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塘不知道徐景年是怎麼說動胖阿姨的,最後拿到那張證明的時候,她只能眉開眼笑的將那張證明摺好放進口袋對徐景年豎起大拇指,興奮的說:“酷!”
徐景年眼睛裡潤著笑,敲了丁小塘腦袋一下,不說話。
醫務室外面盛開著肆虐著芳香的花,大朵的妖嬈,在夏風中順著打開的天窗徐徐傳來,夾雜著醫務室特有的藥味,瀰漫在整個屋子裡,混搭成另外一種獨特的風格。丁小塘有些醉了,也乏了。待徐景年去拿了藥水回來,丁小塘已經歪在牀上用一種彆扭的姿勢睡著了。
他放下消毒水,走過去抱起丁小塘將她放平在牀上,扯過被子將她蓋上。拉了根塑料板凳坐在她牀頭,靜靜的凝視她的睡顏。眼睛裡盪漾出的柔情像是一張化不開的網,波光粼粼。
她睡著之後臉上不再出現那種飛揚的活力,恬靜的像個小淑女。眉眼彎彎,睫毛又長又翹,嘴巴微微的嘟起來,在太陽的光暈中,她輪廓上小小的絨毛被細化成一個影。模糊的泛著柔光。
丁小塘醒來以後徐景年已經不在了。她揉著眼睛穿著鞋順著開滿紫色花朵的走廊走回操場,他們班還在站軍姿……
丁小塘躲在大槐樹下幸災樂禍的笑,幸虧自己是摔了一跤,不然還指不定要站到什麼時候呢。這叫不叫因禍得福?她嘿嘿傻笑著,想到那個男生,就又想起了歐城宇,順著一排排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望過去。
他和徐景年都站在倒數第二排,徐景年站的挺拔,表情嚴肅。他雖然也站的挺拔,眼睛卻懶散的瞇著,像午後慵懶的舔著爪子曬太陽的貓咪,衣服溼膩膩的黏在身上,卻不讓人覺得狼狽。
果然啊,人帥穿什麼都好看,披塊麻木在身上別人都會說帥,不像自己。迷彩服掛在身上跟要進城的日本鬼子似的,怎麼看怎麼猥瑣。
站的有些累了,她想蹲下來,卻扯到腿上的傷口,疼的她哎喲一聲叫出來。
全班人的目光頓時轉移到她身上,教官示意他們繼續,嘴角一沉,皮靴扣響地板慢慢走過來,走到丁小塘面前站定:“偷什麼懶?”
“沒有……”丁小塘皺著眉頭搖頭,把口袋裡的證明遞給教官,臉上痛苦萬分,“我就是腿疼。”
教官疑狐的接過證明看,又望著丁小塘不像是裝出來的痛苦表情,點點頭,“你回教室休息吧。”
得到命令,丁小塘當即雀躍的想蹦起來,可是腿是真疼。爲了達到效果,她故意一瘸一拐的走,臉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徐景年暗暗揚著脣想笑,這個蠢呆驢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笨,裝的挺像的。
歐城宇卻不這麼想,看到丁小塘瘸著腿走路,他心下一沉,眼裡閃過一絲陰鶩,陰森森的對左上角那個踩了丁小塘腳的男生說:“周明,下午軍訓完你先別走,我有兩道數學題不會,你教教我。”
本身歐城宇對丁小塘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當她吹著口哨興奮的衝自己招手那一刻,他就徹底的相信,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會有一種感情叫“一見鍾情。”
周明一聽這句話腦子就大了,他今天被教官罵慘了,所以當丁小塘不小心踩到他腳的時候他想都沒有想就推了她一把,誰知道歐城宇會替他出頭。人家男朋友都還沒有說話的呢。
歐城宇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從小學開始就不安分,到處打架,是個抗把子,不管在哪裡都能糾結起一批死黨爲他拼命。今天他肯定要完了。
徐景年聞聲轉過頭看了一眼歐城宇不羈張揚的臉,壓了壓脣,諷刺的笑。
丁小塘此刻坐在教室吹著空調趴在桌上細心的畫著一張人物素描,對因爲自己而引起的一場暴雨血腥絲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