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安撫霍寧義的手忽然一頓，皺起眉來。
李然倒是沒多想什麼，看著默說道，“話說你在這兒不太妥吧？，你站在這裡可真的不合適。還好安白現在不在，你趕緊走吧，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默欲言又止，看著衆人沉默了一會兒，勉強點了點頭，“好吧，那安寧要是出來了，你們一定要通知我。”
“放心，林老師的醫術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那一身傷都救回來了，更別說安寧只是四個子彈，不會有事的，”李然擡手又看了下表，說道，“你晚上還跟我去嗎？”
“去，”默又看看霍寧義，朝李然說了一句，“那我走了，你照顧下霍寧義。”
“放心吧。”
等默離開，李然又陪著霍寧義等了好一會兒，他試圖跟霍寧義說說話逗他開心，可對方神色怔忪，笑容也勉強，他也就不多話了，安靜地陪著他等。
只是還沒等到手術室門打開，兩人倒是先等到了急匆匆趕來的安白，男人手裡還提著一個箱子，後面跟著好幾個人。
霍寧義看著他手裡的箱子，先前對他的怨憤稍微滯了一滯，不確定地問道，“你這是……”
“我去市醫院調血去了，快！叫護士出來拿血！”
安白神色急迫，霍寧義對他難得有了一些好感，說道，“血已經夠了，李然去他們家的血庫拿了好幾袋，剛纔已經送進去了。”
安白一愣，這才注意到角落悠閒站著的李然，面色複雜道，“是你救了他？”
李然攤攤手，“是唄。”
“……”
安白沉默一會兒，心裡有點亂。
他心裡對李然一直憤恨無比，只是此刻這人救了安寧一命，他心中掙扎半晌，終於還是爲安寧低了頭，走過去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李然卻是壓根不領情，哼了一聲，“安寧是我的……”
他想說什麼，卻突然停頓了下來。
安白眸光微沉，倒是沒多說什麼，道完謝也就站在了霍寧義邊上，和兩人一起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手術室門被人推開，三人皆是一震，李然和霍寧義大步衝過去，急忙問道，“怎麼樣？”
林陌摘了口罩，微笑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會有事了，放心吧。”
護士這時把安寧推了出來，霍寧義也顧不得別的了，急匆匆跟著護士們立刻走了，李然自然也是跟上，安白還算冷靜一些，朝著林陌微微彎了下腰，“謝謝林醫生，多虧了您。”
林陌嘆了口氣，搖搖頭，“其實手術不難做，主要是院裡那種血型太少，差點趕不上了。”
他看得出安白眼中的自責，安慰道，“也是沒辦法的事，還好李然有辦法，後面才順利多了。”
安白默了一瞬，接話道，“A型血醫院沒有備份的嗎？”
林陌一愣，眨了眨眼睛，“這……你的意思是你以爲你和你妹妹是A型血？”
安白看他表情疑惑，微微皺了下眉，“是，怎麼，有問題嗎？”
林陌神色有些閃躲，欲言又止似的。
安白本能覺得不對，追問道，“您有什麼疑惑嗎？”
林陌抿了下脣，看著他猶豫了半晌，才說，“這個……我沒記錯的話，安小姐應該是……嗯，RH陰性血……”
安白渾身一顫，矇住了。
林陌咳了一聲，訕笑道，“也不一定，常態血型的父母生出來的孩子是RH陰性血，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能性……”安白緊緊握住了拳頭，聲音卻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可能性有多少？”
林陌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千萬分之一吧……”
安白陡然一震，瞪著手術室大門的眼睛都空洞了，林陌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得挑好聽的說，“真的有可能的，說不定就那麼巧了……”
“親子鑑定，”安白忽然擡頭，看著林陌一字字沉聲道，“兄妹……兄妹之間，也能做嗎？”
林陌咬了下嘴脣，終於是嘆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
*****
霍寧義和李然剛剛把安寧安
頓好，前者就坐在病牀邊入定了似的，一動不動，話也不說一句。
李然等通知了默手術成功的消息之後，便坐在霍寧義邊上叫了他幾聲，可對方半天也沒反應。
剛打開病房的門準備走人，身後忽然有人叫他，“李然，你等一下。”
李然回頭，看到安白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他納悶兒地撓撓頭，走過去問道，“怎麼啦？”
“你說的那些血袋，是從你們李家的血庫調來的？”
李然點點頭。
安白似是咬緊了牙，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你們幹什麼要建個血庫，而且還正好是RH陰性血？”
李然也沒瞞他，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便坦白道，“我們李家人都是大熊貓嘛，都這個血型，就怕出現跟今天一樣的狀況，所以就自力更生嘍。”
安白驀地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艱澀地說，“遺傳率高嗎？”
“啊？”
“遺傳的可能性……很高嗎？”
李然眨眨眼，覺得有點奇怪，“蠻高的，我們整個家族姓李的人有三十多個吧，好像只有我兩個堂姐和一個堂弟不是，其餘差不多都是啦。”
安白再也不多說，只是直直看著他，過了很久才慢慢轉身，說了一句知道了便一步步走了。
李然覺得莫名其妙，撓了撓頭，本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也想不明白，乾脆也就不想了，出了醫院大門就樂顛顛去了趟公司的總部，隨後地給默打了個電話。
“喂，默啊，”李然看了看外面暗下來的天色，問道，“你忙完了沒呀？我在李氏公司呢，咱們什麼時候去我家？”
“差不多了，我去接你吧。”默似乎和一旁的人說了些什麼，忽然問道，“李然，我之前就想問你來著，你大哥怎麼到現在都沒結婚，好像也沒有女朋友。”
李然再次覺得這問題奇奇怪怪的，疑惑地回答，“這我哪知道，可能他眼光高唄，誰也看不上。”
默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沒再多問，說了一句等我過去便掛了電話。
（本章完）