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宮電視劇裡,阿哥們大多是一些不務(wù)正業(yè),天天除了你愛我,我愛你什麼也不管不顧的紈絝子弟,格格們更是一羣花癡,生活讓人好不羨慕!
實際上,這些生在帝王家的子女們非但不快樂,生活甚至可以用慘痛來形容。阿哥們因爲要輔佐汗王爭霸天下,不能是平庸之輩。苦學(xué)兵法,勤練武藝是必不可少的,幾乎沒有多少玩的時間。
格格們更不幸,出生後就一直宅在家裡,由嬤嬤團隊負責帶大,一年都沒幾次機會見自己的額娘,長大就做爲外交工具嫁出去了,完全是政治婚姻,封建到了極點。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女子就像商品,生在帝王家也一樣。像小燕子、紫薇那樣的齊心合力、開動腦筋斗敗了容嬤嬤的故事根本不可能發(fā)生,更別提和帥哥們山無棱、天地合,纔敢與君絕了……
比如努爾哈赤的大女兒東果格格,十歲就嫁給了有婦之夫董鄂氏何和禮,歷史上最年輕“小三”非她莫屬。當然,這年頭女人出嫁都特別早,過十八歲還沒嫁出去的就是晚婚。
努爾哈赤要求阿哥們在學(xué)習(xí)滿文的同時,也學(xué)習(xí)漢學(xué)。
本來女真人對生活沒有太多追求,但隨著金國的建立,地盤越來越大,努爾哈赤發(fā)覺自己那套強盜暴發(fā)戶做法行不通了。女真會漢語的人太少,不方便和漢人們溝通,這樣不利於他們對大量漢人阿哈的統(tǒng)治。
多爾袞的日程被排的滿滿的。每天凌晨五點要準時起牀,到書房溫習(xí)功課。一個時辰後,老師來到課堂,檢查阿哥們功課,重要的課文要背的一字不錯。多爾袞是沒有假期的,和鰲拜去打獵那天,還是請假。
到了下午,是練習(xí)武藝。騎射,摔跤等等,往往要練到腰痠背疼腿抽筋,一口氣上三樓都很費勁。
進宮後,鰲拜成爲了侍衛(wèi)兼伴讀書童,一起去上課。
鰲拜聽說要學(xué)漢語後很高興,將來會說漢語總算有理由了。而且他聽說宮裡的兩個格格,還有努爾哈赤的乾女兒,幹孫女也會來學(xué)堂。
鰲拜前世看過不少穿越小說,主角們一般都是過著“生當做種*馬,死亦爲淫*魔”的瀟灑生活。他活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幾個美女,對美女還是有幾分嚮往的,就算不發(fā)生什麼,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啊。
一進學(xué)堂,幾個小姑娘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起鰲拜來,因爲他的身材高大,氣質(zhì)威猛,有種成年人的感覺,很吸引人的眼球。
鰲拜一看見這些姑娘,卻有些呆了,這些就是傳說中的格格?她們雖然穿的都是華貴的衣衫,但身材瘦小,五官和“鳳姐”是一個級別……不是龍鳳店那位。
這些不是格格!這些不是格格!他抱著一絲希望碰了碰多爾袞,小聲問道:“這幾位是?”
“這是我的姐姐還有妹妹……”多爾袞逐個給鰲拜介紹了一遍。
完了!徹底幻滅,女真女人和韓國人一樣,都得整容啊!
多爾袞神秘兮兮道:“看你這麼驚訝,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如果你看中哪一位,有我說好話,父汗肯定是願意把她們嫁給你的。嘿嘿。”
納尼?一聽多爾袞誤會了,鰲拜驚慌失措,趕忙道:“不,不行,我在十六歲之前是不能娶妻的!”
“爲什麼?”
鰲拜目不斜視,大義凜然,肅聲道:“教我功夫的是個雲(yún)遊僧人,他曾說過我的體質(zhì)特殊,十六歲之前最好不近女色,方能功夫大成。我不能爲了討老婆而放棄練就一身無敵功夫,你能理解嗎?”
多爾袞是個老實孩子,奇道:“練你那些功夫還有這樣的要求?”
鰲拜看他有幾分信了,又道:“我不是教過你一套呼吸法門嗎?練內(nèi)功忌諱過早近女色,至少不能好色,房事太多,身體被掏空的話,功夫就練不好了。”
多爾袞嘿嘿一笑,小聲道:“你知道男女之事?那到底是怎麼做的?能給我講講嗎?”
這時代的小孩兒沒上過健康教育課,不到結(jié)婚是不知道這些事的……鰲拜汗道:“這個我不便說,你還是晚點知道的好。”
多爾袞想了想,又問道:“那我也要等到十六歲再娶老婆嗎?”
鰲拜笑道:“你和我不一樣,大汗如果給你安排親事,你還能推掉嗎?以後等你結(jié)婚的時候再討論這問題吧。”
他們正聊著,額爾德尼大學(xué)士走了進來,衆(zhòng)人都安靜下來。
額爾德尼先是檢查了哥們的功課,然後開始講起枯燥的知識,滿口之乎者也,聽的鰲拜昏昏欲睡。他認爲背書是浪費時間,文章再好,知道意思就足夠了,爲什麼要背下來?幸好阿哥、格格們坐著聽課,他是站著的,不然早就要睡著了。
講了一個半時辰。終於結(jié)束了。鰲拜強忍著打哈欠的慾望等額爾德尼離開了屋子,問道“是不是完了?”
多爾袞吸了下鼻子,嘆道:“沒有,格格們沒事了,接下來會有人來給我們講兵法。”
學(xué)習(xí)兵法鰲拜很感興趣,問道:“以前這時候你就去我家了,怎麼沒學(xué)這個?”
“那時候父汗帶兵去打仗,沒人教課。”
負責教課的人,叫揚古利。
揚古利是公認的狠人。他的父親郎柱,是庫爾喀部長,是首先依附太祖努爾哈赤的部落之一,時通往來,努爾哈赤對他的待遇可以說非同一般,命揚古利爲貼身侍衛(wèi)。後來郎柱爲部人所殺,那個殺死郎柱的部人也歸順了努爾哈赤。揚古利親手將仇人殺死,並割下了那人的耳鼻生吃了,當時他才十四歲……
揚古利少年騖烈,兇狠異常,在衆(zhòng)多侍衛(wèi)中脫穎而出。努爾哈赤將女兒嫁給了他,號爲“額駙”。之後他隨著努爾哈赤征戰(zhàn)多年,每戰(zhàn)必衝在第一個,所向無敵。
現(xiàn)在距離努爾哈赤起兵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十多年,揚古利十四歲到建州,如今已經(jīng)近五十歲了。他斬將奪城,立下了卓越的功勳。努爾哈赤論功行賞,封他爲亞貝勒,地位僅次於八個和碩貝勒,管轄八旗軍右翼四旗,一等總兵官。
揚古利的個頭很高,身子站的如同標槍般筆直,面部輪廓分明,五官給人以兇殘的感覺,鰲拜對這員老將的第一印象是彪悍,盯著他的眼睛,就覺空氣發(fā)寒,這是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搏殺才有的氣質(zhì)。
揚古利注意到鰲拜,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就是鰲拜?”
鰲拜施禮道:“正是,鰲拜見過大人。”
揚古利笑了笑道:“好好聽課!”
鰲拜對這位猛將心生敬重之意,大聲道:“是!”
在冷兵器時代,帶兵打仗很有講頭,如何排兵佈陣,如何配置騎兵和步兵協(xié)同作戰(zhàn),擺開什麼樣的陣勢,都大有學(xué)問。沒有高科技武器,兵法就顯得更加重要。
他們學(xué)習(xí)的兵法很雜。鰲拜這才知道孫子兵法流傳很廣泛,並非只有少數(shù)人懂得。凡是將領(lǐng),幾乎都會,主要看能否活學(xué)活用。
鰲拜聽了一會兒,越來越入迷。冷兵器戰(zhàn)鬥要比他想像的困難的多,兇險的多。
揚古利突然道:“鰲拜,你發(fā)什麼呆?”
“啊?大人……我在想你剛纔說的戰(zhàn)鬥,在谷中埋伏於高處,用騎兵下攻谷內(nèi)對手的策略另我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幻想了一下自己若是帶兵搏殺,會是什麼情景。”鰲拜沒想到揚古利會這麼注意自己,繞頭道。
揚古利道:“你功夫也許不錯,但不要幻想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決定勝負,武藝再強,對方一陣亂箭,也要變成刺蝟,何況現(xiàn)在還有火炮。雙方拼的是士氣,靠的是士兵。爲將者,首要任務(wù)是將己方的士氣提高到頂點,並正確指揮他們戰(zhàn)鬥。大汗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讓他失望。”
鰲拜趕忙又鞠一躬道:“大人教訓(xùn)的是。”
揚古利哼了一聲,繼續(xù)講。鰲拜不敢再走神,認真聽起兵法知識。
課一直到中午纔講完,鰲拜隨著多爾袞一起返回住所。
多爾袞忽道:“鰲拜,你是不是覺得那場高點埋伏的戰(zhàn)役有問題?我也有不同的看法,討論一下吧?”
鰲拜點頭道:“我確實覺得有點問題,爲什麼是從高處埋伏騎兵,然後從坡上衝下來。這樣雖然有突然性,但是地方狹窄,並沒有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如果不是明軍太差勁,只要頂住一輪衝鋒,勝負難料。就算士氣再強,遇到抵抗,我方肯定也要損失不少人,這樣打不合理。如果騎兵速度太快,還容易追了馬屁股。”
多爾袞笑道:“我也這麼認爲,不知道谷中是怎樣的情形,既然兵法有云,以千擊萬,莫過於阻。從上而下,明軍所處的應(yīng)該是險地,爲什麼不直接放箭?”
鰲拜想過這個問題,道:“也許谷中有樹木,不方便放箭吧?”
多爾袞笑道:“如果有樹也很簡單,既然是伏擊,可以提前在樹上澆了火油,在高點放火箭,點燃樹林,明軍燒不死也要被薰死,到時只需在峽谷兩面埋伏人馬,放箭伏擊突圍者,就可以把他們?nèi)珰灒@個主意怎麼樣?”
鰲拜心裡一震,他並沒有想到這些,只是覺得從高點埋伏騎兵衝殺難以完勝。多爾袞的計謀太歹毒了,只是十歲就能想出這種方法,長大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