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承說完這句話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又怕壓著我難受就起身又把我抱了起來。
我的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他說:“原來,蓉蓉的病情每年總會惡化幾次,我除了陪她,出錢給她最好的治療以外,我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但是現在,我總想她好好的,最好是越來越好,因爲這樣我就可以不用總爲過去的事情買單。”
“她拜託你送甜湯。裡面究竟算計了幾分,我根本就不想想,因爲我不在乎。但是她又一次住院,這就說明她的身體又差了,那麼我又要陪著她。所以我責備你,就和責備我自己一樣。她不僅是我的責任,也是你的。”
我沉?了一會兒,對他說:“不,江蓉蓉不是我的責任。因爲就連你也不是我的,更何況是你耳朵責任呢?”
厲若承抱著我的手一僵,半天以後才說:“你知道你剛纔在說什麼嗎?”
“知道。”我稍稍推開他,讓自己擡頭看著他,然後繼續說:“我對你,你的生活,你的事情,從來都是一無所知,不是嗎?”
“你和莫氏的競爭較量,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就連你和莫氏是敵對關係也沒有告訴。你甚至用計謀把自己設計到局子裡,你也沒有告訴我這只是你的一步棋而已。我不知道你看著我爲你著急心痛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但起碼我在知道這些是都在你的計劃之中,而我始終被矇在鼓裡的時候,我很受傷。”
厲若承垂眸看著我,從一開始蹙眉到面無表情,他除了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
我心想既然把話已經說出來,就不妨全部說出來。
我說:“剛纔你和我解釋了甜湯的那件事,你不覺得這裡少了些什麼嗎?那就是你對江蓉蓉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是陪你到大,甚至救過你一命的朋友,你們的感情深厚,這一點也不奇怪。只是她在你心裡究竟有多重,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
我緩緩低下頭,說到最重要的地方時終究是沒有勇氣看著他。
“我在你心裡有幾分位置,佔得重量有多重,我完全不知道。”
厲若承還是沒有說話,一直抱著我這樣沉?下去。
這樣的沉?幾乎已經給出了我答案。
因爲愛,從來不需要思考;經過衡量對比的,那不是愛,而是喜歡。
我吸了吸鼻子,轉身要去按鈴,可厲若承沒有鬆開我,繼續將我緊緊抱住。
他說:“很多事情,我真的沒有答案,可能不到了那一刻。我做不出什麼決定。但是,尹惜,我愛你,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抓著他一角的手驟然縮緊。
我愛你,多美的話啊。
可是如果這話終究有一天會改變的話。那麼我情願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令人著迷的話。
厲若承把我抱得越來越緊,他的嘴脣貼著我的耳朵,繼續說:“愛,要用時間來驗證。只要你不離開我,你終會知道我的心。”
我搖搖頭,哭著說:“你騙我。”
厲若承笑了出來,說道:“騙你的話,就讓我不得好……”
“不許胡說!”我一把推開他,皺著眉說:“這種話不可以瞎說的!”
“我不怕。”他輕輕捧著我的臉,“因爲我說的是實話,所以我什麼也不怕。如果今天我的話是謊話,那我將受到天下最惡毒的報復,不得好死。”
我抿著嘴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是就是在這種雜亂無章的大腦驅動下,我選擇一把抱住了厲若承。
過了許久,我們都沒有鬆開彼此的意思,直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以爲是陳陽來了,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張嵐還有聰聰。
“姐姐!”聰聰向我跑了過來,可是看到我臉上的疤痕嚇得一下子又跑回去找張嵐。
張嵐看了一眼我,笑笑說:“孩子不懂什麼,你別介意。”
“不怪聰聰,是我嚇到他。你來看我,怎麼還帶著孩子呢?”
張嵐還沒說話,聰聰又說:“我不怕!姐姐是好人。我來送康復卡的!”聰聰說著,從小揹帶褲裡掏出了一張紙,向我遞了過來。
可是孩子還是害怕,雖然不像剛纔那樣不敢看,但是和我保持了一段距離。
等我接過卡片以後,張嵐說:“好了,聰聰。媽媽送你去兒童區那裡玩好嗎?然後媽媽還有話和姐姐說。”
聰聰一聽可以去玩,立刻興奮的點點頭。
“我把孩子送過去,然後再來看你。”張嵐牽著聰聰的手就要離開。
“你別去了。”我將她喊住,轉而對厲若承說:“你去送聰聰好嗎?我想和張嵐單獨說會兒話。”
厲若承看看我。又看看聰聰,他明顯不想和孩子打招呼,但還是和我妥協了。
等他們二人離開,張嵐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先開口說:“謝謝你,我知道是你發現我可能有危險,所以纔去找的穆律師。”
張嵐從帶來的袋子裡給我拿了一個橘子,然後剝了起來,對我說:“其實我應該想得到,莫歡的手段,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你很瞭解莫歡嗎?”
張嵐剝橘子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我:“對她這個人不瞭解,對她的手段倒是深有體會。”
我沒說話,等著張嵐的下文。
“我和我姐姐是從農村來的,兩個人都有一個出人頭地的夢。只不過我姐這個人不太能吃苦,來了城裡就找個老實人嫁了。我姐夫是一個富人會所的保安。有一次他一個哥們兒給莫歡開車門,等莫歡還沒走遠的時候,和我姐夫嘟囔了一句這女的真漂亮。我姐夫沒看到,就回了句沒我媳婦漂亮。”
“你能想到因爲這句話,我姐和我姐夫得到的結局嗎?他們睡在地底下已經兩年。”
張嵐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手裡的動作沒有停歇過,等說完了之後恰好剝好了橘子。
“我恨透了莫歡。作爲記者,我知道很多關於她的消息,可是我卻無能爲力,如果我以卵擊石的話,那我更報不了仇。”
她把橘子遞給我,我沒有接過來,盯著橘子半天才說:“所以你想借厲若承的手。”
我和張嵐的第二次見面時,我就知道她幫我的理由絕對不是什麼探討人性。可是我沒想到她和莫歡有這麼大的仇怨。
“你可以理解爲我利用了你,但是你不能否認我們有同樣的目的。莫歡這樣的人不除。誰也不會好過。”張嵐把剝好的橘子放在了牀頭櫃上。
“我今天來,除了看你,就是爲了告訴你我的事情,就算是對我接近你的一個交代。”
“等一下。”我忽然覺得又有些不對,我問她:“如果你從一開始就算好了的話,那麼你在醫院和我第二次見面時,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陳陽的事情和莫歡有關,而是在很久之後?”
張嵐笑了一下,對我說:“我只是個小小的記者而已。我只是在那次你家樓下的採訪時,看見了厲若承,才賭了一把而已。因爲莫氏和晟承的關係衆說紛紜,我的理解是水火不容。而且……”
“而且什麼?”
“我總感覺陳陽的新聞被爆出來很奇怪。因爲以厲若承的能力,把這個新聞壓下來應該不難,可是還是被爆出來,只能說明這個人的能力比晟承還要勝一籌。”
張嵐這樣分析著,可是我卻覺得哪裡有些問題,但是又說不上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早日康復。”張嵐起身,微笑著衝我點點頭。
我沒有說話,心裡覺得張嵐雖然一開始就有自己的算盤。但是卻沒做出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
我說:“替我謝謝聰聰的康復卡,下次我還請他吃蛋糕。”
張嵐笑得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她說:“我姐姐會高興的,聰聰又多了一個人疼愛。”
這一句話讓我愣了半天,等張嵐離開半天我才反應過來原來聰聰不是張嵐的孩子,而是她姐姐的。
過了大約四十分鐘,陳陽也趕到了。
……
我在醫院又調養了一週。
出院的那天,陳陽帶著陳阿姨做康復治療,然後來接我一起回家。
“惜惜啊,這次真的不能再回來了。”陳阿姨一邊說,一邊擦眼淚,她知道我重傷住院了以後,急的昏了過去兩次,把我和陳陽都給嚇壞了。
“媽。等這次死丫頭出去了。我去給她起一卦!”
簡單一句話又讓陳阿姨破涕爲笑。
“厲若承呢?出院了怎麼沒人了?”
我看了眼時間,說:“應該馬上到樓下了,我們走吧。”
這次離開病房,我也下定決心絕對不再來醫院,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不讓陳阿姨總爲我擔驚受怕。
可走在走廊裡的時候,我忽然背後一涼。
因爲一種感覺油然而生,是那種陰森仇怨的感覺!
“惜惜,你怎麼了?”陳陽問我。
我說不出話,只覺得如芒在背。
“惜惜?”陳阿姨拍了拍我的手,“別給阿姨推輪椅了,你剛好。”
我還是沒有說話,又邁開了步子。
剛走沒幾步,就聽見走廊裡發出一聲慘叫,隨即有人大喊:“瘋子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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