通道，積聚起再戰的能力。”

“你這個再戰能力，是指什麼程度？”

“至少能夠與兩三名陰影主母對抗的程度！”肖恩大體估摸道。

“你想想對那名盤踞了那座浮空城的陰影主母下手？”阿比蓋爾女神推測出了肖恩的真實用意。

“沒錯。”肖恩點點頭道，“這個空間裂縫就是那個老混蛋的手筆，爲的就是將我們位面的水攪渾，方便他渾水摸魚，雖說我們找到了補救措施，在空間裂縫造成更大的破壞和混亂前，將其封閉了，但是隻要那個混蛋，一日蟄伏在陰影之中，她便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說不定就會醞釀出新的陰謀來。

就算沒有女神閣下，我也準備抽時間，主動對它出手，將主動權握在我們的手中。

只是我們一直缺乏最頂級的震懾武力，我的心中一直沒底，沒辦法徹底下定決心。

現在好了，有了女神閣下，我們手中有了一張託底的底牌，哪怕是進行一些某些冒險的舉措，也不會徹底玩脫。”

“那名陰影主母確實是我們位面的一個毒瘤，先前我拿它無可奈何，就是因爲它吸收了一部分你們位面的位面法則，但是他所做的事情，是一把雙刃劍，這麼做同樣讓它與你們位面，與那座浮空城捆到了一起，在位面內部，反而更容易消滅擊破它！”

阿比蓋爾女神對肖恩的提議十分贊同，“若是積聚與其一戰的能力，並不是什麼難事，即便是它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有信心與其角力，陰影主母比起惡魔大君還是差上一籌的，畢竟前者再強大，也是無根之木，只能憑藉自身的力量，後者則是有著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著。

但是想要讓我找到徹底消滅它，就需要等上個一年半載，讓我與你們位面進一步的融合，掌握更多的核心法則，只有通過法則上的壓制，纔有徹底消滅它的可能。

只是如何將它以及它所在的浮空城，牽引到位面中來，就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我掌握的核心法則越多，力量變得強大的同時，身上的枷鎖也就越多，這種力量只能夠對外使用，不能對內使用。”

“明白，將浮空城牽引回位面之內的事情，我們已經探索多年，早就有眉目，並且付諸於實際行動。”肖恩瞭然的點點頭，對於這個限制，不僅沒有感到失望，相反十分欣喜，因爲這代表著，即便是強如阿比蓋爾女神，也需要遵循著一定的規則行事，只是這套規則遠超他們之上。

只要遵循著規則行事，便代表著他的行爲是可控的，不會隨意妄爲。

“只要是對位面有利的事情，你們有什麼需求，儘管對我說，我雖然沒有辦法直接出手破壞法則，但是卻知道法則的底線所在，有一些事情，還是能夠給你們提供參考意見的。”阿比蓋爾女神大方的承諾道。

“以後我們還有許多麻煩女神的地方呢！”

肖恩剛開始並沒有將阿比蓋爾女神的這句話放在心上，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很快便發現了阿比蓋爾女神這棵大樹的真正妙用。

科研過程，之所以無比漫長是因爲什麼？

因爲在全新的科學道路面前，他們都是瞎子，前方一片漆黑，他們必須摸索著前進。

一次性摸對道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多的是摸進死衚衕，或者掉進水坑，半天爬不上來，浪費了衆多時間後，將這個錯誤的可能性排除掉，再次抹黑上路。

永夜軍領前二十年，各方各面之所以，處於井噴狀態。

是因爲他們在科研方面，有肖恩這盞指路明燈，有限的科研費用用在了最正確的道路上，自然報發出了巨大的發展動力。

但是在十年前，肖恩的指路功效，就基本已經失去了，尤其是位面魔法方面，他們迴歸了科研的常態。

哪怕是集結了整個大陸最優秀的、知識最豐富的魔法方面的頂級人才，他們依舊是不停的撞牆，進度十分緩慢。

但是有了阿比蓋爾女神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盞新的指路明燈，並且不會像肖恩這樣有終點，而是她隨著對阿沙恩位面核心法則掌控不斷增強，不斷前移的那種。

若是阿比蓋爾女神將阿沙恩位面核心法則完全掌控，完全成爲這個位面守護古神的話，更將會直接矗立在最終點。

這一點，短時間內就不要想了。

即便是對阿比蓋爾女神來說，想要掌控一個全新位面的核心法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耗時將會十分漫長。

阿比蓋爾女神的時間概念，與肖恩他們這些智慧生命的可不是一個概念。

若是對她來說，都漫長的話，計時單位基本上要用百年，乃至千年來衡量，普通智慧生命就算是幾代，也不一定見到這一天。

永夜軍領目前的魔法科研水準，也不需要阿比蓋爾女神完全掌控阿沙恩位面的核心位面法則，有一部分便足夠了。

阿比蓋爾女神與肖恩起到作用的方式，又有些不一樣了。

阿比蓋爾女神並不會爲他們的研究提供方向和思路，這個依舊需要肖恩他們自主進行。

畢竟兩者是截然不同的物種，你不能指望阿比蓋爾女神能夠知道，肖恩他們有什麼樣的需求，因爲很多事情，在阿比蓋爾女神看來是理所當然，揮手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阿比蓋爾女神的主要作用，是對肖恩他們提出來的研究方向和思路，進行法則層面的評估。

會觸碰位面法則底線的，直接調整方向。

死衚衕的，直接屏蔽掉這種可能性，整裝重新上路。

這自然而然就爲她們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