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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你知道的，我不想聽你道歉。”顧鋮依舊望著安然，眼裡盡是溫柔的哀傷，“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傷心難過，變得不再像你。”

安然看著顧鋮的那張臉，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因而只是坐著，絲毫沒有動步的意思。幸而不多一會兒，走廊外的歐陽慕林便匆匆的離開了。

“上午的筆記，我替你整理好了，你自己檢查看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面對著安然，顧鋮總是會輕易的生氣，卻也更輕易的原諒，始終無法對她狠心。

臨近上課的時間，同學們66續續的趕回來，剛剛還很安靜的教室，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安然也轉過身去，翻開課本起了呆。

“怎麼了？”剛踏進教室大門的葉梓，無意間瞥見安然的臉色有些陰沉，而坐一旁的王蘭更是面色凝重的低著頭。於是折返了身子走過來，“一個個的神色都不大對勁？”

“沒事~”安然擡眼看著葉梓，輕輕的搖搖頭，“下午放學的時候再跟你細說。”

“那好吧……”葉梓不再多問，點點頭走回自己的座位，手裡握著顏寒給的糖果，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把我當小孩子呢~”

上課鈴響了之後，地理老師抱著課本氣沖沖的走近教室，將教材擱到一旁，瞪圓了眼睛看著講臺下的同學們，似乎在醞釀著感情。

“現在的學生啊，整天不幹正事，花花腸子全都不放在學習上！”他突然憤憤的開口，“屁大點孩子，懂什麼是感情嗎？整天情啊愛啊的，那都是不切實際的東西！”

同學們紛紛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起來。

“聽說他兒子因爲早戀，被學校勸退了，最近正愁呢……”對於這種八卦的消息，王蘭總是快安然一步。

“試問，你們現在有什麼能力給對方幸福？靠一張嘴嗎？”地理老師繼續說著，“你們又憑什麼對別人許諾？實現不了的諾言，那都是空談，是耍流氓！要是真愛一個人，就應該在合適的年紀做合適的事情，現在的你們，就應該好好學習，努力提升自己，將來纔有可能給對方以保障！”

同學們看著一本正經的地理老師，第一次沒有人插話。在安然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個風趣帶著些許黑色幽默的老師，向來不會拿出條條框框來束縛同學們。這一刻，大抵是作爲一個父親，作爲一個長輩，而出心底的忠告。

“同學們，現在對於我說的這些話，你們可能會覺得老套，會不以爲意，甚至一部分同學很可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地理老師嘆一口氣，“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走過來的，年少時候的感情，純粹的確是純粹，但同時也很脆弱沒有保障。你們有些同學可能要說了，國外像我們這麼大年紀，都可以結婚了。拋開國情不談，你們自己想想，十幾歲的年紀，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對自己的人生都還沒辦法掌握，又怎能帶給對方幸福呢？”

地理老師稍稍頓了頓，語氣也漸漸變得緩和：“學校爲什麼不提倡早戀呢？第一，依你們現在的年紀來講，是沒有多少分辨能力的，常常是吃了虧才得知自己上了當。第二，你們現在還沒有承擔後果的能力，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萬一偷嚐了禁果有了孩子，你們打算怎麼辦？生下來？不實際！處理掉？對女孩子的身體傷害有多大，自不必多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現在的經濟不獨立。我以前覺得，作爲一個男孩子的家長，會少操些心。畢竟女孩子大了，會擔心她受人欺負受人矇騙。現在我才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正是有了像我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任由自家男孩子任性妄爲，纔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

同學們看向地理老師的眼神，紛紛有了變化，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當著全班人的面自我反省。

“誠然，作爲一個老師，我是合格的。但作爲一個父親，我是失職的。我沒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說到動情處，地理老師擡手抹了一把眼淚，“我們常常教育女孩子，要學會愛護自己，要自尊自愛。當然！這些是正確的。但是……我們卻忘了教育男孩子，要學會保護女孩子，尊重女孩子，而不是去欺辱她們。”

“老師。”這個時候，坐在最後一排的高個男生突然舉起右手，似乎有話要說。

地理老師看他一眼，隨後示意他站了起來。

“您說的道理，我們都懂。只不過，很多時候，感情的事，是沒辦法控制的。難道強制性的將兩人分開，就一定是對的嗎？”那個男生的眼裡閃動著微微的光芒。

“雖然我不提倡早戀，但若是真的碰見了，我不贊同使用強硬的手段分開兩人，那樣只會適得其反。適當的引導纔是關鍵。”地理老師毫不猶豫的開口，“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有相同的價值觀和人生觀，能夠互相促進對方不斷的進步，那麼，這種關係一旦被打破，反而會對兩人造成不好的影響。外界越是壓迫，他們就會越是反抗。”

“放任不管嗎？”那個男生繼續問。

經過剛纔的一番泄，地理老師漸漸的平靜下來，他搖搖頭繼續說：“我剛纔的話裡，似乎有不少的疏漏。戀愛這東西，沒有早和晚，對與錯之分。在我看來，‘早戀’這個詞是個僞名詞。愛情向來不在於年紀聲望甚至一切外在的條條框框，來了就是來了，無法阻擋。放任不管當然是不對的，怎樣科學的引導，這是個很難的問題——至少，我做的不合格。究竟怎麼處理纔是正確，我也沒法給你們一個準確的答案。只能說，在不會影響到自己和對方未來展的情況下，在不會傷害對方精神與**的前提下，高質量的戀愛會給人帶去愉悅——任何年齡都是如此。所以，我在此奉勸大家一句，在沒有信心能夠談一場令人愉悅的戀愛之前，寧缺毋濫！不要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玩弄感情，最終只會被感情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