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著就跑下了樓,一邊給王曉玲打電話,一邊尋覓她的身影。
河山路這邊雖然離事務所不遠,但是我基本沒怎麼來過,現在夜已經深了,我也因爲心裡著急,找尋的過程就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亂轉。
我沿著河山路一直走,把沿途的小超市,沒有關門的店鋪,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她。
站在茫茫的夜色裡,我的心越來越沉。
我害怕王曉玲孤立無援被壞人撞見吃虧,更害怕她去找了樑賓。
爲什麼一定要針對我身邊的人?我情願受傷害的那個人是我,深陷危險之中的是我,付出生命代價還是我!
可是樑賓真的太狠了,他就是要這樣完全瓦解我,一刀又一刀生割我的肉。
我蹲在大馬路上,心裡好想他。
他在的話,我就不會害怕,哪怕只是握著他的手,我也覺得心裡是那麼踏實。
可是偏偏,我現在最不能靠近的人就是他。
風再一次在我臉上胡亂的拍著,混合著我的眼淚,弄得我臉頰冰涼。四肢冰涼,心也冰涼。
我掏出再一次給王曉玲打電話,撥通之前卻進來一通電話,是穆遲。
剛一接通,電話裡就傳來穆遲的疑問:“你怎麼跑這裡住來了?還有,我遇見了你妹妹。我把她給你送回到了宿舍,可是她好像又在收拾東西要走。”
我一聽,立刻說:“穆遲,幫我穩住她,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我就飛快的往回跑,將近五分鐘,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到了宿舍門口。
門邊,穆遲站在那裡等我,他一見我通紅的臉,還有紅腫的眼睛,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問我:“尹惜,你出什麼事了?”
我沒顧得上和穆遲解釋,打開宿舍的門,正好看見王曉玲拎著大包小包要走。
我趕緊攔住她,說:“曉玲,剛纔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打你,不過你真的相信我,我絕對是爲你好,咱們留在這裡,我一會兒和你說清楚好嗎?”
王曉玲的眼睛也是紅著的,她吸吸鼻子,和我說:“和你住一起,我不配!我還是回到適合我的地方吧。”
“什麼叫適合你的地方?這裡現在就是你的住所啊。”我說。
王曉玲一個勁兒衝我搖頭,說:“不!這裡不是!你根本不拿我當妹妹,你對不好,不尊重我,甚至還打我!我不會再和你住一起。”
我攔著王曉玲,不允許她離開。
而她也不是講道理的人,見我不動彈,伸手又要來打我,這時穆遲忽然橫在了我們之間,他對我說:“我想你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我點頭,和王曉玲保證:“今天的事情絕對不再發生,我一會兒好好和你……”
“我不聽!不聽!我要走!”王曉玲急眼,伸手又要推開穆遲。
穆遲轉身對著王曉玲,說道:“這麼晚,你一個女生多不安全。”
“是啊,曉玲,別再生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衝動打你。”
王曉玲抹了一把眼淚,說:“不住就是不住。”
我沒想到她擰起來竟然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性格,我站在那裡著急的直皺眉頭,生怕她今天一走,一切全盤改變。
穆遲看著我,輕聲道:“別急,我有個辦法。”
“什麼?”
穆遲又看向王曉玲,和她說:“我在市中心有個小公寓,裡面沒人住,你介意搬過去冷靜幾天嗎?”
我一聽,立刻想要和穆遲說這怎麼合適,絕對不能麻煩他,可是他笑道:“尹惜,你可是幫了我大忙,這點兒小事不算什麼。”
最後,一番在商言商,王曉玲和穆遲一起離開,去了他的公寓。
臨走時,穆遲明顯想問我爲什麼會住在這裡,更重要的是問我和厲若承的事情,可是我選擇了逃避,什麼也沒有說。
等他們走了以後,我獨自回到空曠的宿舍,走到臥室,我把衣櫃裡他的衣服拿了出來。
恐怕以後這漫漫長夜,只有這單薄的衣服可以給我慰藉;不過也幸好這漫漫長夜,我至少還可以嗅著他的氣息,逐漸睡去。
……
轉天,我梳洗好,隨便吃了片面包就下樓前往事務所。
一下樓,我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緊接著厲若承就從車裡出來直徑向我走來。
厲若承面容清冷,也不知道昨天他後背的傷嚴不嚴重,還有過敏反應是不是徹底消退,心臟還難不難受?
我心裡泛起一陣又一陣的痠痛,卻又不自覺地握緊了包帶,因爲我在告誡自己一定要咬住分手不放,不能心軟,也不能再害他。
他在我面前站定,伸手就要摸我的臉,我趕緊躲開。
厲若承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半天才落下,他說:“你到底是因爲什麼,告訴我。”
我匆匆看了他一眼,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的狀態,回答:“就是分手,昨天都說完了。”
“昨天你說什麼了?我當時身體不太好,都不記得了,你再和我說一遍。”
厲若承的眼中閃過一絲鋒利的光,我知道要是說錯一句就會讓他察覺,既然如此,不如什麼也不說。
“說話。”厲若承向我靠近一步。
我趕緊後退,告訴他:“我沒什麼好說的,就是要分手。”
厲若承沒有言語,站在那裡死盯著我,我被他看的越來越緊張,可是還死咬著牙強裝鎮定。
“尹惜,告訴我。”厲若承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你到底爲了什麼,這個苦衷是什麼?”
我皺起眉頭。和他說:“我沒有任何苦衷,就是分手!我已經說了很多遍。”
厲若承聽完這話,有些生氣了,一使力把我扯向他,說道:“爲什麼不告訴我?我說過,你不許有事瞞著我。”
我掙扎著,一邊推開他,一邊說:“我什麼事也沒有瞞著你,是真的。”
拉扯中,什麼東西從厲若承的身上掉了下來。
我一看,是昨晚被我生生剪斷的三生石腳鏈。
一瞬間,我的心就像被錘子給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沒有咳出血,也沒有呼出氣,只是悶悶的壓在胸口,疼得人想流淚。
昨天,我咬牙剪下去的時候,聽到的不是鏈子斷了的聲音,是我心碎的聲音,更是厲若承心碎的聲音。
我知道他看到這鏈子的時候,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可正是如此,我纔會剪斷它,纔可以把我們之間斷乾淨。
我盯著地上的手鍊,慢慢模糊了的雙眼,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對不起,對不起……
厲若承頓了一會兒,隨後彎腰撿起地上的鏈子。
他這個動作,令我看到他後背貼著紗布的輪廓,很大一片,是不是出了很多血?我當時怎麼如此不知道輕重呢?真是該死!
眼看著厲若承就要起身,我趕緊轉過頭揉了下眼睛。
很久,身後再一次響起他的聲音,他強壓著火氣,儘量溫柔的說:“告訴我,你有什麼苦衷?我來解決,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兒傷害。”
聽著他這話,我的雙脣微微顫抖起來,我試了好幾次,才把那一口充滿苦澀心疼的氣給壓了下去。
沒有說話,我輕輕掙開了他的手。
這個舉動,令我感覺到厲若承更生氣了,我知道他氣我什麼也不肯跟他說,寧可分手也不願意讓他知道我的事情。
“你就非要嘴硬是嗎?”他語氣十分生硬,估計已經要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沒有回頭,我說了句:“分手就是分手,這是事實。”
說完,我一秒也不敢耽擱,立刻跑走。
我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聲音來而引得厲若承追過來。
怎麼說?說什麼?一切沒有任何必要解釋。
從我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的那一刻起,我的心裡,腦裡,只有一件事,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再爲著我受到任何傷害。
如此,便也就夠了。
……
到了事務所,蘇菲叫住我,問我宿舍住的習慣嗎?我簡單應對了幾句,卻還是沒逃過蘇菲的眼睛,她問我怎麼哭成這樣了?我說沒什麼,就匆匆跑進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我不停的往臉上潑水,可是這眼淚卻又有捲土重來的趨勢,我加多潑水的次數,一秒不停。
這時,震動了起來。
當我看到那號碼時,我幾乎要把捏碎。
樑賓發短信說:失去了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婿,我也是痛心,替你痛心,他可是真的愛你。
我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這一瞬間被點燃,劇烈急促的呼吸使我的身子顫動的有些失控。
拿住,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打著:我和他已經分手,你要的痛不欲生。就是現在的我。所以,你必須遵守承若,不許再做任何一點不利的事情。
點擊完發送,我把扔在了洗手池上。
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突然發覺自己老了,老了好多歲,原本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像是經歷了太多的滄桑而變得萎縮。
我伸手輕輕擦掉眼淚,告訴自己老去便老去,因爲一個人的生活本來就不需要激情和活力,我要儘早適應,因爲我失去了他,恐怕會老一輩子。
……
自從這個短信之後,日子真的平安的過了三天,厲若承那邊沒有任何事情,王曉玲也老實的借住在了穆遲的公寓裡。
我彷彿失去了一切,卻也保住了一切。
白天可以踏踏實實的上班,不用考慮擔心什麼時候接到信息說厲若承在醫院裡,這種感覺讓我心安;而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沉浸在我和他的許多回憶裡,心痛卻又心暖。
……
週日的晚上,東興事務所的所有人受邀參加一年一度的法律人慈善拍賣會。
這慈善晚會雖說是叫法律人,可是基本上一些熱心公益的社會名流都會來。穆遲就來了。
我是和穆劍鋒一同進入的會場,作爲他的徒弟,我收到了很多無形的追捧和誇讚,弄得我常常在觥籌交錯中感到頭疼。
“穆律師的關門弟子不好當吧。”穆遲語氣幽?,更是悄無聲息替我擋了一杯香檳。
和我說話的這些人看到穆遲來了,紛紛打過招呼就離開。
等他們走了以後,我說:“太謝謝了,以後這種場合,我還是儘量少參加。”
“你要是想當律師,還是有名律師的話,那還儘早適應這樣的環境。”穆遲給我手裡的就換成了果汁。
“這個夢想短期實現不了。我實在太差勁兒,原來覺得自己是個學霸,自從師父教給我的東西越來越多,我真覺得自己什麼也不行。”
“師父?”
我笑出了聲音,告訴穆遲:“可別告訴他,在他面前,我都叫穆律師。”
穆遲也笑了起來,只不過當笑容漸漸收斂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一絲擔憂,他說:“尹惜,這幾天你瘦的厲害,還有……你的臉色並不……”
“尹惜!”穆劍鋒喊了我一聲。
我就跟受到了恩典似的,趕緊向他走去。
不想和任何人說我和厲若承分手了。
我知道這事瞞不住他們,他們早晚會知道,可是我不願意說,一個字也不願意。
這是我最後的私心,分手這個字眼太可恨了,我用它傷了我最愛的人,能不提起,我一次也不想提起。
穆劍鋒給我介紹了一些司法界的專業人員,有鑑證科的,也有法醫等等。
等應酬完這些,穆劍鋒說:“這些人你都要熟絡,有時候他們的一句話比你像沒頭蒼蠅亂轉強上百倍。”
我點點頭,說:“記住了。”
“走,那邊有個專門研究犯罪心理的行家。是我多年的朋友,也是老行尊,我給你介紹一下。”說著,穆劍鋒遞給我一杯香檳,“有些應酬,你必須適應。”
接過香檳,我跟在穆劍鋒的身邊向裡廳走去,這時穆遲也加入了我們。
當我們三人一踏進裡廳的時候,就聽見有個嬌媚的女聲驚呼:“厲總,您可真是海量啊,梅麗莎再敬您一杯。”
我一愣,擡眼便看到厲若承立在三四個名媛之中,面似冰霜,一口飲盡了手中紅酒。
片刻,他也擡起頭,目光與我接上,久久沒有移開,忽然,有個女人有些酒力不勝的靠在了他的身上,他沒有動,還那麼死死的看著我。
“若承這是在幹什麼?”穆遲皺起眉頭想要指責他去。
我趕緊抓住他,說:“那些小姐一看就是豪門千金,他總歸免不了一些適當的應酬。”
穆遲瞪起眼,似乎沒聽懂我的話,說:“你沒看那女的貼在若承身上嗎?他怎麼不躲開?”
我垂下眼簾,沒有再看厲若承。
他不是不想躲,而是不知道怎麼躲吧。
看見我的出現,就會想到我對他的那些傷害,他現在心裡對我應該是有怨恨的。
笑了笑,我說:“那些豪門千金面子薄,而且也是正常的接觸,沒什麼的。”
穆遲還想再說什麼,倒是穆劍鋒替我解了圍,說:“你要是覺得人家佔了你若承的便宜就過去,我帶著尹惜去見韓老。”
說完,穆劍鋒就把我帶走了。
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我還是沒忍住,偷偷用餘光看了厲若承一眼。
他跟剛纔一樣,站在那裡看著我,連眼也不眨一下,他身邊的那個女的不知道笑著在和他說什麼,可是他始終沒給出反應。
向裡面走去的時候,穆劍鋒忽然開口:“你做事太愛鑽牛角尖,有時候這是個很差很討厭的毛病。”
我笑了笑,說:“這個我知道。”
不要說旁人,我對自己現在都是恨之入骨,因爲我會想到那天在清凝別館,我看著他咳嗽成那樣,卻無動於衷;把他推到,我連電話也不打,頭也不回的丟下他一個人。
這樣的女人,誰會愛呢?
……
我和穆劍鋒同這位韓老聊了很多。
這人不愧是穆劍鋒都要稱之爲一聲老前輩,八十八歲的高齡,那思維和反應不知比多少年輕人強上好多。
他和穆劍鋒一直在聊天,我就坐在旁邊認真的聽著。
只是忽然鄰座那旁的沙發出現了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時,一下子亂了我的心神。
厲若承手持一杯威士忌,優雅的坐在那裡,看我。
他還真不拿自己當回事,紅酒喝喝就罷了,威士忌烈,他也照喝不誤,不知道自己的胃不太好嗎?
我眉頭緊鎖,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阻止他喝下去。
“尹惜!”穆劍鋒忽然嚴厲的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立刻回答:“是,穆律師。”
“你怎麼回事?剛纔韓老一直在喊你,你可真是給我爭氣。”穆劍鋒有些不悅。
我立刻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看向韓老,站起身說:“韓老,實在抱歉,我剛纔走了……”
“韓老。”厲若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打斷了我。
我不高興的看向他,有些生氣他打斷我的道歉,可誰料想這韓老一見厲若承也站了起來,說:“好小子!你可有段時間不見人,老頭子棋癮犯得難受,就是找不到對手!”
厲若承一笑,說:“我看是您人老心不老,還在做公益講座,沒時間找我。”
韓老笑起來,抓起厲若承的手就讓他坐在了他的身邊。
厲若承一加入,這裡更沒有我的事了,全是穆劍鋒、厲若承和韓老談天說地,我還是在一旁聽著。
突然,這韓老一下子關心起晚輩來,問厲若承:“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成家?生意做得那麼大有什麼用。”
厲若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我,隨後笑著說:“您怎麼知道我沒有?我早就物色好妻子的人選,還是學法律的呢。”
我放在腿上的手一緊,差點兒打翻指間的高腳杯。
“學法律的?”韓老看向了穆劍鋒,“這小子找個了學法律的,劍鋒,你可有的忙了。”
穆劍鋒也笑了,說:“早就忙起來了,未來的厲太太,自然不好怠慢。”
“哦?”韓老一下子來了興趣,“聽你的口氣,你認識這個人?”
穆劍鋒張了張口,剛要說話,我“噌”一聲站了起來,說:“各位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說完,我就像個逃兵似的,躲避著厲若承那越來越熾熱灼燒的目光。
我跑到一個有巨大花瓶遮擋的角落的後面,心臟“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來一樣。
妻子,厲太太。
我多麼嚮往的兩個詞,那代表著我們厲若承走到最神聖的那一步,我們成了連法律都認可的最親密無間的人。
可是這也是離我最遙遠,最不可能的兩個詞。
我靠近不了厲若承,因爲那樣只會給他帶來厄運,帶來危險和不幸。
慢慢探出點兒腦袋,我隔著葉子偷偷看著厲若承。
他永遠是那麼的光亮,那麼的迷人,無論他身邊圍繞著多少人,我也會在人羣中一眼就看到他。
可是這樣奪目的他,我不能再擁有。
收回目光,我一個人找了個角落,??的坐著。
將近八點的時候,人們忽然都開始往一個地方走,我想應該是拍賣會要開始了。
這時蘇菲向我跑過來,皺著眉說:“虧我找得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悠閒,快點兒吧,拍賣會開始了。”
我和蘇菲一同入場,由於穆劍鋒的威名在律師界數一數二,所以主辦方十分給面子的把東興事務所的位置安排在了最靠前面的地方。
一落座,現在的燈光就變了,拍賣會正式開始。
我是頭一次參加這種拍賣會,雖然對其中的規則也不是全數了解,但是有一點總不會錯,價高者得。
前面幾件拍品,多是現當代作品,有幾件雖然價格拍的不俗,不過最高也就幾萬,但是我聽蘇菲說主辦方有大招,在最後,是個不多得傳世之寶。
果不其然,當最後一件拍賣品展出的時候,現場的燈光和音樂全變了。
主持人開口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相信大家對這首表達崔護真摯情誼的名詩都不陌生,我們最後的一件拍賣品就是我們蜀繡傳人耗時四年之久而繡成的一幅雙面繡,《笑春風》,五十萬起價!”
當我聽到“雙面繡”這三個字時,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覺被記憶帶走了魂魄。
那時我和他在寬茶院,我把它當時是我們在一起最後的時光,我們一起看到了那阿婆,還有那雙面繡。
這是上天在暗示我嗎?
那時候我們本來就該分手,可是我卻不知天高地厚又偷了他那麼久,所以一切終歸要還。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競價聲,現場好不熱鬧,而我就像個孤獨的緬懷者,一點點回憶著我和他在寬茶院的一幕幕。
當我的眼淚忍不住滑落的一刻,會場上響起一個聲音:“九百九十九萬。”
今天更新稍微晚了些,不好意思,爲了節省審覈時間,兩更並未一更。另外,這章是有紅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