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花了十多天的時間,他們一行人終於順順利利的趕到了永利縣。
掀開覆在窗戶上的簾子,文安安伸頭向外觀望了一下。
也許是因爲(wèi)太早的緣故,街道上的人倒不是很多,只三三兩兩的晃悠在街道上,就連賣早點(diǎn)、小吃的攤子也少的可憐。
“聽說這個縣挺大的,可爲(wèi)什麼街道上人那麼少啊”
瞥了眼緊挨著自己腦袋的文安昊,文安安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你看這街上才幾個人啊。連個早點(diǎn)攤都沒有,等會兒咱們?nèi)ツ难e吃飯啊,我現(xiàn)在都餓了”
“哎?”
疑惑的哎了一口氣後,文安昊伸手將指了指外面問向文氏:“娘,這個地方咱們是不是來過啊,你看,那個叫客來福的酒樓,我以前似乎在哪見過”
聽到二兒子的話,文氏也起身往窗外看去:“別說,安昊你這一提,我也覺得這裡的街道擺設(shè)有些眼熟”
“是吧,是吧,我就說嘛??蛇@裡我們什麼時候來過呀?哥,你也過來看看”
加上文安澤,四個腦袋擠到車窗前,指指點(diǎn)點(diǎn)著外面的景象。
“我想起來了,這裡好像是我們四年前來過的吧”
“四年前?”
聽文氏提到四年前,文安安三兄妹倒是想起來些事情。
四年前,他們確實(shí)因爲(wèi)給文安安治臉的事情,去過一個醫(yī)館。當(dāng)時,文清岸好像還因爲(wèi)一張方子,被人騙了好些錢。
“我記得,我記得,當(dāng)時我們還爲(wèi)了咱爹”
“安昊”
被文安澤這麼突然一打斷,文安昊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當(dāng)年的那件事情,他們似乎從來沒有與自家娘提起過。
“爲(wèi)了你爹怎麼了?”
望著文氏笑的越發(fā)溫柔的臉龐,文安昊心裡是一陣陣的發(fā)毛:“呵呵,那個,爲(wèi)了找我爹,我們哥倆還和好多人問路呢”
“哦,是嗎?”
“是的娘,安昊剛纔說的沒錯,因爲(wèi)當(dāng)時出來的時候把爹給跟丟了,我們還特意問了人呢”
“嘖嘖,你們記得可真清楚啊”
“呵呵,呵呵”
“呵”
正當(dāng)文安澤、文安昊笑得好不尷尬的時候,文清岸突然推開車門閃了進(jìn)來:“快帶地方了,都趕緊收拾收拾吧”
在文清岸說完話沒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
當(dāng)文安安被自家爹抱著下車的時候,她摟著文清岸的脖子,悄悄地在他耳朵邊道:“爹,你剛纔進(jìn)來的可真是時候”
女兒這頗具深意的一句話剛出口,文清岸腳下就是一個踉蹌,差點(diǎn)沒將懷裡的文安安給扔了出去。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文清岸趕緊扭頭瞅向女兒,貼著她耳朵悄聲問道:“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見到女兒如此鄭重點(diǎn)著頭,文清岸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若是連女兒都看懂了,那自家娘子更是明白的很啊??磥硗砩弦粓觥畤?yán)刑拷問’是少不了了。
望著自家爹一副便秘的模樣,文安安心裡更是好奇的跟貓抓似地:“爹,四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你和哥哥們都遮遮掩掩的?”
輕輕在文安安的屁股上拍了幾下,文清岸不滿的哼了一聲:“小孩子家家的,不許瞎打聽事情”
文安安也學(xué)著自家爹的模樣,撇撇嘴哼了一聲。
不說就不說,難道她還不能從兩個哥哥那裡打聽出來嘛。
“您就是新上任的文大人吧”
在文安安的腳剛一沾到地上,打從府衙裡跑出來四五個男人。
爲(wèi)首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多歲,蠟黃的麪皮,面上留著山羊鬚,一雙吊梢眼低垂看著向地面。一副低眉順眼模樣。說話、行禮也是恭恭敬敬,讓人一點(diǎn)也挑不出毛病來。
男人身上穿的是件藏藍(lán)色的綢緞長衫,腳蹬黑色長筒靴。布料雖然奢華考究,但因爲(wèi)顏色暗沉,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倒顯得很低調(diào)。
像是沒有看到江師爺恭敬的樣子,文清岸如往常一般,抱拳向他施了一禮,客氣地問道:“請問您是”
“文大人,您千萬別這麼客氣,小人可擔(dān)待不起。小的姓江,是這裡的一個師爺”
“原來是江師爺,以後府衙的事情,還請您多多指點(diǎn)”
“哪敢,哪敢,小人以後還得仰仗大人您呢”
江師爺朝著文清岸深深鞠了幾個躬後,轉(zhuǎn)身吩咐後面幾個身穿衙役的男人:“張強(qiáng)、王五,都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過來幫著文大人搬東西”
那幾男人一聽到江師爺?shù)脑挘ⅠR就點(diǎn)頭哈腰的走上前來。
等到所有的東西都從馬車上搬下來後,那個被叫做張強(qiáng)的男人,嬉笑著來到文清岸面前:“文大人,您這一路上累壞了吧,小人們在客來福爲(wèi)您訂了一桌子接風(fēng)酒,還請您賞臉移駕”
扭頭瞟了幾眼放在地上的行李,文清岸溫和的笑看向他:“你們的好意,文某在這裡先謝謝了。不過至於接風(fēng)酒的事情,還是等一等吧。等我把家裡的事情安頓好再說吧”
“……”
“文大人您說的對,還是得先把家裡的事情安頓好才行”
江師爺走過來,將手中的包袱塞給張強(qiáng),而後拱手向文清岸施了一禮:“文大人,您千萬別怪罪他們,他們也只是因爲(wèi)您的到來太開心了,所以這事情辦得不太周到”
“哪裡,哪裡,江師爺您要這麼說,文某倒是慚愧了。大家還特地爲(wèi)我擺了宴席,不過因爲(wèi)家裡事情,這真是……”
“大人您千萬別這麼說,……”
“爹,累死了,咱們什麼時候能進(jìn)屋啊”
“喲,瞧我,這是小少爺吧?光在這和大人聊天了,大人快請進(jìn),請進(jìn)”
被文安昊這麼一攪合,江師爺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招呼著剛纔的那幾個衙役,然後幫著薛二、文清岸搬行李、提包袱。
見幾個大人的走遠(yuǎn)之後,文安安屁顛屁顛的跑到文安昊身邊,笑著朝他豎了豎大拇指:“二哥,你剛纔‘威~武~’啊”
瞅著妹妹豎在自己面前的大拇指,文安昊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後面了。
“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是誰,剛纔我有沒有”
再也停不下弟弟大言不慚的話,文安澤走到他身邊,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這幸虧長了個耳朵,要不然嘴得咧到天邊去”
“嘶,哥,哥,你輕點(diǎn),輕點(diǎn)”
繞過文安昊,文安安來到文安澤身邊,抱住他的胳膊,皺眉問道:“大哥,剛纔的事情,你怎麼看啊”
鬆開手,文安澤瞇眼望著前面幾個快要消失的身影,半晌才反問道:“安安,你覺得呢?”
“哎哎,明明是我問你的,你怎麼反過來問我啊”
不過文安安雖然這樣抱怨,但還是學(xué)著文安澤的樣子,瞇眼往前看了看:“剛纔那幾人,恩,尤其是那個江師爺,看著吧,恭恭敬敬,但我總覺得,總覺得,反正這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不舒服”
聽完文安安的評價,文安澤笑著摸摸妹妹的腦袋,而後又嚴(yán)肅的望向文安昊:“安昊,說說你的看法”
收斂起剛纔嬉笑的表情,文安昊玩味的扯起嘴角哼了聲:“看來咱爹這些日子有的忙了,是不是啊,哥”
“恩。要是可以的話,咱們也得幫幫咱們爹”
“也算上我吧”
一聽到文安澤要有什麼行動,文安安馬上將手舉到他們倆面前。
“去去去,大人的事情小孩摻合什麼”
鄙視的瞅了眼文安昊:“切,就你也敢稱大人?”
“你,去去去”
見文安昊竟然張牙舞爪朝自己這邊跑過來,文安安還以爲(wèi)他這是要過來抓自己。於是趕忙擡腳閃身往後躲去。
可腳一往後退,卻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硌著腳。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發(fā)現(xiàn),原來楚凡此刻站在自己身邊。
看著楚凡鞋面上的腳印,連文安安都覺得腳背疼:“楚凡,對不起啊,我剛纔沒瞧見你,很疼吧。你說你幹嘛站在這裡不說話???很疼吧”
“不疼不疼,這點(diǎn)疼都受不了,還能算是男人嘛,是吧楚凡”
沒等楚凡說話,文安昊就將楚凡擠到一邊,然後他和文安澤一左一右的架著文安安往前走。
扭頭望了眼被拋在身後的楚凡,文安安氣氛的左右瞪著文安澤、文安昊:“你們兩個這樣太過分了吧”
像是沒有聽懂妹妹的話,文安昊也一臉的不明白問道:“安安,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二哥怎麼聽不明白啊”
“二哥,你就別裝了。嘶,我是真的不明白。我看你們與楚凡雖然話不多,但對他也挺好的。怎麼他一過來,你們就總是把他排擠在外???”
“這……”
文安昊‘這’了半天,也沒有‘這’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求救的望向大哥文安澤。
見弟弟妹妹都將目光望向自己,文安澤輕咳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最後實(shí)在是被盯的沒辦法了,他才指著前面催促道:“趕緊的,爹孃和薛叔都等著咱們呢,快點(diǎn),快點(diǎn)走”
他纔不會說,自己與安昊是看到楚凡的對安安那股殷勤樣心裡不好受,才決定將他拉離安安身邊範(fàn)圍之外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